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被青光圈散出的青光推飞,没入石像后的凌云山上。
九龙刀飞旋的速度迅速慢了下来,刀影渐渐显露出来。那道青光圈也渐渐消失,中央处的洞口也慢慢在缩小和消失。
张云旗想道:“等洞口消失,若柔就会被封锁在藏脏洞中永远也出不来了。”
就在青光真力圈中央处洞口快要消失之际,见一个黑色包袱冲出了洞口随之便是一个身影。
九龙刀也至此停住了旋转静静浮在石像胸口前,青光圈随即消失无踪,方才看到的洞口也已没了影踪。
大佛石像胸口处一如往常丝毫无损,也没有任何洞口。方才所见的那一幕好像是幻觉一般,玄妙非常。
若柔将黑色包袱收入怀中,顺势握住九龙刀向张云旗飞来。
张云旗一怔,纵身一跳落入河水之中。
落入河中后,他迅速闭气,往回游去,想道:“他们一定会以为我会往对岸游去,我偏往回游。”
不知为何,此时的河水变得更汹涌起来,带着他往下游流去。
他边随河水流向漂流,边往前游,想道:“若柔号称是水司,水里的功夫自然是出神入化,我必须快些才行。”使出全力往前游去。
他跳河时并未跳远,很快便见到了河岸石壁。
他游到石壁上,留着的气已然耗尽。顺着石壁往上爬,露出河面呼吸。这个石壁放好是一个河岸凹处,刚好盖住了他的头顶,四处又长有杂草,从外面很难发现得了他。
他边大口大口喘气,边望向河面去。
见一艘渔船停在石像前的河面上,若柔正忙着将莫天云、燎原、浮云、韩城、罗沙五人救上渔船。云飞也在忙着将落入水中的蜀门那十四人救上河岸。心下暗喜他们皆在救人,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追他。
随后潜入河中,抓着石壁往前游去。
游了一阵没气后又露出河面呼吸,闭好气后又潜入河中继续往前游,就这样游了好一阵。
突然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打斗声,心下奇异,贴着石壁露出河面。
见到一群黑衣人正和一大群凌云寺僧人在凌云寺大门口大战,想道:“难怪在大佛石像那边不见凌云寺的僧人,原来是被这里的黑衣人缠住了。”
看到不远处停着许多渔船,便潜入河中游到靠后的一条渔船旁。
爬上渔船,解开绳索划着船往对岸驶去,想着就快逃出六甲门的魔掌,一阵阵欣喜。使出全力往前划着船,恨不得马上就飞到对岸去。
就这样划了好一阵,累得满头汗水,却不敢停下。脑海中想到逃出去后便可以好好练习武功,就可以去找邓紫轩,就可以去救绍雯和绍华,突然间又增加了不少力气。
不知划了多久,距离对岸河岸越来越近,心情也是越来越激动,却听到渔船甲板咯吱一声响,转头望去,见一个全身血迹斑斑的黑衣人手持镰刀跳出了甲板,大吃一惊。想道:“刀宗弟子,该是受了重伤后躲到船里来了。”起身欲跳入河中,却被那人一把拉住,心下一怔。
那人将张云旗按坐下去,镰刀架到他脖子上,道:“敢显露了我的身份,即刻便要了你的命!”
张云旗被的哑穴依然没有解开,不能说话,便指着自己的嘴巴,暗示自己是哑巴不会说话。
那人看懂了张云旗的手势,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个哑巴,真是太好了。”
张云旗连连点头暗示,不会泄露他的临阵脱逃的身份。
那人大喜道:“赶紧划船靠岸。”将镰刀扔进河中,又脱去了黑衣外套扔进河中,身上露出一套寻常的长衫来,脸也露了出来。这个人身材矮小,是个二十五岁的年轻男子。
张云旗继续划船,只是想找机会逃走。
男子坐到张云旗身旁,道:“你真是哑巴?”
张云旗连忙点头,还故意张开嘴巴指了指。
汉子还是有些不放心,细细打量了张云旗一番,问道:“看你一身清秀,不像是哑巴啊。”
张云旗做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垂下了头,继续划船。
汉子道:“不过是哑巴也好,我正是满腹仇怨无处说呢。”瞟了一眼张云旗,问道:“你说我像临阵脱逃的人么?”
这不明摆的事实么,张云旗口中不说,微微摇了摇头。
汉子道:“还是你懂些人情味,我爹娘已经年老了,如果我就这么死了谁来养他们啊,对不对?”
