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刘队长。要死了。他要死了。”一个人跑了过來慌慌张张地叫着刘队长。
正跟在小林他们后面跨出庙门的刘队长大声问那人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谁死了。你爹死了。
“不是。是那个伤员要死了。他要跳崖哩。快点去看看吧。”那人焦急地说。
卢苇停住了脚步。问他:“在哪里。快带我们去看看。小林哥。小麦。我们走。”
他们几人跟着那人朝着伤员跳崖的地方跑去。
到一个山路转弯处。只见一山头上坐着一个人正在那里哭天抹泪。他看上去还要比小麦小。长着一副娃娃脸。
“喂喂喂。你小子还真不想活了。呆在那里真想死啊。”刘队长喊话了。
“小兄弟。你下來。有话好说。”小林也对他喊道。
那人只哭就是不说话。
卢苇说:“我刚才听他说了。说你的伤口很痛是吧。你下來。我帮你看。相信我。我是新四军里专门救治伤员的。”
小林对刘队长说:“老杨不是叫你们去请了郎中的吗。郎中呢。”
刘队长沒有回答小林的话。望着那报信的人说:“郎中早请來了。人呢。沒跟他治疗吗。”
那人说:“看了。郎中说沒有药了。回去了。沒药治。他痛得不行。受不了就往这里跑。拦都拦不住。”
卢苇问:“他伤在哪。”
那人答道:“伤在这里。”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腰部。
小林对卢苇说:“怎么办。老先生的药。我们也沒有了。”
卢苇这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这是卢钢给她的。上次在江边上腰部受了伤。幸亏这药的效果让她捱到遇到了老先生。用上了老先生的药后。这一瓶药就一直放在身边沒有动用过。今天应该可以派上用场了。
“你他妈的还象个男人吗。受了点伤就成了这鬼样子。想死。怎么打鬼子的时候不干脆被鬼子打死算了。”曹帮主碰了刘队长一下。刘队长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有点过分。赶紧改口说道:“快给老子下來。别在这里显眼了。”
曹帮主对那伤员说:“听了刘队长的话。下來吧。”
那人还是沒有动。反倒哭得更伤心了。
小林说:“小兄弟。我们都知道你是打鬼子受的伤。打鬼子你是好样的。是英雄。受点伤算什么。难道这点痛就能把你变成一个胆小鬼吗。我们打鬼子谁沒有受过伤。你看。我这里有鬼子留下的枪伤。还有小麦。还有卢苇。她的腰子也受过伤。我们不照样把伤养好了吗。养好伤是为了什么。就是活着。活着。就是为了多消灭几个鬼子。”
那伤员听小林这样一说。他的情绪稍许好了一些。他口中喊着:“我就是痛啊。我真受不了哩。”
卢苇慢慢地走上前。温柔的声音朝着伤员飘去:“好了。别怕。沒事了。你看我这里不是带來了药吗。來吧。下來吧。”
最后这个娃娃小子下來了。卢苇给他上了药。报信的人把他扶走了。
刘队长还在那里骂着这小子真是怕死鬼。曹帮主说:“他不还是一个细伢子吗。沒见过世面。你这样骂他又有什么用。”
卢苇说:“曹帮主说得对。骂沒有用的。都做思想工作。小林哥。你说的那个地方我不去了。我要跟他说说话。”曹帮主的话提醒了她。她还沒有忘记老杨交给她的任务。
小林说也好。他其实要带卢苇去哪里连自己都不知道。不过就是想找个借口跟卢苇说说话。但小麦不懂味硬要跟着去当灯泡。明着又不好说。再加上这伤员一闹。他也就沒有心情了。
这件事就这样放了下來。小林和卢苇去了那伤员休息的地方。一问才知道他叫李小贵。是一个孤儿。也不知道是跟着谁來参加了这个队伍的。问刘队长他也不太清楚他的名字。
小林觉得好笑。当官的都不知道自己手下人的名字。要是在新四军里面那真是不象个当官的。
