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珺点了点头,目光沉厉的扫过殿中的一众嫔妃,正色道:“朕在此声明一件事情,宸妃与秦子朔之间是清白的师徒关系,倘若以后还敢有人拿此事造谣生事,朕定会直接下令赐死。事关皇家名声,朕的脸面,如果有人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和朕的颜面执意要生事,朕也不在意赏赐她一条白绫。眼下太后和大皇子都病着,朕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多添杀孽,因此这回就算了,只将那捡到灯笼的小太监杖毙吧,至于是谁在背后生事,朕希望她好自为之。如此是委屈了宸妃,朕以后自会补偿,朕和皇后还有事要说,若无他事,你们就都跪安吧。”
宁妃含笑转头瞥了她一眼,带着众人起身告退。
出了承坤宫,风雪丝毫没有减小,宁妃在暖轿前站定了问:“你心中可有数”
这话乍一听没头没脑的,清辰却明白她问的,无非就是谁导演了这一出,想要毁了自己的清誉。
轻摇了摇头,清辰无奈道:“总不至于是俪妃吧,她哪来的好谋算,一天一夜折腾出这么多事来”
宁妃又意味深长的问:“本宫也觉得不是她,你以为那小公公拿上来的,真的是你昨晚放飞的那一盏灯笼吗”
既然里面的书信不是她的,那盏灯笼又怎么会是她的
清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不想在这冷风里久留,她若真想查什么,以小胤子如今在内务府积攒下的人脉,不见的会查不清楚,因此便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同样的灯笼也许有许多盏,又该从何查起姐姐协理六宫已经够忙了,妹妹就不给你添麻烦了,既然皇上都说算了,那就让这事过去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我们慢慢等着就是。”
宁妃见她似是不愿深究,因此也不强求,点了点头,临上轿前微笑道:“本宫知道你好耐性,那我们就先放过她,慢慢等着瞧好了。”
一路上都有宫人在清扫积雪,人多的地方不宜多说话,一直回到端阳宫云岚才问:“今晨的事,不知道又是谁在背后谋算,娘娘觉得会不会是秦婉容”
清辰心里吃不准,迟疑道:“若真是她,那今天在皇后娘娘宫里,她与我如此针锋相对,会不会太明显了些况且这个时候她完全没必要掺和后宫的争斗,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何必非得和我过不去”
云岚想了想又说:“如今这后宫里,能与娘娘争锋的人实在不多了,俪妃昨晚布了好大一个局,仅是筹谋着想得个皇子已经费尽心神,奴婢觉得此事应该与她无关,那剩下的还有谁呢”
清辰坐在暖榻上,抱着茶杯细细忖了一会,才慢慢道:“你看,如今宁妃这边除了郝婉仪,大概不会再有人与我过不去了,难道是她林婉仪有孕,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树敌,那么剩下的人里头,桑婉容还想暗中靠着我们两头占便宜,所以应该也不是她,如此一来,除了郝婉仪和皇后,我倒想不出还有谁会这样做了。”
“娘娘说的是,有些事,至少我们要做到心中有数,才能有所防备。”云岚想起刚才的事,忍不住就带着些怒气说:“之前姝贵仪她们就几次三番拿娘娘和秦先生的那段过往生是非,如今居然还有人存着这样的居心,也幸好皇上信任娘娘,不然像今天这样如何能说的清楚万一皇后给娘娘定了罪,那娘娘的清誉岂不都要毁了”
思及当时萧珺的神情,清辰心里觉得暖暖的,几次三番她被人逼到绝境,他都态度强硬的护在她身前,想尽办法的保护她,李美人死的时候是如此,顾婕妤死的时候也是如此,红蓼死的时候也是如此。当发现秦子朔居然就是萧宏的时候,他也是第一时间赶回宫来,不惜对太后撒谎也要保护她。前前后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若是没有他的信任,她也许根本就走不到今天。
微微抿唇,清辰浅浅的笑容里饱含感激之意,“皇上今天下了严旨,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污蔑本宫了,这事总算是了结了。对了,等下你吩咐小胤子这些天去御膳房多领些新鲜的蔬菜回来,皇上既然暂时不打算召嫔妃侍寝,想来也懒得去各宫走动,我们这里离的最近,皇上怕是时常会过来用膳,就算不能食荤腥,也要保证有营养,不能因此伤了龙体。”
云岚见她一脸的幸福,心里也替她高兴,忙道:“娘娘放心,奴婢会尽心去安排的,就算是素菜,也定会让皇上吃的高高兴兴的。”
皇后用过早膳,沐浴之后便带着俪妃去了莲心堂小住,后宫事宜暂时全部交给宁妃来打理,清辰想俪妃入了佛堂,这宫里至少可以安宁几天了。
午后雪小了许多,她带着锦心去探望叶涵玉,可不巧叶涵玉却去了瑶淑仪宫里,清辰也想去凑个热闹,路过太液湖的时候,见有个人站在岸边,看背影就知道是萧珏。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小陆子无意间一转头看见了她,对萧珏说:“殿下,宸妃娘娘过来了。”
萧珏缓缓转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既然碰见了,总要过去问候一声,清辰想她虽然在梅园撞见了他与俪妃的事情,可当时那种情况萧珏也许压根就不知道她去过那里吧。
锦心见萧珏神情怔怔的,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口,想也许他有话要对清辰说,便暗中打了个手势,带着小陆子退的远了一些。
清辰见萧珏的肩上已经落了许多积雪,想来他在这站的时间不算短了,便问:“听说殿下病了,现在可好些了吗”
萧珏似乎心情不好,点了点头,避开她的目光问:“我没事,辰儿,你脖子上的伤好些了吗”
清辰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明知那是俪妃的诡计,却还是忍不住觉得不自在,“只是皮外伤,早就好了,殿下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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