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三英全都回来了……。”
“砰……。”
童家庄主童千秋的秘室中,听到身前探马回报,说明了肖童再次从三英手中脱逃之事后,本还一脸自信的肖君如不禁暴怒,顺手便将手中的茶杯摔碎当地。
“说,不是武林盟盟主沈还阳都已经发出武林召了吗?难道是三英连盯一个肖童都盯不住……。”
正在拷问那位探马时,秘室门轻轻一动,童千秋缓步走了进来,一脸喜悦的向肖君如回报道。
“成了大先生,绿林盟盟主江鼎,收到拜贴后,亲派了他的师弟,“血刀尊者”阴成已经赶到,这帮绿林人物,杀伐果断,应该不会再误……。”
童千秋直说了一半,方才反应过来肖君如一脸的怒容,不禁忙上前小心的问了一声。
“大先生,难道又有什么变数不成?”
“变数变数,怎么对付一个喽蚁一般的臭小子,竟出一些变数,若不是童庄主这边早一步打发了那小子,也不会出这么多变数……。”
肖君如在江湖上行走,为了掩人耳目,向人不充人称他为大皇子,而且他从小的这个“大皇子”的称呼已经听腻了,不愿意再听到这个“子”字,所谓宁为鸡头,不为牛后。
所以他叫人都称他为“大先生”,虽然比皇子势小了许多,但贵在一个“先”字,比那个什么“子”要强上很多。
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肖君如终于再也做不到如同“先生”一般的沉着冷静了,为了对付一个小肖童,已经牵扯了他太多的精力,而且还总是功败垂成,变数恒生。
“此事童某不是已经向大先生交待过了吗?那是他自己要离开的,并不是童相逼,况且以那小畜牲的实力,您都哪些费劲,您觉得童某能留住他吗?”
童千秋被肖君如斥责的脸色不禁红绿变幻了良久,这才强忍住怨气反问了一句,顿时让肖君如为之气结。
到底是乡野的蛮夫,竟然不知道害怕为何物,被自己当初三言两语,威胁加利诱轻而易举就收买过来的匹夫,竟然越来越胆大,敢与自己当面叫嚣了。
不过他还是缓下了脸色,因为如今的童大庄主,可已经不是以前的童大庄主了,如今二庄主童千业巴结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人物,若是翻脸,他自忖已经万万惹不起这个村夫了。
“童庄主莫要在意,本座也是被气糊涂了,对付一个肖童小儿,不过一介憨人而己,竟然几次三翻,连生变数,被其逃脱……。”
“我们机关算尽,数物尽出,如今虽然血刀阴成是请到了,却又失了那小子的踪影,你说这有什么用?”
肖君如虽然语气和缓了许多,但仍是一脸的气急败坏,那血红的双眼如同要发疯一般,不停的在秘室中往来徘徊。
“就算围困文华山,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不拿住肖童,咱们谁也莫想安宁,就算是你童大庄主你,恐怕也要受到牵连……。”
肖君如语气中,童大庄主的那个“大”字,说的很重,就连那眼神,都仿佛是指就算你身后,有再恐怖的仪仗,那也只可能保住童“二”庄主,不会顾及到他童大庄主。
这位肖君如大皇子,虽然平日间显的有些不是太够稳重,但毕竟也是皇室争斗中磨炼出来的人物,其说话之间,声上那种煞气便不由自主的展露出来,不由让童千秋心中一悚。
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就算是他再势力,再无知,也对此心明底亮,只看肖君如那种不死不休的气势,便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依大先生之见?……。”
“给我搜山,虽然不知道那小子具体去了什么位置,但可以肯定是去文华山了,上次他杀那赤霞宗三弟子,就是在那山中所为,给我着重搜查那一区域……。”
“搜山,这要的人力可就大了……。”
见童千秋一脸的置疑,但实际却显然又存上了敲一笔的心思,肖君如不禁怒火再次升腾了上来,但为了不惊动官府,这样的行动还是要这地头蛇配合,他只能强自按下了心中的厌恶。
“你有多少人,我就有多少银子,如今本座已经掌管了‘五岳商盟’财权,你还以为本座无法办成这件小事?”
