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盟内,玄氺阳端坐王椅,看着下面的一群俯首长老。
“王执法,有关帝焱一事,你有何看法。”
“此人来历不明,又有冥刀在身,恐怕与鬼冥宗有些关系。”
“怎么,王执法,当天那天一幕你也看到?”
“那时鬼冥宗黑衣人最后收走的至宝,我也曾窥出一二。”
王执法说得至宝就是黑袍用于抛洒死光的地狱鼎,与帝焱手中的一模一样,那时死光耗尽,显露本体,黑袍收得快,但还是被一些人看到,玄氺阳也不列外。
“此人与鬼冥宗肯定有联系,不知道他手中的古鼎是不是黑衣人那一尊。若不是,此人也是鬼名宗内地为显赫的人物,可是为何那日一战没有见到,况且据传此人道行不高,其中到底有何渊源?”
王执法在堂前踱步,此时倒像一个半吊子军师,一一道出心中的猜想和困惑。
“盟主,我们应当尽快解决此人,否则后患无穷。”
“此人诡异,行事同样如此,留着必是祸害。”
“请盟主尽快决定,除而后快。”下面的长老纷纷上前一步说话,一致主张要早早抹去帝焱。
玄氺阳心里嘀咕,帝焱是个不定因素,来历不明,既不算是散修,更没有师门,行事诡异多端,成长起来不知对北原是福是祸。
关于帝焱的无数英雄事迹,玄氺阳还是清楚的,要是如今抹杀,如此奇才折损了对北原来说确实是一大损失,但就是玄氺阳都不敢保证此人以后能为北原修真出力,只怕到时还得费力清理自家门户。
“罢了罢了,就按你们说的去做,记住莫给天地盟抹黑。”玄氺阳大袖一挥,众人正要退下。
“还有,中州有人要来,要借我教传送台一用,下去准备一下,到时候尽量配合,少参与就是。”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骷髅山,鬼冥宗,天道一还是如此,手中翻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头也不抬,听着下面的人汇报近来情况。天地盟受到特别关注,就是千人到天地盟闹事,也很快传到天道一耳里。
“据可靠消息称近日有中州的人要来北原。”像这样震撼性的消息,还得老查这个红人亲力亲为。
“哼哼哼。”天道一坐起身,面朝众人,笑又笑不出来,声音听起来邪异无比,下面的人起一身疙瘩。
下面的长老大多是才加入鬼冥宗内部的事了解不深,只有站在天道一两旁的四个亲信脸上充满喜悦之色。
这四个亲信只有天道一和黑袍可以使唤,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就是天道一面前的红人老查对四人也是毕恭毕敬。
他们才是鬼冥宗的开国元老,三百多年前就跟随在天道一,而老查跟随天道一也不过百余载而也。
“啊。”天道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
“中州,中州算什么,整个五域来又怎样。哈哈哈哈。。。”天道一站起来,黑色大衣一甩,哈哈大笑起来。
天道一眼珠血丝缠绕,充满暴戾之气,牙口开大,脸部肌肉都已变形,双手举起来做怀抱状,此时他无比的张狂,有征服一切的意志,与之前的宁静形成巨大的发差。
“谁都阻止不了我鬼冥宗的崛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来吧,全来受死。”天道一说得咬牙切齿,吼声回荡在偌大的山洞里,贯穿耳际,从骷髅山顶一直传到山脚。
等天道一发完疯后,这些长老才敢施礼退下,就是天道一的四名亲信也退下。
天道一走近黑袍的密室,默默站在后面,而黑袍还在专注血池里,看着他那些犹如孩子一般的骷髅,眼里满是怜惜。
“中州的人什么时候来。”黑袍即使在密室里,也听到了刚才天道一的吼声。
“还没有得到确切时间,但这次消息传出去,什么时候来应该不会久了。”天道一小心回答,没有刚才的傲气。
“来吧,来吧。”黑袍的话和天道一差不多,但没有天道一的戾气,只有一缕淡淡的忧伤,眼神空洞,只有那幽幽的绿光。
“那我就退出去了。”天道一转身拉拢石门便悄声退了出去。
黑袍继续手里的工作,悉心照顾这些孩子,要是没有骷髅面具的遮掩,恐怕能看到满是慈祥的面容吧。
黑袍蹲在血池前,撒完五彩沙土后,拍拍手上的残留,将后面的长袍拉起,起身面朝那面漆黑如墨的石壁。
“啵。”
