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得哭笑不得时,东琦翰的马车缓缓地停在了这个摊子前,修长的手掀开车帘子,萍儿一看到车里的人,赶紧福了福身,问着她们能够听见的声音施礼道:“王爷。”
南若和南月齐刷刷地看过去,却见东琦翰冷着一张脸先是看了南若一眼,再是看了南月一眼,皱眉道:“上车。”
萍儿都忍不住为自家主子捏把汗,王爷最反感王妃这样和大小姐私底下见面了,虽然之前有警告过,可主子还是没有遵从。
南月不想在外面反抗他的意思便起身和南若告别,上了马车。
南若无比担心南月,想要偷偷跟去翰王府时,被巧倩给制止了,“小姐,还是不要插手翰王府的事,免得给爷带来不必要的影响。”
南若点了点头,转身结账走人。
一回到翰王府,东琦翰就大发雷霆,“南月,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为何现在要跟本王对着干?!”
“翰王,你以前也只说过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人。”南月跪在地上面无表情道。
“本王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他说过苏婉儿是苏万钟的女儿,他需要苏万钟的力量,只得宠爱苏婉儿,不得休!除了苏婉儿,王府里也就她一人了,其他女人他看都不看一眼,这样还不够嘛?!!苏婉儿贵为相府千金却不介意当个侧妃,她却介意她的存在。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南月垂下头来。
“从今天起你就搬到别院去住!”
“是!翰王!”
南月的内心深处已是无爱了,别院位于城郊,是个远离尘嚣,远离勾心斗角的好地方,只不过他最终还是将她赶出王府!既然如此,就不要再让她回到这个地方!
萍儿收拾着行李,看着王妃坐在桌旁,手里握着一杯还是满的茶水发呆。
“娘娘,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嗯,走吧。”南月回过神来,放下杯子起身道。
萍儿搀扶着南月在下人们的注视下走过凉亭,走过人工湖,走过桥,突然停下来眺望不远处的楼宇,东琦翰就站在窗前凝视着她,面无表情的看了他最后一眼后转身走人。
在车夫的驱车之下,主仆俩坐着马车离开凌安城。
一个王爷的别院,那环境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人少,离城远,不过天黑之前就能抵达别院。
听说别院是东琦翰买来给自己养病,养老的地儿,环境清新幽雅,鸟语花香,可是亲眼一看,倒不是那么一回事。。。
夜幕降临,马车缓缓地在别院门口停了下来。萍儿率先下了马车,扑面而来的寒风让她冷不禁打了个寒颤,精神顿时抖擞,转过身去搀扶要下马车的主子,“娘娘慢点下。”
待主仆俩都下马车后,车夫驱车扬长而去,任萍儿如何叫喊也不肯停下来,气得直跺脚:“岂有此理!就这样把我们丢在门口嘛?”
“算了萍儿,我们自己进去吧。”南月说着,瞧了瞧四周的环境,门口有两根柱子,柱子上有两个灯笼,别院面前是一座竹林,竹林里一片漆黑,多看一眼都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萍儿很是害怕赶紧推开别院的木门,伴随着“吱呀”一声,门轻易被打开了,萍儿一怔,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这个木门未免也太好开了。
“娘娘?”萍儿出声提醒。
南月转过身来,走了进去。
一阵风吹来,掀起地上一片落叶,及地的斗篷也被吹起来。
风过,这一切也都消停下来。
借着皎洁的月光,主仆俩环视着这院子里的环境,很难相信这里就是东琦翰的别院,饶是几分诡异的院子,漆黑的屋子,沙沙作响的枝桠,投射在墙上的影子,说这里是鬼屋好像更贴切!
萍儿胆小,躲在南月身后,主仆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那间漆黑的屋子,“没事的,只要进去,把灯点着就好了。”
“嗯……”
“你们是谁?”突然有一道略显阴哑的嗓音蓦地从身侧传来。
主仆俩心一咯噔,浑身僵硬,手心直冒冷汗,机械般地转过头去,只看到一只皮包骨的手提着灯笼,灯笼的光打在一张皱巴巴的脸上。
下一秒,尖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袁秋英只是向前迈了一个步伐,结果叫声更加的凄惨,更加的尖,就跟猪被宰的叫声是一样一样的,让她想上前又上前不得,最后被这声音叫得心烦,张口咆哮道:“住口——”
下一秒,鸦雀无声!
