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峰一时得意,险些公然暴出其父的图谋,但虽然只说出一点,肖童却也心中洞明,更证实了自己的判测,原来刑宗南与向严二人,果真是冲着那玉佩而来。
不过这了没有多大的区别了,不管刑宗南是否有意加害于他,也不管是何人指使,但是目前来看这位狡狂的公子,却不可任其安然离去了,否则只恐怕这帮人更会得势更加欺人,连师门的威慑之力都要大打折扣,是时候该露露爪牙了。
肖童虽然没有什么心计,但却最不缺的便是果敢之心,一念即起便不再做任何犹豫,刑峰一脸警醒,自忖说的有些过火,正欲发令格杀,却突然被肖童一阵击掌而赞的动作搞的一怔。
“啪啪啪……。”
“说的好,这主意很好,申大人,不知这院中可有书记与留音?”
肖童不过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申孟飞从腰间拿出一块黑铁块一般的东西,强笑道:“肖候,这种东西因为末将时常办案,倒一直随身携带,方才只怕被刑公子灭口,所以这翻场景,不但留音,还留了像,以备解我不明之冤……。”
“哈哈哈……。”
这翻狂笑却是发自肖童之口,那刑峰也不是傻子,那女子更是心思慎密,见状不禁心中连连发悚,就连那二位巅峰强者,也不禁脸色一变,他们更加明显的感觉到肖童身上一阵阵戾气突然散开,让他二人也自暗觉心惊不己。
“如此三位大人速速退出十五丈之外,最好是越远越好,一、二、三、四,四个人只留一位,莫让这兽血,溅污了三位大人的官袍……。”
“快上,我要杀了他……。”
刑峰心头也已经十分不发,闻言不禁犹如一只狂暴了的野兽一般,双目腥红,向二位正将发令,眼见申孟飞提起二位正堂大人展开身形向后急退,正欲再令二位正将连他们也拿下,却突然只觉身旁一空,那位妙龄少女已经向后纵去。
只是一息之间,他便反应过来,心中不禁止狂跳,因为这女子在黑道之中,虽然艺业修为平平,但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心思慎密,对方这般对自己不管不顾,竟是看出了苗头不对,这念头一起,他也便欲纵身离去。
此刻那二位正将已经扑向了肖童,蓦然之间,一团淡青色的灵罡气机涌动,突然幻作数千道藤条柳枝,向肖童激射而去,肖童身形向左欲掠之际,却见又一道绚丽的火海在他身旁绽放,那冲天的热浪犹如一只巨口,恶森森的向肖童吞去。
虽然肖的神域中早有推算,也不禁微微有些发悚,只觉这火焰中散发出一阵恐怖的威能,足以让自己身受重伤,对于肖童这种准神体的妖孽体质,这种感觉他也是与筑基尊者相当时才有过,但如今却赫基业出现在这二个聚元强者身上,这不禁让他心中一悚。
幸好对方更不知道他的利害,更不知道他身法的犀利,危地之中的后半年,因为武技已经全部精熟,实力基本上无法提升,所以他便一直在追求武技的快捷与连绵,再加血脉的精纯使他的体质更强了一筹,所以这效果还是极为惊人的。
方才那一晃只是虚晃,随着那片火海的出现,在对方看来,肖童的身形只是又一晃,便幻起一阵如烟的幻影,向刑峰迫去,兔起鹘落之间,这变化太过迅速,那二位正将警醒时已经相救不及。
“少爷小心……。”
二人相继急呼,转声欲奔去相救之进,肖童已经与刑峰对了一掌,刑峰虽然也是聚元六阶的身手,但却怎么会是肖童的对手,虽然只使出五分真力,刑峰那“脆弱”的身形,便在一声惨呼声中向二位正将飞去。
而肖童却正好借双方这一击之力,身形蓦然再次加快了几分,只一个闪纵,便到了那妙龄少女身后不远。
“公子救我……。”
虽然这一声喊的凄婉动人,但“公子”此时连自己也不知是死是活,更哪里会听到她的声音,况且就算听到,方才她背弃公子,一人逃命,已经颇让刑峰恼怒,刑公子乃是出名的小气,又岂会救她。
当二位正将放下公子,一脸怒气追到肖童的前时,却见对方已经轻轻的将那妙龄少女点倒,正自一脸笑容的转过了身来,双眼中寒光隐隐,竟然让二位正半心中一悚。
这是什么情况,明明自己二人的修为,随便一位都在肖童之上,但况且二人习得一套上古合计之术,一木一火,功法武技俱是相辅相成,互济之下,这火攻之力已经堪比一般筑基修士的元气之力,却怎么会没来由的心中一悚。
二人正欲怒喝,却突然只觉一阵恐怖的威压向他们笼罩而来,没来由之间只觉一颗心犹如被一人恐怖大手猛然拘在手中,狠狠的一捏,顿时仿佛他们整个人都在无限缩小一般,整个神魂都蓦然压缩成一团。
心神中出现几息致命的空白,他二人双眼中的恐惧之色还未消去,就见一鞭一剑二道罡影四面飞来,双声凄呼之间,二具尸体轰然倒地。
“无知狂贼,冒犯皇威,挑衅官府,百死莫恕,几位大人可看清楚了,想来这不应肖某担负杀人罪责吧?”
