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隔得很远，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听到了那句‘最后的早餐’。.pbx.
灵光一闪，她突然就明白了他到底在做什么。
原来不是为了掩饰什么，正好是想让她发现什么，才做那么蠢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西楼的心情居然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她突然有些心疼这些生活在沈无言身边的人，不仅要认真工作，还得玩尽心思伺候好他们家任性的大人。
正好又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不能这样任性。
虽然西楼还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但她只记得他说过，每一分每一秒都要陪着她。
她推开了面前的房门，面带微笑朝前望过去。
沈无言正好就在她面前，换了一身黑衣，黑色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一丝冷厉，少了这几日常常陪伴着她的温柔。.
似乎，整个人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犀利，就连那双黑色的瞳眸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可是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短得让她觉得那是自己的错觉。
她愣了半晌，笑容重新恢复，声音里带着轻松的笑意，低声问她：
“沈老师，你这身行头是打算去做什么？盲人按摩？”
沈无言没回答她，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也不想回答，也是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找不到标准答案。
他站在原地，好久都没动。
西楼也没有再问，艰难地操作轮椅，转过身来，背对着他。
“既然你没事，那就送我回去吧，出来待了好一会儿，我有点累了。”
沈无言依旧没动，他盯着她的背影，拧着眉，那双暗沉的瞳眸里，那些抑制不住的心疼和疼爱终于还是流露了出来。
再一次见到阳光，他的心情并没有太大的激动，因为于他而言所谓的阳光，好像只是一个装饰品。
可他见到她时，却无法抑制内心深处的激动。
她瘦了一圈，原本总是红润的小脸变得苍白无色，搭在轮椅上的右手手背上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远远看着，都让人觉得心疼。
她受了很多委屈，这是他一直知道的事，可是亲眼看见她的疼痛，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干渴、发痒，眼睛却像是溺水了一般，某些东西一个劲儿的往上涌，却还是在最后一刻刹住了脚。
他往前迈了几步，弯下腰来，双手落在她肩上，极轻地拥着。
西楼偏着头用脸颊去蹭他的侧脸，她的脸颊没了往日的光泽，那温度却依旧存在，紧贴着他微凉的皮肤。
微微热的体温，却像块烙铁，炙烤着他的皮肤，灼烧着他的神经。
她在问他要答案。
可是……什么才是他想给的答案呢。
沈无言不确定，但最后还是推着他回了病房。
西楼给他讲了一个瞎子和瘸子的笑话，一个老掉牙的笑话，沈无言听着，却觉得像是听一个哲学故事。
一脑袋的‘收获’。
他第一次有了心虚的体验，闭着眼从走廊尽头，到她的病房，短短的距离，他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