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尧满意的笑了笑,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递给她,“擦擦眼泪赶快吃饭,再不吃就要凉了。”
子诗接过纸巾擦擦眼泪,象征性的吃了一些,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实在没了胃口。
剩下的没吃完的分别用一次性的袋子打包,等会儿上班的路上给那些拾荒的人,虽然不值钱,可这也是一份温暖。
“行李就不带了吧,下班后再过来带走。”也没什么东西,三两下子诗就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妥当了,放在客厅里问着白希尧。
“放我后备箱,今天晚上Aaron医生要来首诊,没时间过来。”白希尧体贴的拉过她的行李箱,“走吧!”
木子诗把家里所有东西都收好,对这个刚回来住了三四天的房子充满了眷恋,握住门把手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房间里的床该换了,今天我安排个人过来换一下,另外再安排一个人过来打扫卫生,这样你想回这里了,也随时都可以回来住一两天。”白希尧看见了她眼里的那一抹眷恋与不舍,浅笑着对她说出自己的安排。
一抹欣喜闪入眼里,她开心的笑了,眼睛弯弯的像一弯明月,“真的吗?我可以偶尔回来住?”在看见他肯定的一颔首后开心的大叫:“啊……太好了!太开心了!”兴奋的像个孩子般,锁上门,趁其不备的凑到他身旁在他脸颊上快速的“吧唧”一口,迅速退开。
白希尧眼底闪过瞬间的错愕,看着她脸上像太阳般明亮温暖的笑,不禁暗想,结婚这么久一直没有让她回来这里是不是太苛刻了?!
“好了!不能再磨蹭了,不然就真的要来不及了!”白希尧嘴角挂着温润的笑,好心情的提醒她。
经他一提醒,子诗看了眼早上刚戴上手腕的表,时间真的很紧凑了,拔腿就叮叮咚咚下楼,也不管后面的人拖个行李箱跟不跟得上,直跑到车旁停下,笑眯眯的看着缓步而来的男人,打开后备箱,“辛苦了!老公。”
白希尧无奈的耸了耸肩,目光清幽的看着她,故作可怜的道:“谁让我是你老公,不辛苦一点怎么办。”
木子诗噗嗤一声笑了,没想到一向看起来严肃且冷漠的白希尧也有耍宝的时候,且看上去还是那么的迷人,这世界上有一种人,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都可以耀眼的像罗马神帝一样让人仰视,他白希尧就是其中之一。
她喜欢这种和谐的画面,平淡真实又温暖人心,而这样一幅温馨的画面在外人眼中也是绝美的,一个俊挺非凡的男人身边站着一个娇俏可人的女孩儿,两人脸上发自内心的笑让路过的人们无不投以羡慕的目光。
子诗打开车门快速钻进车里,她觉得如果在这样耽搁下去不仅要迟到恐怕还当被别人当成宠物一样的围观,她可不想出名,白希尧把她保护的很好,除了结婚当天上了媒体,其他任何时候她都没有出现在媒体面前,而且她的身份过往也未曾过细的公布,这样很好,还她一份宁静的生活,否则她不难想象她平时的水深火热……
白希尧坐上了驾驶座,车子离开了怡沁苑。
暗处,一双晦涩的眸子盯着他们的车牌号泛出狠戾的光芒,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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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集团总裁秘书室。
对于木子诗再回来上班夏蓝一点也不意外,当时木子诗的辞职她虽有担心,但也隐约感觉她一定会再回来,只是免不得被总裁削一顿,然而较于部门的其他人还是颇有意外的,她们不懂为什么一个普通的职员要离职总裁会不批准?说是和总裁有点什么吧也不可能,毕竟形象在哪里,总裁的品味不会这么低,所以大家私下还是纷纷揣测的,不过这种情况子诗早就想到了,她早做好了心理建设,所以也还能面色如常的面对,说就让大家说几天吧,时间一长看研究不出什么八卦,就自然而然对她没兴趣了。
“从实招来,总裁是怎么把你“请”回来的?”夏蓝从imo发来消息言行逼问。
“说了你能不要嘲笑我、鄙视我么?”子诗敲了几个字回过去。
对方发来一个偷笑的头像附加两个字“快说!”
“知道你好奇,可是还是不要在这上面说的好,中午告诉你。”
“好吧!我就让我这颗好奇心再忍忍!”
“同事们有猜想也正常,不用太在意。”夏蓝紧跟着又发来一条。
“知道!我早就想到了!”
“那就行!先各忙吧!”
