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位糊里糊涂的老人,肖童不由讶然而笑,看来还真如同老将所说的,这什么禅月门还真说不定就只是一个虚设,实际上就是鬼谷在凡界的一个分支。
不过对于这个徐老国公嘴里的鬼谷,肖童却是慕名已久,就算是他前世的记忆之中,也屡屡能在历史上,看到所谓鬼谷门人的影子。
在这异世之中,从前身的记忆中,也读过许多关于鬼谷的传说,却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切切实实的与这个神秘宗门攀上一点关系,这令肖童心中不由充满了期待。
如果这是一个千古之迷的话,那他已经离这个迷一般的门派越来越近了,虽然以后的事情,老国师也是糊里糊涂,但肖童有种预感,这绝对是自己的一次仙缘际遇。
二人在私厅中,一翻谈古论今,一坐就是半天时间,直到一个多时辰后,方被八皇子前来所打断。
外面徐国公的兵丁进来启禀后,肖童也顾不上洗漱,忙与老国公迎了出去,不过今日徐国公的脸上,显然没了昨日的谦恭,显然对这位八皇子极为不满。
肖童一阵苦笑,也不便明言,将二人请入上座后,正欲先告罪去净脸,却被八皇子叫住。
“小兄弟先不用急,小王来也只是给你道一声别,如今燕讯山事了,我等也要回转京华交旨了,令堂及家人,小王自会妥为安置,小兄弟尽管放心便是……。”
“另外我在外间,为小兄弟备了一具迅电飞甲,也好送小兄弟回转家门,克日小王再来拜拜访吧!”
元慎之一脸微笑,显的和旭如风,话方说完,却见徐国公在一旁冷哼了一声。
“八皇子,我听众将相传,说是你捕拿了小将军的家人,怎么在皇子嘴里,却成了奉请?此事老夫会继续关注,还望八皇子切莫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才好。”
“老国公说的哪里话来,小王乃是延请小兄弟家人,去京华作客,却哪里是什么捕拿归案了,国公万勿随同一般军士一般,捕风捉影,免得在朝野之上,落下什么笑话……。”
见徐国公一脸不满,说话之间直来直去,丝毫不给他这位皇子一丝脸面,元慎之却是一脸平静,只是淡淡说来,虽然有几分解释之意,但更多却有训诫之象。
“罢了,八皇子即然如此说话,老臣也无话可说,但朝堂之上,老夫也自会为小将军请功,只身闯山门,先破护宗大阵,再手刃巨寇许英,这般功劳,如此功臣,八皇子若是再为难其家人,老夫第一个不会答应……。”
徐国公虽然近近七旬,但却仍是火爆脾气,一翻性情发作,一脸花白的胡须,仿佛一根根倒立起来一般,声势骇人。
在二人错愕的注视中,老国公一脸激烈,竟然就此拂袖而去,不禁让二人俱是一脸苦笑。
“看来老国公也是极为欣赏于小兄弟你,小王这出师不利,就遇到这倔老头,看来以后免不了又要多几分波折了……。”
元慎之虽然看似一脸随意,但肖童却心中如同明镜一般,这两日来查颜观色,再经与二人长谈,他已经能猜到这位徐国公,显然与八皇子,并不是一个派系。
“哎!皇子看的不错,在下手刃了许英,却原来也是替老将军去除了一块心病,再加之在下与老将军师门有些渊源,老将军自然对在下有些错爱了!”
“好好好!老国公虽然生情粗直,常会误事,但若利用得当,倒也正好能替小王遮挡一、二,此便是所谓,有害亦有利,小兄弟只管放心便是……。”
肖童本不欲与八皇子点清自己与徐国公的关系,但转念一想,这八皇子掌管举国探马,此事必然也必然瞒不住对方。
况且此事也与大局无干,就算他知道,了并没有什么后患,所以索性便据实而言,即得了对方信任,也让对方心下能稍有些忌惮。
而八皇子的话,听进来也是一片平谈,但最后一句,却也点出要害,不露声色之间,便安抚了肖童的心思,二人惧有几分心机,自然是不需言明。
外面的械车与大队人马,已经整装待发,八皇子只与肖童交代了几句闲话,便告辞离去,肖童匆匆漱洗后,也出门乘八皇子派予的飞甲,直接返回千里之外的下野荒村。
虽然为了不太张扬,飞甲停在村外很远的地方,但那自天而降的气势,还是引来了不少乡民遥遥相看,纷纷间交头接耳。
肖童已经换上了八皇子给的衣服,不过一身淡黄色锦袍,穿在身上,虽然显的气派了很多,但他仍是不太自在,送走飞甲后,便向童家走去。
一路行来,虽然肖童是龙行虎步一般,迅速的离这些乡民远去,但神识感应中仍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这不是童家的外甥吗?还真回来了……。”
“对啊,你看他一个人回来,还是被这大飞鸟送回来,难道他真把自己的母亲都出卖了……。”
“我的天啊!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这还不如养条犬来的实惠,养个儿子来咬自己……。”
肖童心中一沉,看来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肖君如躲在暗处,如同一条阴狠的毒蛇,随时都在算计着自己,只隔了一天,竟然便将消息放了出去。
不过肖童自然也不会与这些乡民为难,况且他也已经做好了迎接这些闲言碎语的准备,这都是早料到的事情,所差的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然而这也让肖童更生出一阵紧迫感,听母亲说,父亲哪边这二天也已经联络不上了,可能对方已经动手了!
