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子诗并没有躺在床上休息,换了身居家服,坐在房内的沙发上,继续联系木志伟留下来的通讯录上的人,不知是她的运气太差还是她不够努力,居然一个有用的人都没有联系到,看来这一趟大连之行她是不得不行了。
喝着王妈送上来的牛奶,她忍不住叹息,其实她是多么的想长啸一声啊,这一段时间的各种意外是她这一生都没有遇过的,这几个月来算是给她补齐了,好好的上了一课,就连曾经跟哥哥一起吃百家饭的时候她都没有现在这样无助,她有一种直觉,这一切阴谋都是针对自己的。
就算是躲避仇家,哥哥也没必要销毁他以前所有的照片,一张都没有,必有更深的原因。
关键人物还是安豆,她跟哥哥肯定有关系,不然哥哥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保存她的照片,就从她身上做突破口,一旦能撕开一个口子,后面的事情就更容易了。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看见是夏蓝打过来的,忙按了接听,抢白道:“喂,姐姐呀,你终于现身了啊,我以为你学会了遁地之术呢,手机关机不说,连班都不上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好几百块钱哪,啧啧!老实招来,这两天上哪儿去了?”
“咳…咳…,你就别消遣我了!”电话彼端传来夏蓝有气无力的声音。
木子诗一惊,“你感冒了?”
“嗯!”
“看医生了没?”
“没,家里有常备感冒药,又睡了两天,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夏蓝低缓的说着,有气无力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声咳嗽。
子诗听的眉头皱的老高,无奈又心疼的数落,“你病的这么严重怎么能不看医生呢?真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它不是你自己的啊,我这就过去带你去看医生。”
“木木,不用过来,你别担心,我有吃药,只是咳嗽不是好的特别快,我这不是能给你打电话了吗?”夏蓝连声说道,语速快了很多,她可不想让木子诗取笑她的感冒是因为纵欲过度引起的,回想起那一晚,不知是感冒严重的缘故,脸上的绯红更甚了。
她在心中无奈的叹息,眉头都快拧成了麻花,幽幽的轻叹:“哎,你就是不爱惜身体,也是该找个人好好照顾你了,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中秋节晚上你和刘特助一起消失,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
“那天……是个巧合,以后有机会再说,我今天打电话给你就是为了告诉你,我无意中得知总裁仍在暗中调查寻找他前女友,好像是因为总裁认为她一直没有死,情深至此,你应该心里有个数,不要将来输个措手不及。”
她心中咯噔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总之消息可靠,你自己上点心,看来总裁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她幽幽的叹息,缓缓说:“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如何情深,在他身边这些日子我也能感受得到,只是认为不重要,活着的人何必去和一个死人计较,只是现在听你说,还是有些惊讶罢了。”
“理是这个理,可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长久的,哪个女人不想自己能从一而终,再说总裁的条件值得你去争取他的心,我告诉你就是为了给你提个醒,不要和梁总走的太近,男人不说不代表不在意。”
“我明白,只是梁风给我的帮助不少,人有时候不能太过绝情,何况曾经他和我哥哥是那么好的朋友,在我心中一直以兄长看待,我不想因此失去。”
“可男人不这么想啊,在他们的眼中,你们这就是暧昧,你再这样下去,会让有心人有机可乘的。”
“这次梁风为了救我差点丢了性命,刚过了危险期,你说,我要怎么少往来?我怎么能自私的……”子诗有些说不下去了,道理谁都懂,可惜有些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真的无法处理平衡了。
彼此陷入沉默,过了几秒才听夏蓝哑声叹息:“女人长的太漂亮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祸?”
“现在不想那么多,手上现在有一个棘手的事情要处理,近期我要去一趟大连。”
“大连?!那不是你的老家吗?”
“是啊!我都快要忘记它原来的模样了!”
“你啊,有时候也不要太逞强,有什么困难可以让总裁帮你,女人就得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凭你的身材长相,只要稍稍动点心思用点手段,想俘获总裁的心不是没有可能,时间长短问题。”夏蓝说着说着又绕到老话题上了,开始了她的苦口婆心。
子诗不由得弯唇笑了笑,打趣道:“那请问,凭你的那点心思和八卦的天分有俘获到刘洋了吗?”
“你呀,就知道哪壶不开提哪壶,用这个来堵我的嘴,我也不哆嗦了,说的喉咙痛。”
“多喝水,多休息,记得吃药,不行就去看医生,我给你请假。”子诗不忘叮嘱。
“假不用请了,我已经请好了。”
她不再多问,心下已经了然,她有问白希尧夏蓝怎么没有来上班,他表示也不清楚,既然没有跟他说,那定是跟刘特助说了,看来并不是一点进展也没有,不枉她请她来的美意。
“那好,注意身体,有需要帮忙的打电话。”
看着已经切断通话的手机,她一阵失神。
虽然早就知道他心中另有所爱,也并未放下,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执着,他为什么对她好,她也心明如镜,她不禁开始嫉妒,嫉妒那个已经长眠于地下的女人,人虽走了,却也带走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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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一处郊外僻静的星级酒店十一楼,房门骤然被打开。
里面的男人赫然起身,一脸震惊的看向房间的门,在看到来人时怔了一下,仅仅是一瞬间,之后是仿佛早就料到似的愤慨,双手紧紧握起拳头,愤然的瞪着泰然自若走进来的人,冷笑一声,冷声道:“还是被你找来了,看来白总真是不简单,果真如外界传言一般,没有你白希尧找不到的地方找不到的人,更有你整不垮的公司。”左诚铭冷然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让人闻声心中发冷。
白希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满脸的愤慨,眸中骤然染上一抹讥笑,“左董的能力和胆量我白某一直都很佩服,不过如此狗急跳墙的做法不像是你的作风,这次还真让我意外,向来高傲不可一世的左董也能做出这种有损颜面的事。”
左诚铭赫然红了眼睛,紧握的拳头上显出青筋,双手颤抖,似是气的不轻,厉声道:“还不是被你逼的!你把我儿子送进去还不罢休,居然连我左家多年来的基业也不放过。”
白希尧手插在修长笔直的裤袋里,缓步走向左诚铭,迎视他逼人的目光,嘴角勾起冷凝的弧度,“你这怪谁?要怪就怪你那自以为是的好儿子!怨得了我吗?”
