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马朝着五里镇飞也开了过去,我想着能吃上烤鱼,心情也跟着乐呵了起来,就到处乱看,想望望到底离多远才能到小溪边上。
这段高速公路两侧的路灯好像不咋滴,总是噼噼啪啪的作响,前头还暗了老长一段,我暗骂公务人员拿钱不办事,就知道成天翻旧路时,忽然注意到,前头好像起了雾,灰蒙蒙的一片,把路灯的光都遮的朦朦胧胧的。
我抱怨道:“有楼的地方嫌热,没楼的地方嫌冷,这年头冬暖夏凉的也就只有山沟沟里头了。”
八月份的天,山路上刮来阵风,吹得我汗毛凛凛,正想着把车窗关了,没想到头我刚低下去,余光就看到道黑影唰的冲了过来,吓得我赶紧缩回脖子,把车窗合上,再抬眼一看,从咱的悍马边上窜过去一辆黑车。
那车黑压压的像是口大棺材,没想到速度居然比咱的悍马都快。
是车灯也不开,招呼都不打,直接超了过去。
我虽然没驾照,可懂交规啊,高速公路上超车不打灯,这丫活腻歪了吧?
我气得张嘴就要骂,没想到黄述突然一把捂住我嘴,说什么都不让我吱声,随后迅速点起支烟,迅速的吸着,吐的满车都是烟味,这才把车窗摇了起来。
我挥着烟,气道:“你丫要干啥!”
黄述冷着脸:“那车不对劲。”
“不对劲?”
我见他神情紧张,忙问:“是小柳她们?”
黄述摇摇头:“真要是她们的车倒是好办了。”
我狐疑道:“那是谁的车?”
黄述严肃道:“说不得,走夜路有走夜路的规矩,绝对不能提那字儿。”
我一寻思,脑袋嗡的一响:“难不成是……”
黄述点点头,试着把车速减慢,没想到前头那车也跟着减慢,他再往前一加速,那车也跟着加速,还就卡在公路中央,死死拦着咱的路。
我担心的问:“真是那东西?”
黄述凝重的点点头,把车子慢悠悠的停到路边,打起双黄灯。
没想到他这一停,前头的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离咱最多也就五六米的距离。
我当时吓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就觉得打心眼里发怵。
“你说这车上的东西会不会下来?”
黄述说:“还不好说,你把后座的包给我拿来。”
我乖乖照他吩咐做事,把手往后一伸,却连脑袋也不敢回。
好一阵总算摸到个旅行包,给抓了回来。
黄述从里头翻出俩黑驴蹄子,又抓出把糯米,把嘴里的烟喷的浑身都是,这才迅速下车,把糯米往车四周一洒,旋即飞速回了驾驶座,关上车门。
咱俩憋着气,也不敢出声,我心眼里急的呀,一个劲的催着前头那车赶紧动,可那车就像铁了心的王八,怎么都不动,急得我浑身上下统统湿了个透。
也不知等了多久,前头那车车门突然开了,也不知什么东西从车上下来,就听见有一声很古怪的尖笑漫山遍野的传来,霎时,我的心都快蹦到了嗓子眼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隔了没多久,那辆黑车的车门突然合了起来,慢慢在高速公路上开了起来,也,直勾勾就朝护栏外头开了过去,眼瞅就要出事故,可没想到屁点事儿也没发生,那车居然就这么直勾勾的从咱俩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正逢此时,路边的路灯又是一阵噼噼啪啪的作响,雾也散了,灯也亮了。
黄述这才喘出口大气,慢悠悠的抹掉把冷汗,赶紧再点上两支烟。
我心有余悸的问:“你以前遇到过这档子事?”
黄述苦笑:“你黄爷我啥没遇到过?”
他说大约七八年前,他跟几个朋友去湖南倒斗。
完事后驾着大车,扛着一车皮的东西出来,走的也是条幽静的公路。
那天夜里,也是他开的车,路上无聊就打开收音机听一听路况信息,听听音乐,哥几个喝着酒,大大咧咧的在那鬼扯,说刚刚倒的那个斗,斗里有那东西,就是怕他们阳气足,没敢露头,还说的不亦乐乎。
湖南那边湿气重,冬天特别冷,车在公路上开着,就听到外头的风呼呼的刮,常人听着像鬼叫,可他们几个都是久经‘斗’场的人自然不胆怯,还在喝着酒,唱着曲琢磨着回去后该怎么逍遥逍遥。
黄述觉得有点冷,打了个寒颤就去摇车窗,但手一摸,居然没摸到柄。
等他再低下头摇好车窗,就听见副驾驶那哥们大喊小心。
再抬眼一看,就见前头道路上站着个白衣服的女人,黄述急得猛一把踩住刹车,就听见轮胎和地面摩擦出老长的‘吱’的一声,随后车子猛的一震,就像是撞上了啥东西。
再抬眼时,那人没了。
他们四个都是斗爷,虽然干点偷鸡摸狗的事,但都不愿意犯上人命。
黄述当时就急着要下车去看,唯恐撞到人延误救治,惹出人命。
然而他刚摸到车门扣,副驾驶那哥们就把给他一把拽住。
那哥们让他把手电筒打足,往前头看,黄述照着做了,可前头啥都没,就问他到底咋了,那哥们回答:“你想想,就咱刚刚的车速,真要撞着人,那人能不弹出去,会这么直勾勾的倒在车看不见的位置?”
黄述心底一寒:“你的意思是?”
那哥们沉声道:“都说夜路不提那字,咱这回算是撞上那东西了。”
后排有个人不信邪:“咱都是在大江上跑个七八个来回的人了,什么风浪没见过,哪有过夜路遇邪的事,你俩要是怕事,就让我下去看看,真要是撞着人了,咱几个都逃不了人命官司。”
黄述听着有理,就打算跟他一起下去,没想到副驾驶那哥们固执,居然突然把车钥匙一转,锁上车门,随后拔下钥匙就往嘴里吞,说什么都不张嘴,不让任何一个人下去。
车里头几个人立马就争了起来,但那人宁死不屈,含糊说:“要死你们死别地方去,别拖着我。”
争了不下三十分钟,眼瞅就快打起来时,他们几个耳根子边上突然响起阵极度尖锐的嘶叫,那声音就像是有个女人贴在耳朵边上叫似得,疼得他们耳膜都快炸了,赶紧抱着头往座位底下钻。
黄述他们这才深信,这回真是撞到了那东西。
等了能有十来分钟,那声音总算是停了。
黄述再悄悄抬起头一看,没想到一张苍白无比的女人脸,死死贴在挡风玻璃上,那双充血的大眼,就这么直勾勾的和他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