这些事情,在他与八皇子交谈中,已经初步得到了验证。
不过现在的形势扑朔迷离,自己前身的“父皇”,临死之前,虽然将自己的兄弟肖怀燕推上了风口浪尖。
但却也造出无数假“传国玉玺”,而且四处放出风声,仿佛神神秘秘,真假难辨,这也同时却保护了肖怀燕,在真玉玺出现之前,他应该不会有性命之虞。
然则这种状态也不会保持太久,现在给肖童的时间并不多,他需要配合八皇子,极早的找出真玉玺,才能有望救出义父的性命。
肖童此刻虽然将自己的母亲和千韵、英姨,托付给了八皇子,但心中却也没有多少低,不过这也是权宜之计,在肖君如丧心病狂之下,他不敢让这几位亲人冒险再留在身旁。
但如此一来,却无形之中,将母亲交付到了二个阵营之中,肖童当然并不会幼稚的真认为八皇子是在无条件的帮他。
若说肖君如与三位托孤大臣是狼的话,那八皇子实际上应该便是一只虎,自己要驱狼迎虎,或者驱虎迎狼,无疑都是很危险的,眼前之局,只有在这种平衡中寻找破局之法。
当然还有义父送到自己手里的玉符,不管肖怀燕是否被利用,但无疑这枚玉符如今已经成了双方必争之物,这更让肖童不敢轻易送出去,否则这种平衡便会被打破。
可悲的是肖童蓦然之间,觉得这世上,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与这虎狼周旋一般,犹如可辈的义父肖怀燕,一生清流,却落个一生孤独,为人棋子的命运。
实力,还是实力,在这场角逐之中,只有实力,才是最至关重要的东西,只有实力才能维持这种平衡,甚至打破这僵局。
不过肖童相信,通过他“拉虎皮,扯大旗”,露出了师门实力的一鳞半爪之后,他更有把握暂时维持这处平衡了,但也许人有他一个人知道,实际上师尊,乃至师兄们,没有人会帮他。
因为这本身就是属于师尊给自己的一次磨砺,若自己解决不了,可能不用师尊说,肖童他自己都无颜面对师尊与众师兄妹,这个感觉凌驾一切,使他从未生出过一丝依靠的心理。
但是毕竟肖童的本体,还只是一位十六岁的孩子,在与义父同处于这种旋涡之中,显的更是茕茕孑立,如陷入泥沼中的独狼,孤立无助。
脑中思绪飞转之间,肖童已经到了童家府邸之前,远远看见他的身影,便有门口的守丁急匆匆跑了进去,显然是报讯去了。
肖童却无暇去理他们,进入府门之后,径直向西院而去。
“肖少爷……。”
刚走到门口,却正好遇见背着行李,正准备出门的常旺与西慧,二人一见肖童突然回来,不禁一喜,但随之却俱低下了头去,一脸的怪异起来。
“你们要去哪里?”
“少爷……我们……我们……。”
听到肖童皱眉相询,常旺却一阵吞吞吐吐,倒是一旁的西慧忍不住,便先红了双眼。
“少爷,昨天下午童管家来说,说你……说你‘卖母求荣’,已经不要我们了,让我们今天离开这里,童家也不会再雇佣我们了,少爷……我们离开这里,真就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回里屋说话……。”
肖童仍如平日般淡定,并无一丝怒意,说完后朝里屋便径直走了进去,常旺与西慧相顾看了一眼,俱是点了点头,一脸果决的跟了进去。
一进到里屋,西慧便匆匆要去替肖童沏茶倒水,却被肖童拦住。
“不用去忙了,你二人听我说,如今夫人与千韵小姐她们暂时不能回来,你二人就算留在此间,也是受人闲气,以我之间,倒不如干脆离开……。”
常旺与西慧二人闻言,方才还有些喜色瞬间便又跨了下来,没想到少爷叫他们进来,说到底还是让他们离去,不过再看肖童从跨袋中,信后拿出三张银票后,却不禁让二人一齐呆住。
“这点银子你二人拿去,随便在哪里开家小店,也强过留在这里侍候旁人,还要看他们的眉高眼低,快收起来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