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在兰若轩,他看叶涵玉的神情,虽然十分担心知画的伤势,可并没有在她脸上看到其他情绪,反而还殷殷细问了俪妃的情况,像是放心了般说没事就好,怎么倒是她,这一肚子的怒火却是为何
“到底是怎么了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不能跟朕说吗”
清辰又看到他那种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神,从小到大,每次他猜她的心事,都是这样的眼神,一猜一个准。心里狠狠抽搐了一下,她迅速别开脸去,没有证据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只会让他以为她在故意诬陷俪妃,这件事情与她而言,她就是个局外人,她的话不会有人相信。
无奈轻叹一声,抱着他有些疲累的说:“皇上,臣妾只是觉得心情不好,不愿看到自己在意的人遭遇不测,叶姐姐一向待臣妾好,臣妾不想看到她难过。”
知道她与叶涵玉感情好,因此她心里不忍,他也能理解,萧珺揽着她温声道:“可朕也不想看到你难过,今天的事,也是多亏了你及时救治,知画才捡回一条命,如此已经是她的福气了。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要沉下心来去面对,不能将情绪闷在心里伤了自己的身子,懂吗”
她乖顺的点了点头,见月上中天,已经太晚了,便说:“臣妾知道了,夜深了,皇上明早还要上早朝,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萧珺握着她的手往前走去,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问:“本来这个月朕是要带你去春猎的,可是因为政事繁忙,朕决定推迟到四月中下旬再去,你觉得如何”
“臣妾无所谓,只要皇上高兴就好。”春猎是男人们的事情,她最多也就是盼着出宫散散心,全当是次郊游罢了。
第二天一早,打发皇上去上早朝,清辰便先去了兰若轩探望知画,见她虽然还没醒过来,可是已经退了烧,如此也就没有大碍了,接下来只需好好养伤便可。
清辰见叶涵玉也疲惫的很,便让锦心同静书一起打发她歇下了,又嘱咐了那些小丫头好好当差,这才带着锦心回自己宫里给皇上准备早膳。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恰碰到宁妃从皇后宫里请安出来,宁妃笑问:“如果本宫没猜错,宸妃妹妹是从和淑仪宫里出来的吧”
清辰见宁妃一身石榴红绣折枝堆花的蜀锦宫装,发髻上插着支双凤卫珠金翅玉步摇,并几支精致却不招摇的金钗,耳上是一对红宝石滴珠耳坠,微微上扬的凤目不怒自威,面上薄施脂粉,给人的感觉少了几分女子的娇柔妩媚,却多了几分爽利干练。
两人行了平礼,清辰忙回道:“知画受了重伤,和淑仪心中难过,本宫便去安慰了她几句,想不到这么巧能在此碰到宁妃姐姐。”
宁妃手里捏着一支开的正好的千瓣樱花,闲闲的把玩着,见四下里无人,这才漫不经心的说:“既然碰上了,本宫就有几句话想嘱咐宸妃妹妹,你若没事,最好离俪妃远一些,以免惹了麻烦在身说不清楚。据本宫的人来回说,前些日子太后召见了给俪妃安胎的太医,语重心长的嘱咐了一番,后来又召皇上去了一趟寿安宫,说是俪妃的孩子留不得,本以为皇上会极力反对,没想到皇上居然同意了太后的决定。既然皇上同意了,太医自会做的滴水不漏,想必不久为了弥补,皇上会赏俪妃一个贵妃的头衔,介时你大可不必太在意。”
清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太后容不下俪妃的孩子,说到底还是容不下谢绾怡的孩子,也许是那碟玫瑰糕让太后感到了威胁,也或许是太后本就容不下俪妃有孕,不管如何,皇上之前所做的种种,果然都不是多余的。如果不是有俪妃挡在头里,萧宏使人在宫中散布出来的那些话很可能就会三人成虎,一旦有人疑心她就是谢绾怡,她绝不可能那么顺利的认亲沐家,甚至都有可能会因此掉脑袋。
有了沐家女儿的这层身份,如果她有孕,太后至少不会害她的孩子。
皇上之所以同意太后的决定,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他也许并不稀罕一个青楼女子为他诞育皇嗣。
贵妃的头衔又有什么用等到林家一倒台,皇后自身难保的时候,俪妃还能去依靠谁
宁妃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她想过清辰可能会幸灾乐祸,也可能会刻薄嘲讽,但是惟独没想到她只是什么都不说的只顾着出神。似乎有些感伤,又似乎有些感激的样子。
俪妃猜不透她的心思,便笑问:“宸妃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起了恻隐之心吗”
清辰回过神来,隐藏起自己的心事,神色淡淡的说:“多谢宁妃姐姐提醒,我知道了,一会皇上该下早朝了,妹妹还要回去准备早膳,就不陪姐姐说话了。”
宁妃含笑道:“你去吧,本宫也该回去了,趁着俪妃有孕不能侍寝,你可要好好把握住皇上的恩宠才行。”
宁妃说的,也许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心思,如今宫里那么多嫔妃有孕,那没有身孕的,谁不想把握这个机会
清辰敷衍勾唇,“晨间露水多,地上湿滑的很,姐姐小心慢走。”
原本太后是打算要在今春给皇上选秀,可萧珺见太后身子不好,且自己也并不情愿,便借故拖延下去。错过了这个时节,最早也要等到秋季再行大选了。
经过了十多天的休养,知画虽然仍不能下床,可到底是性命无碍在一点点恢复了。
这天清辰来兰若轩闲坐,顺便去看了她一眼,知画见自家主子没有一起过来,便趁机对清辰说:“娘娘,奴婢有件事情想告诉娘娘,那天奴婢从假山上摔下来,根本不是奴婢自己跌下来的,是有人在背后将奴婢推下来的,奴婢觉得俪妃娘娘好像对奴婢起了疑心,已经觉察出了奴婢不信任她,所以才想趁机除掉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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