黑帮猛汉听到门铃响,嘟囔一句“他么的,又是谁啊”,一脸不爽地走到门后。
这时,他看到我捧着一个烈酒味十足的玻璃缸站在门后,忍不住皱了皱眉,但他真怕了我,不敢问一句,闷着头抬手开了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一只泛着微弱黄光的脚,踢了进来。
这只42码的脚上贴着一张黄色符篆,动如猛兽,狠狠踢在黑帮猛汉的肚脐眼上。
啊!黑帮猛汉发出一声惨烈而痛楚的闷哼,整个人倒飞了出去,落地时,霹雳哗啦的砸碎一张玻璃茶几,然后他口吐白沫,捂着肚子痛苦呻鸣。
屋里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抬头看向门口。
罗金松和付凯义同时迈步进门。
罗金松的双脚上各贴着一张黄色符篆,就是他踢了黑帮猛汉那一脚,付凯义左右臂膀上各缠着一张黄色符篆,二人大摇大摆地走进门,满脸都是桀骜之色,只不过,他们一看到房间内香艳的场面,大出意料,全都愣在当场。
黄不仁挽着陈盼露也在下一刻淡定地走进了门,然而他们也被房内银乱的光景震得愣住了半响。
事实上,任谁看到满屋子一丝不挂的男女做着羞羞的事情,都会不禁愣一下。
我笑了。
他们这一愣,全在我的算计之内,就在四个邪修全部呆住的刹那间,我举起玻璃缸朝他们泼了过去。
满盆烈酒哗啦啦泼洒在四个邪修身上。
酒,人间佳酿,也是破邪除魔的祭品。
道教与酒有很深的渊源,古代许多巫术都是以酒为媒,通过祭祀的方式施展出来,强大如五斗米道,在创立之时,设二十四治,治首即称“祭酒”。
道教经书《一切道经音义妙门由起》也指出,道士有天真道士、神仙道士、山居道士、出家道士、在家道士、祭酒道士六阶。
师父对我说过,烈酒本身对邪祟有一定的克制作用,最重要的是,烈酒能够容纳和贮存阳元。
老百姓喜欢把中药浸泡在酒里做成药酒,也是出于这个原因,酒与药力、阳气等养生之气天然契合。
这就是古代许多道士随身携带酒葫芦的真正原因,他们利用烈酒吸纳天地间的阳气,饮酒时不但能享受到酒的醇香,还能提高道行。
修道之人将这种饱含阳元的烈酒成为“祭酒”,遇上邪祟时,喷一口祭酒破煞辟邪,攻无不克。
祭酒道士以酒为伴,祭祀、法事、降妖除魔……皆离不开酒,只不过,喝酒容易上瘾,祭酒道士过了中年,人生开始走下坡,他们若是未能通玄破妄,道心僵持,往往依酒度日,最终沦为老酒鬼。
师父正是担心这一点,从我修炼至今,禁止我接触酒味。
所以,我往黄不仁四个邪修身上泼酒这个法子,其实是从玄微老头那儿学来的,他偷偷对我说,烈酒是对付北派那些走上邪路的弟子的最佳利器。
今日遇上北派邪修弟子,这个法子最先从我的脑子里蹦出来。
烈酒里,我加了一点猛料。
泼出去的烈酒一沾到他们的身子,旋即与包裹他们的尸煞之气相冲一处,犹如烈火浇油般,他们浑身着火似的,豁然冒起又腥又臭的黑烟,全都惨叫着,倒地打滚。
黄不仁的左口袋黑烟最盛,祭酒与尸煞法器斗得最凶,两股力量冲击下,紧贴左口袋的肌肤受到惨烈的灼伤。
他倒地后,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掏出他的法器,一个幽绿色的玉葫芦,然而,他的手上浸淫尸气,一抓住玉葫芦,如同抓住了烧红的铁棍一般,皮肉发出毛骨悚然的嗤嗤声,左手掌面顿时冒起一个个血泡。
黄不仁急忙松开手,玉葫芦掉在了地上,我听到玉葫芦里面传出鬼魂的惨嚎,封住的瓶口不断地鼓起,似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与他同时倒地的陈盼露,雪白的胸口同样被烫伤,只是没黄不仁那么严重而已,她把招魂笛丢在一边,掀开本就很敞亮的胸口,嘟嘴吹气,吹发红的烫伤处。
