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梦想是飞机
房门一关，这种压抑的，与郭夏同宿的，沉闷气氛再次让林轩难以适应。他围着屋子转了一圈，房间不小，但床就一张还是一人半的，屋里也没沙发，多半地都被几个很大的展示柜霸着。展示柜里全是飞机模型，战斗机，客机，货机，螺旋的，喷气的，大大小小，十分逼真，堆满了整个视角。
“这是……你屋？”林轩看了眼洗漱间里的郭夏，脑子里闪过郭妈妈的话，压力？
“天天的。”郭夏用脚带上浴卫的门，放水淋浴。
林轩走到窗边望了眼星空，原来如此，郭夏天的梦想就是飞机啊，不过是造飞机，修飞机，开飞机，还是当飞机上的空少呢……
林轩忍不住幻想了下郭夏天穿着制.服在飞机上为顾客服务的情形，顿时摇了摇头，空少？不能吧，不过，一定很帅气。
手机在兜里震了震，是郭夏天的短信：安全到了吗？
林轩笑了笑，按键拨了回去，电话很快被接起，不过郭夏天的声音格外的小，“在我家吗？”
“嗯，你屋呢。”
“我哥也在？”
“为什么不告我是跟你哥一起来？”
“昨晚想说的，你不是嫌我烦直接打断了么……”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你跟我妈聊了没？”
“你家来人了，我看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我哪好这个时候硬扯着你妈追问啊，过两天找空吧。”林轩打开纱窗，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小天，你的梦想是开飞机吗？”
“……你怎么知道的！”郭夏天忽然提高了音调，又很快降了回去像是怕吵到谁，“啊，我屋里的模型。”
“我猜的。”
“嗯，我想考民航大学。当飞行员。可是……”
“很好啊，郭小天机长，以后就靠你带我周游世界了。”
“真的？”
“开玩笑，不过有梦总比没梦强。”
电话那头又是很长时间的一段沉默，“……你晚上和我哥一屋？”
“应该不会吧。”林轩回头看了眼那张床，“我会找个沙发将就下。”
“林轩……”
“嗯？”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好吧，早睡，晚安。”林轩拿着手机，挂之前又放回耳边，“我很快就回去。”
刚挂了电话，郭夏就从浴室出来，和以前同宿时一样，九分的睡裤，半袖的上衣，永远那么归归整整，索然无味。
“洗吧。”郭夏坐在电脑前，边开电脑边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已经半干的头发，“衣服扔衣篓就行，镜柜最上面那排毛巾是新的。”说完便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等林轩洗完出来时，郭夏还在对着电脑沉思，一只手揉着额角，一只手断断续续却很熟练的敲键盘，连林轩靠近也没发觉。
“论文？医学报告？”这人是学习狂啊……林轩站电脑旁观摩了会儿，对那些复杂的公式还有单字认识放在一起却完全不懂的画面颇感无力，他觉得这就是他和郭夏的距离，就像两个平行世界，完全没有交点。
129.两个人一张被
郭夏还沉浸在学术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林轩靠着桌角，轻咳一声，“我睡哪？”
“床上。”郭夏斜了一眼，“睡里面挨着墙。”
“那你睡哪？”
“外面。”
“哦。”林轩糊了两下头发没多想，一身清爽而且很乖的爬到床上贴着墙，不过，为什么要挨着墙？？
郭夏拄着额头侧目盯着林轩看了会儿，瘦长的身体，光滑细白的肌肤，让人沦陷的脸蛋，怪不得……他挑起唇角，关了电脑，直接倒在了林轩身边。
林轩正处于面壁状态，对身后突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本来床就不大，他刚一转身就压在了郭夏身上，那感觉就像踩到死耗子般惊悚，“你，你不说睡外面吗？”
郭夏胳膊枕在脑下，闭上眼，“别废话，快睡。”
所以，他刚才说的‘外面’是指床的外面，故此才让自己挨着墙睡？林轩不淡定的坐起，“我说，我去你家客厅睡好了。”
“你要不怕我姐他们半夜起来围观就随便你。”郭夏没动，依旧闭着眼。
林轩觉得这个提议非常有建设性，索性放弃，他往地上瞄了眼，虽然不是地毯，空地也不多，好像也没有多余的被子可以打地铺，但还是，“我睡地上吧。”
郭夏睁开眼，也坐了起来，“你怕什么？”
算了，林轩倒头躺下，把脚边的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就一张被子？咱俩盖一个？？”
郭夏把另半面被子也拉了上来，侧身朝外躺下，“你要不嫌冷可以不盖。”
两人都侧身相悖，被子中间拉出一道很长的空隙，好在是秋天，屋里温度适宜，被子里不会有被灌风的感觉。
林轩两眼瞪着墙壁，突然睡意全无。隔壁有很细小的说话声，还有小孩尖锐的哭叫声从一楼漾起……
真热闹。
有风从纱窗吹来，带着小镇独有的清爽气息和树叶湿嫩的味道，飘过整间屋子。
他闻到熟悉的沐浴液味，郭夏身上的，自己身上的，属于郭夏天的那种安心的味道。
那家伙从小出国的话应该也没在这张床上睡过几次吧，林轩把手心贴在墙上，轻轻划着，脑子里胡思乱想停不下来……郭夏为什么没跟去呢，和萱萱一起留在比利时不是正好？记得当初入学时，他明明看见他桌子上摆的那女孩照片，如果不是喜欢，是什么？
“郭夏，”林轩轻唤着，侧了侧头，“睡了吗？”
“嗯。”
“你回小镇干吗来了？”
“睡觉。”
“不会是专程护送我来了吧！”
“美得你。”
“那干什么来了？”
“关你什么事。睡觉！”
不说拉倒，林轩背过身接着面壁。
窗外风平浪静，隔壁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没了，整个别墅死一般沉寂。
不知是否太过安静的缘故，飞机引擎的巨大嗡鸣声如期在林轩脑子里回响，炸了锅一样跟着*子一块旋转。
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还是睡不着。
思想停不下来，他翻身看了眼郭夏，呼吸平稳，似乎睡着了，他又翻回去，像是在自言自语讲故事般念叨，“郭夏，你不觉得你这人比教科书还难相处么……”
“……”
“唉，好端端的非要跟人姑娘分手……”最主要的是害那姑娘反缠着郭夏天。
“……”
“你说你分就分呗，人姑娘没回来的时候你不提，非得等人回国了再说，你不觉得这样跟禽兽没区别吗？”
“……”
“这就叫典型性玩弄感情类，你就属于这种……”
“林轩。”郭夏喑哑的喊了声。
“干、干吗？”林轩被郭夏突来的一声吓了一跳，他诧异的回过头，就见郭夏眯着眼，闪着厉光，几乎和他鼻碰鼻的距离。
“你想尝下被玩弄的滋味么？”
“不想。”
“那就睡觉！”
“好。晚、晚安。”
有一瞬间的错觉，林轩以为躺在他身边的人是郭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