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不离不弃的相伴
忆情呆呆的望着悬崖下方,有的只是峦山茂林,那个希望能出现在眼前的身影,却一直搜寻不到。
听见身后的狂笑声,忆情转过头,双眼通红的望着隋东滨,冲上前去,一巴掌狠狠甩在隋东滨脸上。
这一巴掌,让隋东滨整个人都阴沉下来,凝聚源力,就在他正准备出手还击时,身后想起一个声音。
“东滨,别动手,反正那个小子已经死了,只是被暴怒的女人扇了一巴掌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眼光要长远!”隋毅笑着从远处走来,制止住隋东滨。
忆情看着远处走来的隋毅,双拳紧握,恨不得立马杀了这两个让人作呕的父子。
伸手将忆情定固在原地,隋毅道,“丫头,别白费气力了,那小子已经死了,你接下来可以考虑考虑我家东滨了!”
想要挪动身子,忆情却发现自己被隋毅禁锢在原地,要看行动无望,忆情只能恶狠狠道,“不杀了你们两个,我就不姓龙!”
对于忆情的话,隋毅不置而否,以自己的权势,将忆情软禁在凌风学院不是什么难事。当忆情一心一意跟着隋东滨后,自己在放两人去皇都,到时候,这个学院都会是自己的。
两人大笑着离去,崖边平台上,唯有忆情的泪水随风飘落,也不知能不能带她找到那道人影……
……
宁傅轩此时只感觉自己身上大部分地方都撕心的疼痛,唯有两只手臂没有痛楚。想睁开双眼看一看四周的景色,眼皮却沉重的打不开,又试了几次,宁傅轩只得无奈的放弃了。
想要检查自己的身体,却也到不了神识内视的境界,迷迷糊糊中昏睡过去。
当宁傅轩从昏睡中醒来时,脑海中的撕裂感觉稍微有点缓和。宁傅轩努力的想要回忆起被隋东滨踹下悬崖后的场景,可一想到隋东滨那张丑恶嘴脸表现出对忆情觊觎,宁傅轩就只觉怒火中烧,旋即脑袋一晕,整个人便又晕了过去。
当他从眩晕中缓过神时,已经不知道经过多长时间了。嘴边有着液体流进喉咙,尽管尝不出什么味道,可久经干涸的腹中得到滋润,还是让宁傅轩舒爽的呼出一口气来,随即,便感觉肺部撕裂的疼。
“用鼻子轻轻呼吸,你胸骨断了好几根,伤到了肺片,不能像正常人一般大口吸气吐气。”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宁傅轩知道有人在救自己,有心想要感谢,到头来也不过是乖巧的闭上嘴巴。
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无功而返,似是看出来宁傅轩的做法,那人声音便适时的响了起来,“你脸部被枝叶划伤了,现在脸上尽是淤血,等过几天淤青下去,我会帮你将伤口清理下,这几天,你还是不要妄图睁开眼睛了,除了我喂你稀粥时,你尽量不要张嘴,这是身为一个医师的我的劝告!”
宁傅轩在心里叹息,尽管现在很狼狈,可终究是活了下来,“隋东滨!你敢对忆情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宁死也要宰了你!”脑中回荡着忆情的音容笑貌,最后那撕心裂肺的喊声,宁傅轩便一时心痛一时欣慰。
意识到底没有恢复完全,根本不足以支持宁傅轩去想太多。当稍稍想多了些,人就倦了,看见宁傅轩沉沉睡去,那人也是微微一笑,“睡吧!有了力气才能康复。”
又几日,当宁傅轩脸上的的淤血下去伤口结疤后,那人便着手给宁傅轩清理起伤口来。每当那人清理完一处伤口上的脏污时,那脸上撕心的疼痛的感觉便少了些,不过还是让宁傅轩有些呲牙咧嘴难以忍受。
“知道你很疼,喊出来吧,这样能好受点。”看出宁傅轩有些不好受,那人轻松开口道。
宁傅轩没有说话,还在苦苦忍受着,他又怎能在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懦弱的一面。
“哎,能感觉到疼痛,不正证明你还活着么!孩子,虽然我不清楚你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但是相比你心中也有很多不甘吧!”那人在叹息道,宁傅轩静静地听着。
“难受你就哭出来,不甘你就喊出来,这儿只有我这个快死的老太婆,别人不会看到你这无助的一面的!”那边老人还在轻轻说着,宁傅轩眼角隐隐有泪水划过两颊……
每当老人将一处伤口清理干净后,宁傅轩便感觉有种柔软湿润的东西轻轻的拂过自己的伤口,一时间,痛楚也少了一些。
“这是我找到你时一直守在你身边的小白虎在舔你,唾液有助于伤口恢复,你也不要太担心。”
老人这么说了,宁傅轩也就释然起来,既然如此,证明小黑应该没有受太大伤,一人一虎一起坠崖,小黑没事实在是个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也是因为他们快落地时宁傅轩将小黑向上抛去,减缓了小黑下落的力道,不然以小黑那弱小的身子骨,保不准命丧当场,那样接下来的日子,宁傅轩一个人可孤单的很呐!
