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块钱的东西居然能跟几十万的珍物平起平坐,沈无言有点佩服。
阳台也多了几个小花盆,里面都是野草和野花,还一种生命力极强的藤蔓,种了也才一周,枝叶已经在阳台的角落蔓延开来,瞧这个生命力,恐怕不久后,就能爬满别墅的整面后墙。
沈无言一直都是不喜欢这东西,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还不错。
他的视线重新收回来,落在西楼带着葱花味儿的手指上,她手上的皮肤正在恢复中,而让他好奇的还是她手掌旁边的裤袋里的一张白纸。
他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抽了出来。
里面是西楼总结的一张表格,她把一中的教职工分为三类:可能较小、可能较大和可能非常大。
第一类是早早就离开一中和事发之后许久才加入的老师员工,而第二类则是事发前段时间离开和事发之后步步高升,第三类则是主要完全没有能力却拿着高薪,以及校园高层领导。
她这么分析,思路也不错,但沈无言觉得她还是漏掉了重要一点。
他在最后帮她补上了一个名字:陈吉。
这是当年监修教学楼的工程负责人,一个包工头,事后被捕,判了无期。
‘豆腐渣工程’这样的大事可不是一个包工头能做到的,他一个人也吞不下这么巨大的款项,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但是没有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也只能认了这个结果,但是想要调查,这个人绝对是最好的入手点。
不管他坐牢是自愿还是被迫,他一定是知情者。
西楼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落在她枕头边的白纸。
她稍微一眨眼,自己的字迹都模糊起来,只有沈无言的依旧清晰。
他的字写得很用力,力透纸背,勾画有型,透着一股大气蓬勃的范儿,而且完全无视了纸张本来的格线,两个字占了三行,从各个角度体验出自己的不羁和张狂。
西楼突然想到了第一眼时,自己把他看成一位金融系教授,现在回味一下,真是恨不得拿钢笔戳瞎自己的眼睛。
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西楼才思考‘陈吉’这个名字。
她研究了一中的历史资料已经有一周了,对于这名字当然也不陌生,就是对教学楼事件的‘最后负责人’。
她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可真是失败,这应该是她最先想到的人,但却偏偏忘记了。
她重新把纸张叠好放进口袋里,随后去浴室洗澡换衣,进去之后,她也被自己的糗样吓坏了,就她这一股厨房味,丢到门外估计会被老鼠当成甜点嚼吧嚼吧吃了。
她换好衣服下楼,正好碰见沈无言打高尔夫球回来,他一身白色休闲运动服,头上一顶白色帽子,手里拿着一支球杆低头看着,像是正在寻找什么。
今天的他依然很帅气,但又是另外一种帅,西装的沈无言,表情总是不苟言笑,动作优雅万分,举手投足间都洋溢着一股矜贵之气,同时还有禁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