黑袍手中出现一个红黑相间光球,咻的打在石壁上,一道涟漪散开,便出现一扇石门,从里面挤出一道黄色的光辉,黑袍似乎有些惧怕这东西,双手胸前一划,撑起一片墨色光幕,挺了进去。
黑袍进入石室,手掌伸出,罩住三尺高的石台,破开封印阵法,见一着道人服饰的中年男子睡在石台上。
“老伙计,就要回来了,不知道你怎么样,呵呵。”黑袍声音沙哑,有气无力,类似将死之人的残喘。
黑袍说完之后,便没有任何响动,只有刚才的呵呵声还在石室攒动,黑袍一动不动,便定住了。
这一刻仿佛定格,便成了永远,烙在这不大不小的墨色石室内。
玄鸣的只有忧伤和数不尽的落寞,呆在那里,即刻就是万古。
几番风雨渡,几番离别时,化作这万千思绪,只见那日流水悠悠,便断了所有念想。
黑袍也是有故事的人,此时此刻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没有任何残余,只剩这份与天共泣的孤苦和忏悔。
第二天,整整过了一晚,黑袍才从这无边苦痛之中将自己解救回来,没有别的,只有一声叹息,便像往常一样,一切都没有发生。
黑袍一声轻喝,黑色长袍之下打开一股气流,将半边衣角吹起来,半浮在空中,眼窟里泛着幽光。
呼呼声响起,黑袍在空中急速旋转,双手舞动,口中念诀,袖子间不停有事物哗哗飞出,插在三尺高台一周,连成几个个圈,里三层外三层。
其中来不及细看,黑袍动作迅猛,又是一排排血红色的梭形石符插入石室的硬质石板之上。
黑袍手中动作不停,又是一把一把的红色砂石洒下,全部落在男子身上,之后又是黑色的花瓣翻飞,围着黑袍旋绕,形成黑色的花瓣逆流。
“噗噗噗。”黑色花瓣不在环绕,径直而下,如同做离心运动,向着各处经脉穴道打去,力道不轻。
睡在石台上的道人似乎要活过来,身体颤了一下,像是要坐起来,只是一动便有躺了回去,后来任黑袍如何动作,都不见反应了。
“呼呼呼。”八杆炫黑小旗插在外围,无风不起,这就是鬼冥宗流传已久的招魂幡了。
招魂幡有招揽魂魄之奇效,死人的三魂六魄能招回,活人魂魄更是,其中光是这小黑旗子,不知道吞噬多少无辜生灵,为天下正道人士所不齿。
其中这八杆炫黑小旗子各插在石台的八个方位,旗面下垂,不见动作。
黑袍此时已经停下身子,立在半空,手中忽现一个钢钵,像和尚用来化缘的破碗。倒是黑袍祭出此物是眼窟募的看了一眼,身体一震,将钢钵扔向男子上方,悬停下来,打出一道光亮,有瑞气游走。
做完一切后,黑袍缓缓落下身来,看着自己的杰作,肩头抽了一下,骷髅面具之下,不知是哭是笑。
而此时的帝焱现在没法在闹市呆了,这世间容不得他,但大自然这个母亲是最宽容的,不管如何,总会收留,总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所以帝焱理所当然,大大方方投入自然的怀抱,没入了这深山老林,但是离几个主要城池不远,这样方便自己打听消息。
这么完美的一台戏,到如今自己也算看客了,由这些人去闹吧,自己只要安分一点就不会有被发现的危险。
一个人在这里倒也自在,好吃好喝的多好实在,帝焱想到了古鼎中的酒泉,这东西可是颗丧门星,自从自己拿了酒泉后日子就没有安生过,不得不说酒泉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灾难。
既然已经夺来了,总不该有浪费的念头,该吃的吃,该喝的喝,顾不了那么多。
帝焱取出玉竹筒,这东西可是供奉老圣人师傅的玩意,品级怎会差,但是帝焱实在不知道用他干嘛,以前只是挂在腰间做喝水器具。
后来在天地盟内,老酒鬼的狗鼻子竟然闻道了酒香味,差点没把帝焱害死,之后帝焱一直找不出酒香溢出的原因,那可是帝焱用阵法封存在古鼎之中的,不知怎么会被发现。
之后帝焱无法,只能把原来的玉杯换下,用腰间的玉竹筒替代,重新封印。
帝焱破开一角阵法,浓浓酒香就溢出来,帝焱闻之心神大震,仿佛全身毛孔张开,吸收这天地微薄的灵气,令他顿时神清气爽。
这可是天地灵乳,在底下长年发酵得酒,地形异变,才显世间,也算是天材地宝一类,百年难遇,不可多得。
帝焱上次吃过亏,没敢驴饮,况且也不够这样海喝,只是舌尖挑了那么一点点,倒是怀里的小家伙被这酒香熏醒。
帝焱哑然,他是不想让这吃货喝的,要是一喝上瘾,也后就难以收拾了,一个袖珍麒麟玩意,整天醉醺醺的成何体统,而更多的是怕他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