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恭喜娘娘了!”周公公真诚开口。
“有劳周公公费心了。”凤倾歌微微点头,一侧,洛月儿缓步上前,将周公公送出凤栖宫。眼见周公公走远,洛月儿转身回来,走到凤倾歌身侧。
“如今大局已定,娘娘又没了阻碍,下一步……”
“下一步,你就看着楚铭轩是如何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昏君的吧,呵!”凤倾歌握着圣旨的手渐渐收紧,祸国红颜,她喜欢这个名号。
适夜,月色皎洁,星光暗淡,入春的天气愈渐暖和,即便是深夜,亦不会让人感觉到一丝寒意,凤倾歌倚窗独立,目光温柔的看着窗台上的萱草花,这是顾子兮昨日来的时候送给她的。顾子兮告诉她,这花的另一个名字叫‘忘忧草’,凤倾歌自然知道顾子兮的深意,她何尝不想忘记这世间所有烦恼呵。
“顾子兮倒是好意,只是这萱草花又名母亲花,他只想你忘记所有仇恨,却不知这花时刻提醒你莫要忘了血海深仇,真是矛盾。”黑袍迎风而立,无情突然出现在窗口,每一句话都似银针般刺在凤倾歌心里。
“你来的正好,倾歌有事问你!”凤倾歌敛了眼底的怅然,漠然转身走向床榻。黑袍陡闪,顷刻间,无情已然坐在桌边。凤倾歌自床榻走到无情身侧,猛的将两枚‘星璨’扔在桌子上。
“这个你怎么解释?”凤倾歌冷眸看向无情,寒声质问。
“这是绝杀的暗器,名曰‘星璨’,怎么了?”无情不解看向凤倾歌,狐疑开口。
“你还问我怎么了?该是我问你才对,当日那个蒙面人是不是你派去的!现在想起来,如果不是刻意安排好的,媚娘怎么会那么巧的出现!无情,就算你不安排这些,倾歌一样恨楚铭轩入骨,你又何必多此一举!你知不知道,那一次,顾子兮险些丧命!”凤倾歌幽目陡睁,周身散出的寒气仿佛将内室的温度降至冰点。
“正如你所言,本宫主知道你对楚铭轩恨之入骨,又何必多此一举。”无情瞥了眼桌上的‘星璨’,淡声否认。
“我怎么信你?”除了无情,凤倾歌当真找不出第二个人,会有这样的心机和能力。
“本宫主没有骗你的必要,而且以本宫主的行事作风,若真想以此激发你对楚铭轩的恨意,就不会让媚娘救活顾子兮。”无情肃然辩解。
“那会是谁......”凤倾歌垂眸看着桌上的‘星璨’,喃喃自语。
“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你,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报答本宫主的救命之恩。”无情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隐忍了十几年,筹谋了十几年,他终于可以开始自己的复仇计划了!
凤倾歌闻声抬眸,纤长浓密的眸子充满好奇的看向无情,
“你终于肯说想让我为你做什么了?”
“以前不说,是因为时机未到,现在不一样,你即将封后,楚铭轩又对你一往情深,现在的你,即便让楚铭轩去死,他亦不会犹豫呵。”无情冷笑着开口,声音中透着无尽的鄙夷。
“说吧,你想怎么样?”凤倾歌没有拒绝,即便她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无情的棋子,可从一开始,她便接受了这个身份,这一次,是她心甘情愿做棋子,一枚可以致楚铭轩于死地的棋子。
“你是否好奇过,这面具后面是怎样的一张脸?”无情说话间,缓缓抬手触摸着脸上的阎王面具,似无比眷恋,又似恨不得立刻将其抛开。
“你......你肯摘下面具?”凤倾歌不否认,自己对那张脸充满好奇。
“本宫主盼这一天已经十几年了,试问这个世上,谁愿意带着面具过一辈子!”无情略有激动开口,手指慢慢抚过面具,就在拇指与食指掐住面具欲摘下来的时候,无情突然住手,身形倏的自窗户闪了出去。
几乎同一时间,内室房门猛的开启,那抹逶迤的红裳赫然出现在凤倾歌面前。
“齐王想见本宫,是否该先让月儿通报一声,这样贸贸然闯进来,似乎不和规矩呵。”凤倾歌面色无波,心却险些跳出来,若让楚怀袖发现无情的存在,后果难料。
“呃......咳咳,本王不过是想给倾歌你一个惊喜嘛,该不会是生气了吧?”楚怀袖说着话,优雅踱进内室,好看的桃花眼不时四处扫着。
“有惊无喜。”凤倾歌斜睨了眼楚怀袖,急步走出内室,却见洛月儿直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对月儿做了什么?”凤倾歌眸色阴冷,厉声质问。
“哦,差点儿忘了!”楚怀袖恍然间走到凤倾歌身边,单手一挥,洛月儿这才有了动静。
“娘娘!奴婢该死,拦不下齐王!”洛月儿急忙走到凤倾歌身侧,微俯身请罪,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彼时,她就算武功再弱,也不会一声不响的被人封了穴道。
“不关你的事,是有些人不懂规矩罢了。”凤倾歌侧瞄了眼楚怀袖,冷冷道。
“咳咳......”一侧,楚怀袖尴尬咳了两声,不作回应,
“月儿,你先下去休息,本宫有话要和齐王谈。”凤倾歌柔声吩咐,旋即退了洛月儿。
待洛月儿离开,凤倾歌转身看向楚怀袖,反手将门关紧。
“说吧,齐王大驾光临有何要事?”尽管凤倾歌神色泰然,可楚怀袖刚刚的表现,分明是怀疑自己房间里有人,此刻,她亦较不准,楚怀袖到底有几分确定。
“想来倾歌已经接到封后的圣旨了呵?”楚怀袖明知故问。
“那又如何?齐王反对?”凤倾歌暗吸了口气。自风庄开始,凤倾歌便怀疑楚怀袖绝非表面上那般浪荡不羁,不知为什么,凤倾歌忽然觉得楚怀袖似乎比无情还要神秘,到底当日他在风嶙耳边说了什么?他又如何找到那么厉害的高手劫杀自己?太多的疑问徘徊在凤倾歌脑子里,挥之不去。
“皇上决定的事,本王哪有资格反对呢,怀袖来只是想告诉倾歌,为了封美人为后,皇上几乎将朝中重臣得罪个遍,尤其是老将军纪鸿,差点儿没撞死在金銮殿上,那场景才叫一个轰轰烈烈。”楚怀袖感慨道。
“纪鸿?呵,若倾歌没记错的话,三年前,那个老匹夫为了让皇上处治倾歌,便上演过这样的戏码,这会儿又故伎重演了么?”凤倾歌不以为然道。
“纪鸿虽迂腐了些,可对大越还是忠心耿耿的,他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只是方法过于偏激。”楚怀袖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