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我知分寸(1 / 1)

顾笙睁开眼,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有人正抱着自己,忖了忖,忽然想起刚才的情形,忙道:“王爷,你还活着?”

“辰儿。”

顾笙听到殷禛在自己耳边讷讷道,把头枕在自己耳边。

唉吆喂,认错人了。

顾笙忙挣扎着道:“王爷,你快醒醒。”说着,拍着殷禛的脸。

殷禛并没有放开她,只是忏悔似得,口中不停道:“对不起,对不起。”

顾笙听得晕头晕脑的,挣扎要把薄荷香拍在殷禛的脸上,忽听殷禛道:“对不起,辰儿,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小丫头,她跟你有点象,可是又不太一样,我不知道,总之,对不起。”

顾笙听了这话,忽然无力地垂下了手。

她一点也不喜欢听到这些话,一点也不!

殷禛对她的欣赏和喜欢,她当然能感觉到,可是她并不喜欢跟那位辰儿做对比,怎么说呢,她更愿意殷禛当她是个得力的属下,拍着她的肩膀说“丫头好厉害”——仅此而已。

她从来都是个知分寸的人,她与王爷的距离,她很清楚,在她的心里,象大将军王与辰儿那种贵人,跟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世界,她有自己的骄傲,他们太精彩,自己不过凡人,偶尔路过,也是个打酱油的。

顾笙很清楚自己该处的位置。

“王爷。”她见殷禛咻咻地似乎要吻自己,一狠心,咬住了殷禛的脖子。

殷禛吃痛,嘶了一声,顾笙趁机把薄荷拍住了殷禛的鼻子,殷禛被那呛鼻的香气咳了一声,顾笙终于挣脱开了。

“王爷你糊涂了。”顾笙的声音很冷静,甚至是冰冷道:“我是顾笙,不是辰儿。”

黑暗里,看不清殷禛的表情,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许久许久,殷禛的声音响起,微微有些沙哑,还带着几分自嘲,道:“对不起,我认错了。”

顾笙“嗯”了一声,她不愿这尴尬的场面停留太久,抬头看了看四周道:“王爷,这地方是哪儿?”

殷禛没有说话,忽地打开了火折子,周围一下子亮了起来,映照得殷禛的脸有些苍白,还带着几分诡异,只是他很快就把火折子挪到了墙壁上,那张脸便隐藏在阴影里,模模糊糊地看不清了。

“是壁画。”顾笙此时也不想看清殷禛的表情,只盯着那壁画看。

壁画上的人物栩栩如生,画着的都是皇后生前的情形,每一副画都画着皇后的年纪,开始是与孟汗皇上的青梅竹马,后来盛嫁入宫,恩爱备至,再后来则是英年早逝,孟汗如何悲痛,杀了很多人,如何想要皇后复生云云。

两人默默地看着那壁画。

“你很羡慕?”殷禛的声音响起,不知为什么,竟带着几分讥讽的味道。

顾笙忽然感觉这样的殷禛有些陌生,不过她懒得多想,只笑道:“我不羡慕,王爷,只要我平常心,就能跟皇后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殷禛沉默许久道:“你的意思,不嫁给贵人,就不会有三妻四妾的烦恼?可是你要知道,男人本色,若是等他富贵了,抛弃你这糟糠之妻,岂非更惨?”

顾笙认真想了想,答道:“那只能说她挑错了人,自己不长眼,也怨不得别人了。”

殷禛听了这话,忽然在黑暗里笑了,转身摩挲着那墙壁,摁了摁,忽然听到“嘎啦啦”一声,墙壁两下里分开,露出一间内室。

那内室方方正正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具棺材,棺材是金丝楠木的,虽然华贵,可与上面那具稀世之宝的水晶棺比起来,就不够看了。

“你猜这是谁的?”殷禛打开火折子,点到了墙壁凸出的那盏灯上。

顾笙打量着四周,只觉得与方才豪奢无比的宫殿相比,这里简直可以说是“寒酸”,可是这里的气息却让她很喜欢,因为“干净”。

“是皇后的贴身宫人之类的吧。”顾笙歪着头道:“可能立了大功,所以允许与皇后同葬。”

殷禛看着那棺材上的刻文,忽然摇了摇头,掏出一把匕首,开始撬棺材。

“喂喂,王爷,你干嘛?”顾笙一把抓住殷禛道:“若是王爷想发财,可以打开上面那个,这个……有什么珠宝?”

她下意识对这具朴素的棺材有好感,不想让殷禛破坏。

“我不是为了珠宝。”殷禛拿开她的手,蹙着眉,盯着那棺材。

顾笙觉得殷禛的声音有些变调,借着火光看了看他,感觉王爷要比先前沉郁了很多。

“这上面的刻文,不是奴婢的,也不是下人的,一定是主子的,因为刻着月亮和凤凰。”殷禛指着那刻文的几个字,顾笙不认得辽金文,看了半天,道:“也许是公主,或者皇子什么的?”

“公主或者皇子,刻的是星辰。”殷禛说完这句,不再啰嗦,一下撬开了那棺材盖,一股尸气扑面而来,顾笙退后一步,捂住了口鼻。

殷禛却不怕这个,低头看了看,笑道:“果然如此。”

“什么?王爷”顾笙心里惴惴的,依然不敢过去看,死了上百年的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这是皇后,真正的皇后。”殷禛叹了口气。

顾笙唬了一跳,忙过去低头,果然见一具腐尸,脸上的肉都腐烂了,可是身上的衣服却是凤凰的后服,头上也戴着正宫娘娘的凤冠,棺材里除了随身的寿衣,竟什么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顾笙诧异道。

殷禛摇头,抬头又看了看上面道:“那具水晶棺里,也有一个人,面色如生,戴得不是正宫的凤冠,我远远瞧着,还觉得奇怪,现在知道了,上面那位应该是贵妃之类的,这里,才是皇后!”

“孟汗不是与皇后……”顾笙说了半截,忽然闭嘴。

从葬礼的豪华程度看,说孟汗对皇后恩爱,简直是讽刺。

殷禛见顾笙惊呆了的样子,忽然一笑,拍着她的肩头道:“丫头傻了吧?本朝怎么找不到传国玉玺,其中有一个传说,就是传国玉玺早在孟汗之朝就消失了,我想,大概就与眼前这位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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