肖童寂寞的声音在空旷的械甲场中悠然响起,但良久却无人应声,虽然他一脸平和,微然而笑,但场中百余人却俱是只觉背脊之中,丝丝的向上直冒冷气,饶是元慕民的修养,稍胜乔伍峰,也直到肖童再次喊他时,这才清醒过来。
“坏了……,你杀了刑公子了?”
见三位府吏,好不容易自己脱了生死危机,却又开始怜悯起了自己的仇敌,这不禁让肖童心中生起一阵鄙夷之心,索性也不再答复他们的话语。
“肖某便在此坐等片刻,看那刑武尊还要如何对付于我……。”
“谁敢伤我儿性命,我让他死一百次……。”
仿佛是为了响应肖童的话语,他话音未落,一道暴戾的怒喝之声便远远传来,神识感应之中,一条身影驭器排空而来,只是倏忽之间便到了近前。
肖童兀然站立,仍是一脸的平静,但几位府吏却一个个还未走到刑峰身前,便被这一声怒喝骇的屁滚尿流,一个个虽然目露骇异之色,但却生生被吓的呆立原地,不敢逃命。
“下官元慕民/乔伍峰拜见国公大人……。”
哗啦啦跪倒一大片,就算是看热闹的,此时也是直悔的肠子也都成了半青之色,好好的他们却要看什么热闹,如今之势,只怕这位国公大人一怒,便是一片血流成河,神仙打架,他们这些草民凑什么热闹,如今只恐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与这些“闲人”相比,就算是元慕民与乔伍峰他们,也何尝不是有这种想法,悔不该送完皇差却要跟肖童在此说一会闲话,没想到肖候还没巴结上,倒惹怒了一位国公大人,更要命的对方还是一位下尊,这下只恐是凶多吉少。
不过大让这群人讶异的是,“千战尊者”刑峰一落下战矛,脸上的暴戾之情却反而缓了下来,冷冷的看了一眼肖童,转身便朝刑峰走去,手一晃,手中出现一枚丹丸,信手拍入刑峰嘴里。
众人俱虽然都松了一口气,却俱皆一脸迷茫,肖童却心知肚明,对方未到场中,已经用神识查探了自家儿子的伤势,在觉得性命无虞之后,这才平息了心中的狂怒。
对方查探刑峰伤势之时,肖童却也是不客气的查探了一翻对方的神魂强度,却赫然发现对方的神魂修为竟然还在自己之下,这让肖童顿时信心大增,与其对战,他自信就算不敌,也完全可以从容离去。
“本公倒要谢肖候手下留人了!”
刑宗南身上骇人的气势渐渐收敛,花白的胡须随之也不再戮张,悄然顺服在了胸前,虽然轻声相谢,但却也犹自隐含怒气,但显然他也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受册之事,所以方才会强按下胸中怒气。
自然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此事明显错在他的儿子,刺杀当朝候爵,那可是灭门大罪,就算他是当朝国公,又是武尊泰斗,但掌朝太宰铁面治国,若拿住此事,只怕连自己也要大废一翻手脚,所以他不得不强压怒气,暂时示弱。
“国公大人客气了,毕竟是将门之后,肖某也不忍太过绝情,不过令子说过想从我身上,得到一件什么玉什么的东西,不知道国公大人知不知情?”
场中躬着身子不敢抬头的三位府吏听到耳旁传来肖童不卑不亢的声音,只惊的个个头脑发晕,他们几乎已经作好了迎接国公大人的涛天怒火的准备。
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刑宗武不但没有发火,而且是脸色一变,撇了一眼被肖童振晕的刑峰,显然是心中对自己的儿子颇为恼怒,不过刑宗南虽然看似风风火火,性格粗暴,但实际上能修至武尊之境者,又哪有一位笨人,稍加沉吟,更决定先放过此事。
“荒唐,小孩子的话语,你也信?今日之事,是犬子有错在先,本公就且不与你计较,但却也莫怪老夫言之不预,犬子乃是‘左盟’中人,就算本公不与你计较,只恐怕也会有人寻你晦气,还望肖候好自为之……。”
此时又是几辆械车也疾驰而来,来到近前仓门升起,又涌出几位将军,不过显然刑宗南已经不想多事,一脸阴沉的命令他们将场中两死二体抬入械车,也不与场中诸人多说一然,怒冲冲扬长而去。
眼看几辆械车卷尘而去,几位府吏只觉犹如虚脱一般,再也无心与肖童寒暄,一个个一脸忧愁,向肖童匆匆拱手施礼后,便狼狈而去,在他们想来,今日能保得一场活命,己是万幸,就算再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再与这位是非人物再有过多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