张云旗连连点头,想道:“只盼你不把我抓了去就行。”
汉子道:“嗯,我看你年纪也不大还是挺懂人情世故的。从今以后我算是死了,蜀门刀宗弟子中就再没我这号人了。我还是回家好好的挣钱孝敬爹娘的好,你说是不是?”
张云旗点头,想道:“蜀门刀宗也不是什么正派中人,为了一本书册大动干戈,本来就不该为他们卖命。”
汉子道:“我叫张冲,你叫什么?”
张云旗一听还是同姓,用手指沾了些水在船板上写出了他的姓名。
张冲盯着张云旗的名字回想了一阵,自言自语道:“这个名字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张云旗一怔,想道:“他不会是听到刀宗六子提到过我的名字吧?要是让他知道我就是刀宗苦苦擒杀的人,那就遭啦。”急忙又用水在船板上写道“咱们同姓,你听起来自然觉得熟悉了!”
张冲又细细盯了张云旗少许,问道:“真是这样?”
张云旗连连点头,写道“当然啦,我听到你的名字也很亲切,同样像是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张冲点头,左手搭到张云旗肩上,道:“不错,确是如此。我看你不像蜀地之人,干嘛来到这里?”
张云旗写道“我父母双亡无家可归,便四海流浪。不知怎地来到了这里,见到大佛石像好生震撼,便来看石像了。却不知遇到了大群大群的人打斗,我只好跳入河中逃命了。”
张冲道:“原来是这样啊。”
张云旗点头,又写道“我还被盗匪抓去做苦力过,他们给我下了毒,不久就要死了。”他这么写自然是要尽量减少张冲对他的怀疑。
张冲道:“不会吧,给你下了什么毒?”
张云旗写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只觉全身无力。你会看病解毒么?”
张冲摇头道:“我不会,不过待会到了城里咱们可以去找大夫看看,说不定能化解呢。”
张云旗想道:“糟糕,这刚逃出来就去城里,万一被六甲门的眼线发现不等于自投罗网么?”想毕写道“这样自然很好,但只怕你还没换了装束,要是被你们门派的人发现了,怎么办?”
张冲顿悟,笑道:“嗯,还是你想得周到,暂且不进城镇为好。”
张云旗点头,写道“你家住在哪里,你为什么不赶紧想办法回家呢?”
张冲点头,说道:“没错,我家是广元的,正要想办法回家呢。”
张云旗一怔,想道:“蜀门剑宗总坛就在距离广元不远的剑阁,剑宗弟子在哪里如此活跃,他不会非带我去不可吧。”想毕,写道“那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回家吧,咱们上岸后就各奔东西。”
张冲点头道:“好吧。”从怀中掏出了一小袋银子,拿了一半递给张云旗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只身一人,注意安全。”
张云旗将银两推回去,写道:“你比我更需要银子,家里的人都望着你呢,还是自己留着吧。”
张冲坚持将银两塞给张云旗,道:“你看你说不能说的,出门在外不能没有银两。这是我的所有财产了,还得留着些给爹娘买些礼物,不能全给你了。”
张云旗见张冲如此豪迈义气,心头一阵激动,想道:“我还有从韩城那里偷来的银两,这么能收他的银两呢。但也不能说我身上有银两免他怀疑,算了,还是先收下以后再还给他吧。”将银两收入怀中,写道“以后我一定还你。”
两人说着已至河岸,张冲跳下船,道:“不用还了,有缘在见,走了。”说着已跑入林中没了踪影。
张云旗跳下船,跑入林中,快步往奔逃,想道:“萍水相逢,他能这样救济我,确实是个好汉。”
他在林中乱窜了一阵,仍未见到要出树林之象,天色却暗了下来。心头一阵虚汗,在这里他人生地不熟,能逃往哪里去。
不过只要不在六甲门手中,不要整天面对着一干大仇人,心里比什么都要畅快。
便捕杀了一只野兔烤吃后爬上一棵大树,躺在树枝上仰望星空,许许多多的愁思一齐涌上心头。有张泽曰被杀时的情形,有与欧阳绍雯、欧阳绍华一齐逃命的情形,更多的就是和邓紫轩的回忆。
想着想着,竟在不知何时睡着了去。看他睡得如此深沉,确实是很久很久没有轻松地休息过了。
半夜时分,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他睁开眼睛,躲到树干后,听着脚步声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