待得老人将宁傅轩脸上的脏污清理干净后,才让宁傅轩慢慢的睁开眼睛。当眼中映出的景象变得绚烂多姿起来时,宁傅轩又不得不闭上眼睛。
他睡得太久了,以至于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眼睛疼的厉害,等不及眼睛的痛楚彻底下去,宁傅轩便迫不及待的睁开双眼。微微适应下环境后,便看到了小黑立起两只后爪,直起身子,好让自己能第一眼看到它。
微微笑了笑,看着小黑两只前爪胡乱晃动,一副平衡不稳的样子,小爪子想搭在自己脸上保持平衡,却又担心触及自己伤口,只得在哪里来回晃动,摔下去,便又再立起来。
有心想告诉小黑可以将爪子搭在脸上,嘴中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话,哼哼唧唧一阵,宁傅轩便放弃了,笑看着小黑蹒跚学步的样子,一阵欢心。
“你能睁开眼了,不错不错,恢复的可以!”老人从门口端了一盆水进来,边走边说。
宁傅轩看向这个人,鹤发垂在脸颊两边,脸上布满皱纹,走路时也感觉很费力,手中端着小半盆水颤颤巍巍的走进来。
老人很老,以至于宁傅轩都对自己躺在床上让老人照顾心里升起浓重的罪恶感。老人家却不这么想,她似乎很享受这个照顾人的过程,手上的毛巾浸湿在水里,为宁傅轩拭去身上的汗渍,污垢。一盆水用完,老人家便费力的直起身子,将污水倒出去,重新舀回小半盆清水周而复始。
当两天后宁傅轩在老人家照料下能断断续续说出些话时,老人家显得很高兴,告诉宁傅轩她姓刘,如此,宁傅轩便以刘姥姥来称呼老人。
……
“刘姥姥,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
“哎,说起这个我就有些伤感!”深深的叹口气,似乎触及到老人的伤心处,老人竟失神久久未能说话。
“十几年前吧!这一片还是一个小村子,我因为是村子里唯一一个医师,便安居在这,离村子不远,但这儿离附近的一个小药圃比较近。老人家我六十多啦,腿脚不方便,村里人都体谅我,每次我开了药方他们都自己去药圃里取,那日子,真的很舒适!”
似是一口气说了太多话让老人有些岔气,老人便扶着桌角轻轻的咳嗽着。宁傅轩担心老人身体想让她休息会,可老人却很固执,她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和人说话了,宁傅轩的到来让她很高兴,缓口气便接着说道。
“我本来还有个小徒弟,是个好女孩啊!人见人爱,最后许给了村东老王家的小子了。那场喜酒可是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候。”老人家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布满皱纹的老脸上竟然堆满了笑容。
“第二年,那丫头邀我一起住,我当时可没同意啊,你想,我这么个老太婆,怎么能给人家小女儿的生活添乱呢!然后,几个月后的一天,应该是陨石吧!从天而降,正轰在小村子中间,那时候我住在这儿躲过一劫,可全村人啊,连同我那个小徒弟一起,一个不剩的都走了,连灰都没剩下!”老人家讲了这段后很伤感,不停的悔恨自己怎么没有住在村子里,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孤老了。
宁傅轩有心安慰可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感同身受一番,宁傅轩不确定自己遇到同样的情况会不会自刎以求痛快。
当夜色降临,老人家去临近的客房休息了,宁傅轩回想着刘姥姥的故事,躺在床上喃喃自语,“忆情,我还没死,你可千万不要干傻事啊!”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宁傅轩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