肖君如到底也是年轻,虽然知道对方的企图,却仍是忍不住便颐指气使起来,一脸的小人得志之状。
“你也莫以为只用你们这些地头人物,我还会起用许多武林中人,介时全面搜山,只要有那小儿的下落,你只管放出讯息,便由这些武林人士牵制,再请血刀出手……。”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还望童庄主尽力配合,如今你我都可已经是一条线上之人,若被那小贼将得到的东西白于天下,本座不保,想来你童庄主绝难辞其咎,我发誓。”
看着肖君如阴冷如晦的眼神,不禁让童千秋心中一悚,他只是一位乡下的“财主”,当初只为贪图一时的富贵,再加出胸中一口恶气,但没想到却竟然陷入到这种凶险之中。
这让他瞬间便开始后悔当初有些孟浪,未听老父亲的劝告,与狼共舞,原以为以自己的精明能干,玩弄一介小儿,如掌股之间,但此时看来,玩的是有点大了,大的他有些承受不起。
不过不管是在什么位置上,这有钱好办事的道理还是共通的,不到半个时辰,平日间平静之极的文华山上,顿时便多了一群群一直“走在路上”的香客,也不泛有一些江湖人士往来穿梭,仿佛突然间文华山开了盛会一般。
而就在当初肖童击杀三恶少的地方,却有几位武士,正簇拥着一位身材清瘦的中年秀士在“游山玩水”。
只从那中年秀士平和微笑的神情,与犹如儒修一般优雅娴淡的举止,决看不出来,他就是威震整个武林的“逍遥七尊”之一,绿林盟盟主江鼎的师弟“血刀尊者”阴成。
若是肖童在此的话,他便能发现,这位看起来平淡无奇的中年秀士,赫然是一位筑基修士,而且是一位魔修的筑基修士。
如今这大元国境国,除了极个隐的没几个人知道的隐修,以及高高在上的仙门“九洲巡者”,以及朝庭在封的护国尊者,闲游江湖,逍遥武林的,也只有七位筑基武尊。
而且这还包括那位死去的赤霞宗宗主高云烈,所以以前被统称为“逍遥七尊”的七位长期武尊,实际上现在只剩下六位了,无一不是称雄一方的霸主,就连明庭,都要让其三分。
虽然看似这位“血刀尊者”阴成,只是在几位武卫的陪同下四处游览风景,但其实他的神识一刻也未放松扫视二百丈之内的一草一木,就算只有一丝气机动荡,都逃不过他的巨眼。
肖童如果如同往常一般,从这条小道进入师尊破庙的话,那无异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这种筑基修士存在的恐怖,他在赤霞宗时就已经深有体会,若不是当时有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华巡者相救,只恐怕就算是他全盛之时,也没有一丝把握从对方手中脱逃。
肖童也是从那个时候,方才体会到了元气修士的恐怖,那种使人绝望的元气操探能力,就算是他的修为再强大十倍,都根本没有机会逃离对方的樊笼之制。
虽然炼气、聚元、与筑基三境同被称为人修三境,炼气境八阶、九阶的修士,如果实力超过修为,完全可以越阶而战,完胜聚元初阶修士。
但筑基境却是一座高山,就算是实力逆天的聚元八、九阶修士,也很少听闻有能够越阶完胜筑基修士的,因为修为之“气”的质变,无疑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不是一般人能够跨越的。
炼气修士,实际上也相当于凡俗武者的外门高手,虽然也炼“气”,但只修炼“精气”,培植“精核”,功用只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与实力并无多大的关系。
而聚元修士,虽然习炼的“真气”已经颇具杀伤力,已经能大幅度的增加实力,但在“炼气”一类中,所修习的“气”还只是档次仅强于“精气”的“真气”。
相比于天地间本身存在的“真元”之气来,还属于“温身”阶段,更偏于炼体。
虽然到达修炼“真气”这个阶段,完全可以籍此大增实力,凌驾于炼气修士之上,但从其最本质的意义上讲,却仍是为了温身养体,为使修士的身体“元核宫”耐受天地元气在打基础。
“筑基”之所以名之为筑基,实际上已经必于一个分水线了,当修士的身体,经过“精气”与“真气”循序渐进的磨砺后,在筑基期开始炼化天地真元,这才是修成仙道的真正基础。
若说“精气”只是一个婴儿的话,那“真气”只能算是一位少年,唯有炼成“元气”,才能真正的全面调度天地灵机,真正成熟成为一名“壮年”。
虽然人修在地修面前,如同喽蚁一般,但在同属人修的“筑基士”眼中,明显炼气境与聚元境,也是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
在这个境界层面上,已经足足可以使百分之九十九的武者止步了,一旦筑基成功,也便预示着可以踏入仙门修行,这也是凡界为何武者众多,但筑基武尊却屈指可数的主要原因了。
况且作为“筑基武尊”眼中的蝼蚁,肖童的实际修为还只是聚元中期,区区一位“真气阶”的修为,就算他这蚂蚁再雄壮,在这种如山一般存在的眼中,仍是毫无生机可言。
所以肖童选择了避而远之,当然这是在云彩儿及时的引导之下,他从西山而绕,已经早一步从破店后门进入了危地之中。
也只有在这种危机时刻,方才能显示出彩云儿的神奇来,虽然它仍是身体虚弱,但挣扎着帮助肖童规避天机,悄然从强敌的夹缝中遁走,还是没有多大问题。
肖童几乎已经记不清是被彩云儿救了几次了,这一次虽然他不知道前山守着一位对他而言,如同巨孽一般的凶神,但他敏锐的神识预感,却是知道自己终于又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