方才有些激动,喊疼了嗓子的袁秋英干咳了几下嗓子,润润喉。
南月和萍儿相拥在一起瑟瑟发抖,看着一个老婆婆提着灯笼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不由得傻眼了,原来是个人啊!还是个老婆婆!
“你们是谁?”
“在问别人之前不应该你先报上大名嘛?”萍儿知道不是鬼,说话也有底气了。
袁秋英斜睨了她一眼,从她们面前走过,“大名没有,叫我袁婆婆就行,我是负责守这座别院的。”
听到她这么一说,南月立马心生敬意,来到袁婆婆面前,施了曲膝一礼道:“袁婆婆好,我叫南月,以后我们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这里是翰王的别院,你是?”
“站在你面前的是翰王的王妃。”萍儿上前一步,得意洋洋道。
袁婆婆听了之后,有些嗤之以鼻,“翰王有很多别院,这里只是其中的一个,也是最差的一个,你说你是翰王的王妃,居然被赶到这里来。”说到这里,两眼一眯,散着犀利的目光:“不受宠?”
“你!”萍儿正想说什么时却被南月给阻止了,因为她也没说错什么,“正是如此。”
袁秋英若有所思地“嗯”一下,好像觉得什么事情很有趣一样,转身迈上阶梯推开门走了进去,把里屋的灯盏都点亮之后才让外面那对主仆喊进来。
“王府没派人来跟我说你们要进来住,虽然这里房间很多,但我一间也没有整理。”事情没有做好,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的。
“就算没有人过来住,你负责看守别院也应该整理一下吧。”萍儿要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到处都是灰尘,外面还有一地的落叶,什么环境幽雅,什么鸟语花香,感觉被人骗了一样。
“袁婆婆就请先去休息吧,今晚我们自己看着办。”
“嗯。”
看着袁婆婆不客气的提着灯笼走了,萍儿一下子语塞,让她走她还真走了,一点也不知道客气一下,见了娘娘也不懂得施礼。
待袁婆婆走了之后,南月就让萍儿别对袁婆婆大呼小叫的,这个别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袁婆婆也有一把年纪了,自然做不来这些事,所以今晚将就过一夜,明早起来可有得忙了,既然是新家,那就得有家的样子。
与此同时,东琦墨看累了奏折,便想着去毓灵斋找南若,刚一到门口,看到南若弯着腰,一头短发垂下来,手里一块布正在擦头发。
这样的姿势擦完之后,又挺直了腰杆子继续擦,没有电风吹就只能用布擦了,好在之前有先见之明把头发给剪短了。
东琦墨悄然无声地走到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的布时,发现她身形一颤,僵住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看到她这般窘迫的样子,东琦墨在身后抿着唇,帮她擦头发,未干的发丝散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好闻极了,忍不住从后面抱住她的肩膀,用着这世上最好听的声音说着最肉麻的情话:“阿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想你?想你想得都快疯了。”
南若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好在不是白天,要不然就会被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那得多丢脸?!
“阿墨,你怎么了?”
本来这良辰美景,再加上现在这个氛围,完全就是一个好时机!一个补洞房花烛夜的好日子!就在南若心里美滋滋时,靠在她身上的东琦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阿墨?”南若微微转过脸,才发现这货居然睡着了……顿时一脸黑线,只能将他扶进去睡,应该是这几天连夜看奏折,才这么累。
帮他掖好被子,无奈地坐在床边叹息,阿墨一直都没有要碰她的打算,以前是因为有薇薇在,且他们俩也没有什么感情,后来是因为关系恶劣,可现在呢?究竟是为了什么?
莫非是因为现在不是夫妻关系?所以才迟迟不碰她?
嗯!一定是这样的!
南若偷偷躺在他身侧,看着他绝美的侧颜,高挺的鼻子,粉嫩嫩的唇瓣,长如蝶翼的睫毛,还有剑眉,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啊。
现在这样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完完全全脱离组织,和自己心爱的人过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生活,他看奏折,我就陪在身侧看书,到点就逼他吃饭,逼他睡觉,虽然每次都是自己先睡着的,哈哈哈,幸福得不行不行的。
南若在心里一阵偷乐,然后偷偷吻了他的眉心,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他身旁进入梦乡之中。
外头,云层将月光遮掩住,但皎洁的月光还是能够穿透云层斜斜地照射下来。月光下,一个戴着斗笠,不知是男是女的人站在屋顶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毓灵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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