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谢谢你了,你也累了,歇一会吧。”一个巨大的木桶内,里面装满了黑褐色的汁水,那汁水好像被煮沸了一样,蒸腾的满屋都是热气,那热气中带着一种难闻的药味,令人闻之欲呕。
木桶内,一个赤裸着全身的少年,露出一个满脸通红的脑袋,像一个正在往桶底的篝火上加柴的小女孩说道。
“不行,陈哥哥,萨满大人说必须要大火煮三天三夜才行,过了今晚就好了,哥哥就可以给我讲故事了。”少女憔悴的脸上,带着一种兴奋,把一个长相狰狞,像蜈蚣的双头怪虫,放进木桶内,又开始加柴,然后说道。
这被煮的少年,正是陈小白,自他睁开眼,就在这个屋里,见到了一个满脸皱纹,但双眼明亮,充满睿智的老者。那老者一眼望去,好像活了千年万年,经历过无数的沧桑。和他说了一些什么“终于来了,…拯救”之类的怪话,就吩咐人开始煮陈小白。
一开始陈小白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吃人族,有心想挣扎,可却发现动弹不了的时候,救他的灵儿出现了,告诉了陈小白,这是在救他,陈小白才放下心来。可当他看到煮自己的水里,不时的被放进带着血丝的不知名的兽骨,一罐罐像酱油醋等充满诡异气味的液体,还有一些带着各种香味的花啊,草啊,野啊,果啊,什么的他没法淡定了,要不是自己现在是废人一个,他早落荒而逃了。最后他看见灵儿把一个个长相诡异的毒虫也放进桶里,他的魂差点没飘出来。
“完了,完了,小爷要被炖成一锅十全大补汤了。”这是陈小白当时的想法。可随着木桶底下的火力加大,一种抓心挠肝的痒,慢慢的透过他的皮肤,渗透到他的骨髓,蔓延到他的五脏。当时陈小白恨不能自己用手,把自己的皮肤扒开,把里面的骨头,内脏都拿出来挠挠。可他就是动不了一丝一毫,只能扯着嗓子,一阵狂嚎。
那种痛苦难以描述,非人可以忍受,好几次在添柴的灵儿,都不忍心的哭着,冲了出去,可不久之后就回来,继续哭着添柴,使篝火更旺。就这样陈小白惨嚎了两天一夜,连嗓子都哑了,这屋内才安静下来。
经过这两天一夜的蒸煮,陈小白发现自己的中宫气海有了一丝气感,难以忍受的麻痒在渐渐减轻,达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自己全身的伤口都已结疤,断落扭结的脉络,正在舒展重续,就连浑噩的头脑也有了一丝清明。陈小白发现,自己的伤势,正在神奇的好转。
陈小白在木桶内,活动了一下双臂,感觉到了久违的力量,他就想起身。可灵儿看到这里吓了一跳,忙阻止了他。
“哥哥,你还没穿衣服,萨满大人说你必须泡满三天三夜,才能出来。要不然这些材料都浪费了,萨满说这些材料可是他花费500年收集的,可是非常珍贵呢。”灵儿捂着眼睛,小脸有些通红的,着急说道。
“奥,那好吧。”陈小白听到灵儿如此一说,又坐回木桶。
“灵儿,这里是魔域5层吗?还有你们所谓的苦魔和半魔人是什么?”陈小白见自己有望复原,不由得有了闲心,来探根问底。
“陈哥哥,灵儿不知道你说的魔域5层是什么,我们半魔人管这个空间叫圣域,我们的部落处在西圣域的边陲,这里离西圣城好远好远,爷爷说灵儿就是走十年也到不了西圣城,至于我们半魔和苦魔名字的由来,我倒是知道一些,那可是有一次大长老,和萨满喝酒时说了一些故事,我记下来了。”灵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往篝火上添了一下柴。
陈小白有点后悔,自己的刚才所问。自己竟向一个未谙世事的小丫头,来问这些历史典故,实在是有点所问非人。
“嘻,差点忘了添柴,现在好了,陈哥哥我接着和你说。”灵儿吐了一下,自己那小巧的舌头,说道。
半魔和苦魔的命字,其实都是战魔大人们自远古以来就赐予我们的。我们是战魔大人们和从地面上抓来的人类女子所生的生灵,经过一代代的繁衍,我们的人口越来越多,形成了一个个部落,被大人们分配到各个圣城的边陲,休养生息。我们是战魔大人们的奴隶和食物。像我们这样1000多人的部落村,一年得向大人们贡献10个幼儿,3个少女,和5个男子,如果不交或交不够,一种是全村上缴够足够的药材和兽皮,大人们可以满意之外,另一种就是被大人们屠村。”灵儿说到这里,一脸的悲色,还带着恐慌。