罗金松和付凯义身上的尸煞之气没有黄不仁和陈盼露重,祭酒对他们的伤害也相对轻一些,但是,贴在他们身上的符篆沾到了酒水,上面的朱砂符文被浸湿,模糊成一团,彻底失去了效用,而这正是祭酒第二种作用——破坏符篆。
如此一来,四个邪修傍身的法器和符篆全部被我破了。
就在这是个时候,黑帮老大豁然站起,指着地上的四个邪修,表情凶残地叫嚣起来:“弟兄们,给我打。”
这些黑帮分子都是不好惹的恶势力,四个邪修嚣张的打上门,他们怒火中烧,岂会心慈手软,抄起家伙一拥而上,朝着四个邪修劈头盖脸暴打。
黑帮老大怨气最盛,冲上去举起酒瓶子砸在黄不仁的脸上,嘴里停不住地大骂“我鈤你祖宗十八代,敢炼我做奴,弄死你丫的”,酒瓶砸碎了,他便用碎玻璃去割黄不仁,鲜血喷涌。
那位黑帮猛汉咿咿呀呀地站起来,看着踢他一脚的罗金松,怒火彻底爆发,拿起水果刀捅在罗金松的大腿上,骂了一句“活腻味你,敢踢老子,我废了你丫的”,拔出,再次捅下。
陈盼露长得真心不错,美女,自然有特殊待遇,黑帮分子毫不客气地扒光她的衣服,对她各种力度适当的抚摸,弄得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别有滋味的异样惨叫根本停不下来。
我悄然捡起玉葫芦和招魂笛,走出总统套房,默默关上了房门。
让惨叫再持续一会儿吧。
这是我对邪修的惩罚和制裁。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才打电话报警,派出所反应神速,民警同志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把所有的黑帮分子全部逮捕。
“放开我,我什么也没做,我要见律师。”黑帮老大被抓住时,苍白的脸上满是憋屈,挣扎非常激烈。
不过,民警在搜查总统套房时,发现一袋装有白色粉末状的东西,黑帮老大一见到那样东西,整个人瞬间萎靡下来,叹了一口气,说了句“这下子真是完蛋咯”,他垂下头,不再反抗。
四个邪修全都只剩下一口气,被救护车抢救走了。
“上仙,我彻底服了。”小鬼嘎嘎叫着飘到我面前,“您老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四个邪修,高,实在是高。”
我嘿嘿笑了笑:“邪不压正,本上仙只是替天行道而已。”
我取过玉葫芦,抹了一点阳血在瓶口,解开了封禁,十几只小鬼乌压压冲了出来,我一看,数量有点少,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几个?”
一只小鬼答道:“上仙,我们大多都是新死之鬼,您刚才与邪修斗法,大多数小鬼都遭了鱼池之秧,形神俱灭,只剩下我们几个了。”
我靠了一声,心说这法器也太次品了,根本封不住阳气渗入,手上用力,咔叱一声,我捏碎了玉葫芦,顺带也把招魂笛一脚踩碎。
“本上仙名叫左麟,茅山南派掌教,你们遇上本上仙,也算是一场缘分,我好人做到底,送你们入地府报到,争取早日投胎做人。”我之所以告诉这些小鬼我的名字,是希望它们见到阎王时,替我禀禀功德,这叫积阴德。
小鬼们果然大喜过望,纷纷鬼叫起来,大拍马屁。
我走到门后,在门上滴了七滴血,呈北斗七星状,开启阴眼,念道:“七星指引,阴曹归位,地府之门,开!”
吱呀一声,门发出牙酸的声音,缓缓开启,鬼气弥漫的门后,不是酒店的走廊,而是如夜幕下的荒野,鬼瘴弥漫,幽幽死寂,目不及远。
小鬼们昂奋地冲入门后,朝我拜了又拜,向远处飘去,不一会儿,一双比门还要大的巨手浮现在浓稠的鬼瘴中,把那些小鬼抓在手心,转瞬消失不见。
我深吸一口气,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