“是,昊琰是有错,可是再有错,至于你这样赶尽杀绝不留一丝余地吗?”
“我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不要。”白希尧寒峻能慑人的冷厉黑眸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道:“而且看上去你也不要,不是吗?”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左氏今后也是一无所有不可翻身了,可是你们白氏集团就没有漏洞可钻吗?以我的了解,你们白氏并不像表面看到的这般干净,如今风光一时,坚不可摧,可是树大招风的道理想必你比我更加明白,你虽让人敬畏,却也必定惹到了不少小人嫉恨,总有一天你们白氏也会落到和我们左氏一样的下场。”
白希尧慵懒的一笑,深暗的目光看着他脸上的几丝诡异与憎恨,薄唇缓缓溢出:“看来左董的消息不少啊,白氏的将来不劳您费心,您还是用点心思想一下今天的事。”
左诚铭心下早已怒极,却仍皮笑肉不笑的做垂死挣扎:“今天的事,你有证据吗?”
“左董是想要证据吗?”白希尧唇角弧度一深,勾出一抹薄冷的笑,“想必已经在警察局局长的办公桌上了,左董若是这样感兴趣可以现在就去看一看。”
左诚铭如老虎假寐般半眯着眼睛,皱纹已显的眼里透出的戾光恨不得能将白希尧刺穿,冷哼道:“看来白总的办事效率比警方还高啊!真是不简单那!”
白希尧笑眯眯的看着他,陡然越过他,走向他身后的沙发,悠闲的坐了进去,点了一根烟,“承蒙抬举!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不清楚特意请教左董的。”
左诚铭冷眸瞪着神情慵懒而悠闲的白希尧,面色却仍气定神闲,嗤笑一声:“证据都有了白总还有什么需要问我的?”
白希尧指尖轻弹烟灰,唇边那一抹冷魅的笑却更冷冽,如利剑般能穿透别人内心的黑眸直射入他的憎恨的眼底,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问:“听说左董和野狼有些交情,白某想问一句,两年前位于A市南环郊区属于左氏开发项目的蓝天大厦附近发生的火灾跟左董有什么关系?”
左诚铭满是戾光的冷眸一愣,冷声道:“野狼是什么人,我没听说过,至于你说的两年前的大火左某略有耳闻,只是跟我有什么关系?白总问的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白希尧唇角带着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眼底却是一片冰凉,“素闻左董的配合度不佳,为了让你说出实话,我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听闻G市新崛起的地产新秀长兴地产的年轻才俊是左董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长兴地产也是有左董一手扶植,此事连你的两个儿子都不知道,左董藏的好深啊,真可谓用心良苦!”
左诚铭瞬间脸色大变,满脸的愤恨冷冽变成了惊骇,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诉我你和野狼的关系以及两年前的那场大火,我保证这件事不会透露出去。”
左诚铭沉默了一下,长叹一口气,有些认命的说:“我跟野狼的关系并不熟,只是有过两次的合作关系,连他的面我都没有见过,至于你说的两年前的那场大火我真的不知道,也是仅有耳闻而已。”
白希尧抽完最后一口烟,微微勾唇一笑,摁灭烟头,“左董说谎的技术一点也不高明!”
“我说谎?都到这个地步了我有什么好说谎的?既然你知道野狼,想必对他多少也有些了解,这个人只谈生意不讲交情,我们只有过两次交易,各取所得,这还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左诚铭不满的冷哼,对白希尧的质疑很是愤慨。
“一周前,我的人看见你和他同一时间进了同一家餐厅同一个包间,请问这你作何解释?”
“哪天哪家餐厅?”
“上周二,国贸之星,晚上七点十八分。”
“国贸之星?晚上?”左诚铭低头沉思低语,须臾抬头说道:“那天晚上我是约了兰馨,就是你查到的,我私生子的妈妈,并没有跟野狼碰面,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再次确认。”
白希尧星眸半眯的打量着他,仿佛在思量他话里的真实性有几分,沉默几秒,缓缓开口:“我会去查,如果确实如你说所是巧合,那么长兴地产安然发展,若是被我发现你在说谎,我想你应该知道结果。”他的声音低沉,平静而寒凉无度,却让人闻之心尖儿都能颤抖。
他平静的起身,轻弹了一下衣角,走到左诚铭身边,泰然自若的看了他一眼,便稳健的缓步走了出去,向等候在门外的警察吩咐一句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