“我擦!我说怎么灵儿头上长着魔人的双角,却没有骨翅,还和人类的面相,身材这么相似呢?原来她们是半人半魔的血脉,是一群可怜人。”陈小白听到这里,一脸的冷意。
“魔人都该死!”陈小白愤怒出口。
“陈哥哥,这话不要乱说,要被前来收税的战魔大人们听到,会被他们吃掉的,我母亲就是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被他们活活吃掉了。”灵儿忙阻止陈小白,好像怕谁听到一样,小脸吓得发白。
“陈哥哥,后天,我可能就离开了,后天那帮镇上收税的大人们,就来了,这次被送上去的三个少女名额有我一个,到时我就会被大人们领走,就见不到陈哥哥了,哥哥,你先给我讲讲人类的故事,好不好,我怕灵儿听不到100个。”灵儿的小脸上带着一种悲哀还有一种祈盼,那明亮的一双眼睛,像一把锋利的剑剖开了陈小白的心肺,使他感到一种扎心的疼。
“不会的,有哥哥在,谁也带不走灵儿,哥哥会阻止他们的。”陈小白的眼里射出一道冷光,坚毅的说道。
“不行,哥哥,到时,你不能出去,你是人类,要是那帮大人看见了你,不光会杀掉你,还会杀掉我们这里的所有人,包括我的姐姐和爷爷,哥哥,到时我求求你,一定不要出去,被那帮大人带走,就是灵儿的命,我爷爷为了不把我交出去,上山去猎毒兽,被毒兽咬伤,差点丢了命,灵儿不想再连累人了。把我交出去,我不一定被吃,也许会被当为奴隶呢,那样灵儿就不会死,哥哥,你不要担心。”灵儿的小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对陈小白说道。
“对啊,还可以上交物品免税,灵儿你知道都需要多少物品吗?你们这个部落一年。”陈小白眼睛一亮说道。
“我知道啊,哥哥,需要一阶毒兽皮50张,或一阶毒兽晶10颗,要是二阶的毒兽皮3张,或2颗2阶毒兽晶就好,要是药材的话,得二阶魔药500棵,我和姐姐采了一年,才采了40棵魔药。而毒兽皮更不好弄,毒兽不是山里的平常野兽,它们都一个个体型庞大,会一些特殊的本领,我们整个部落,去年一年才杀死了7只一阶毒兽,还死了20多个捕猎队的人,要不是萨满的医术好,还会死更多的人。”灵儿说到这里,一脸的苦涩。
“好了,灵儿,我现在给你讲故事,好不好。”陈小白心里有了注意,忍者那全身蚂蚁爬似的瘙痒,笑着对灵儿说道。
“好啊,好啊,”灵儿添了一下柴,拍着被篝火熏黑的小手,说道。
“那我先给你讲一个牛郎和织女的故事,话说……”
随着时间的流逝,透过篝火的映照,陈小白看见那双神奇的双月,已爬上了东边的山头,他瞧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睡着的灵儿,脸上带着一脸的怜惜和疼爱。
“早晨了,新的一天到来了,该做点事了。”陈小白呢喃一声,轻轻的一用力,像一朵飘浮的的云,无声的离开木桶,没带起一点水花。
陈小白穿上衣服,又找来一块厚实暖和的兽皮,给灵儿披上,然后他双手掐诀,闭目盘膝坐在床上,很快他的全身就涌出一股缥缈的雾气,他的头顶百会穴上光华一闪,三朵闪着璀璨光芒的金花虚影就浮现在上面。随着那三朵金花的出现,一股凌厉的气势,从陈小白身上发出,这气势就出现一瞬,随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成想,因祸得福了,不光伤势痊愈,还达到了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境界,离金丹只差临门一脚了。”陈小白睁开眼,两道金芒被他从双眼射出,无声无息的把窗外的一棵古树,射出了两个拳头大的,前后透明的窟窿。
“该走了,”陈小白下床,瞧了灵儿一眼,随后他双臂一张,身似飞鸟,飞快的越过部落那高高的围墙,在双月的清辉下,向一座四周最高大的山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