这次再回来,白希尧把她的工作做了调整,她不再直接对他负责,而是对刘特助负责,简单的说就是让她做刘特助的助理,这样也会为这次的回来减少大家的许多猜测,可见用心。
办公室也转移了阵地,直接搬到了刘特助助理办公室,里面人不多,加上她目前只有四个人,很是清净,而这也让夏蓝羡慕红了眼,子诗告诉她会在适当的时机给她创造机会,好姐妹那能儿忘了她。
中午,刚下班夏蓝就跑过来拉着她去吃饭,美其名曰吃饭实则是盘问她的始终。
利用吃饭时间讲了原委,听完后夏蓝直骂她糊涂,搞出了这乌龙。
“木木,这下你可以安心了,以后不要冲动,了解清楚了再做决定,至少给别人一个解释的机会,既然曼文不是总裁心底的那个女人,你暂时无忧了,总裁对你这么用心可见对你也是有感情的。”夏蓝如此跟她说。
其实她不知道白希尧对她有没有感情,但是对她照顾体贴却是不争的事实,就拿漂洋过海花大价钱请医生这一件事来说就实属不易,为了自己,为了他的这份用心她也要全力配合治疗。
晚上,白宅专门挪出来摆放医疗设备的房间里,木子诗躺在医疗床上配合Aaron医生的诊断,这些医疗设备搬进来就花费了两天的时间,也就是为什么他回来的第一时间没有去找她,这里俨然弄成了一个小型医院,都是脑科先进的医疗器械。
检查完后Aaron问她:“木小姐,请问您头痛的时间有多久了?”
“两年左右吧!具体时间我也记不得了!”木子诗想了想说。
“左后脑勺的淤血不是很大,主要是压迫到了记忆神经,不然你只会头疼但不会短暂失忆。”
“有办法治吗?”木子诗有些不确定但又抱有希冀的问。
“在来中国之前白先生就已经把您的病情跟我描述了,当时我就回复他,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尽我所能的来治疗,就我刚才诊断的情况来看,治好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因为压迫到脑血管又压迫记忆神经,所以最好的治疗办法—手术,对你来说是没用的,只能用转移法,试图先把淤血从这里转移,然后再手术,成功率我刚才已经说了百分之五十。”
“这转移治疗法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不好说,快则一个月,慢则半年,过了半年还没有效果,那这个办法就宣布失败。”Aaron医生说完看着她有些暗淡的脸忽然又道:“不过如果你运气好的话,可能没几天就自动消失了也不无可能。”
“Aaron医生,谢谢你,你就不用安慰我了,要是能自动消失也不用我等两年了。”子诗微微一笑,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刚才淡淡的失望根本没有在她脸上出现过。
“两年多没有消失,不代表它永远不会消失,下一秒消失的可能性都有。”Aaron对她的乐观很少欣赏,从专业的角度告诉她,奇迹永远存在。
她骤然蹙起眉头,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几秒,继而看着Aaron医生说:“Aaron医生,你说我总是在做同一个梦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天天做,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做同一个梦,做完就头痛。”
“人不可能会一直做同一个梦,这肯定是你遗忘的一部分记忆。”
“我遗忘的一部分记忆?”她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她也曾经怀疑过,现在得到医生的肯定她非但没有高兴起来,心情反而越来越沉重,因为梦里的大火,还有那不知身份的一男一女成了压在她心头的大石,如果梦里都是她的过去,那他们是谁?大火又是怎么回事?
“是的,能否告诉我你梦里梦见的是什么?我看看对治疗能否有帮助。”Aaron看着她沉思的表情,似乎在想些什么,试探性的问。
“火,很大的火,令人窒息的火,我围困在中央无法逃脱,拼命呼救却没人理睬,哦,不仅我,还有一对恋人,他们也围困在大火之中还受了伤,女人好像已经死了。”
Aaron若有所思,想了想说:“那你怕火吗?怕你梦中的火?”
“怕!我现在看见大火就头痛!”她现在想想,梦里的大火真的好像是自己的过去,梦里存在的真实感太强了,每次都身临其境一般恐惧,那两个人跟她一样,也是被大火围困的受难者吗?
“这样就好办了,我们不妨试一试刺激治疗法,或许能让你想起什么。”Aaron医生有些兴奋的说。
“刺激治疗法?”木子诗拧着秀眉,抬眼对上他兴奋的目光,不解的问。
“对!就是利用你怕火的弱点,模拟一场跟你梦境中一模一样的大火,刺激你的大脑神经,或许你能想起什么,更或许能刺激淤血的消散。”
Aaron医生的话无疑是一针兴奋剂,子诗高兴的眉梢都在笑,急迫的说:“那我们就赶紧试试?”
“刺激治疗法也需要时间,要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如果你知道了这场大火是假的,对你的深度刺激效果不明显,而且你要有心理准备,这场刺激会让你头痛的比往常厉害,你能不能承受?”Aaron医生有些担忧,这样一个纤瘦的女孩能承受得住那痛不欲生的剧痛吗?
“为了我那遗忘的过去,我能承受!”
子诗毫不迟疑的说,她不怕,人生苦短,她不希望自己遗忘那为数不多的几年时光,不管是美好的还是悲伤的,她都不想忘,那是属于她的过去,不能记起她这辈子可能都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