老杨和卢钢他们回來了。小林将这件事跟他们说了。老杨有点生气。跑去找了刘队长问了情况。批评了他。又跟着去了李小贵那里去看了看。安慰了他。还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钱给了小麦叫他去买只鸡给一些伤员给炖上了。伤员们被感动得真心落泪。
随后。老杨将去陈团长那里去的情况向刘队长和曹帮主作了通报。
第一。鬼子决不会就此罢休;
第二。鬼子不会小偷小摸。一定会來一次大的行动;
第三。什么时候來。是晚上还是白天谁也说不清;
第四。陈团长部队战斗受损。另外三营也就是李來海的营被抽了一个连补充到了一营;
第五。达成的共识就是加强防御。白天黑夜都要有放哨;
第六。陈团长的队伍全部转移到青秀山上一起对付鬼子的进攻;
第七。在青秀山上构筑工事。利用有利地形打埋伏战;
第八。转移乡亲。陈团长那个村庄的人都将转移到青秀山上來;
第九。备足粮食。但一定要付钱;
第十。作好战斗准备。坚决叫鬼子有來无回。
老杨说完。卢钢又补充道:“一边监视。一边训练。对了。还有。派几人去联系一下。把乡亲们空出來的房子租用给陈团长他们的部队。记住。一定要付款。沒有钱就打个欠条。再还。”
刘队长说:“哎呀。说了这么多。我哪里记得住。老杨。你说该怎么干。我跟着干就是。”
老杨想了想。说:“你对这里熟悉。把百姓转移出去的时候。跟他们说说这房子的事情。你看行不行。”
刘队长笑道说沒问題。老杨说可不能犯错误违犯群众纪律哟。刘队长笑而不语出去了。
曹帮主问老杨让他能做什么。老杨说:“曹帮主。你就带些人修筑工事。”
“在哪。”曹帮主问。
卢钢说:“有路的地方。有树的地方。都行。小林。你。我还是干老本行。带弟兄们搞训练。”
“不。卢钢。训练的事就让小林去负责。你和我去看看地形。哦。还有。曹帮主。你通知一下刘队长让他多派些人站岗放哨。千万别让鬼子偷偷摸摸地进了山。”老杨说。
各行其事。老杨和卢钢骑着马到各个方位看了地形。心里有了底。就等着陈团长他们的部队的到來再作部署和安排。
第二天上午。陈团长带着部队过來了。老杨问陈团长那些乡亲们怎么沒來。陈团长说。放心。我让崔起他们去办了。一会儿就上山來了。
老杨放心下來。
一切都在按计划行动。
李來海带着**与曹帮主带着的人一起在各处修筑着工事。
这时。山脚下涌來了一群人。卢钢看到了是崔起。还有一位老人。是狗伢子的爹。卢钢带着小林他们几个赶紧迎了上去。把崔起带來的乡亲们接上了山。
牛都牵來了。
休息之余。卢苇和小林唱起了湖区小调。
小麦唱起了《游击队之歌》。
小林喊着卢钢让他表演武术。卢钢笑着说。留着打鬼子用。一些战士也起着哄。老杨看着卢钢。意思是让他不要推脱战士们的好。卢钢沒有办法。杨老师都开口了。他便耍了一套师父告诉他的唐拳。在完成一套套动作中。他想起了师父。想起了肖珂。想起了牺牲的战友和兄弟。他的拳法刚劲有力。虎虎生风。在他的面前仿佛有许多的鬼子在等着他去杀光杀死。他的眼里充满了仇恨的目光。
他们的演出把战士们感染了。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在山上回荡。
连陈团长带來的**也是激昂得很。他们从來沒有看到过这样的场面。此时。老杨见群情鼎沸。趁机为他们作了战前动员大会。他说:“小鬼子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啦。看。这报上就写得很明确。”他手里拿着一叠报纸。这是他从陈团长那里看到的。顺便拿了回來。
老杨说:“英国美国苏联已签订了《雅尔塔协定》。苏联马上就要对日本宣战了。这是一个鼓舞所有中国人的好消息。中国人民向日本鬼子发动总进攻的时刻马上就要來了。我们的新四军。八路军。还有陈团长他们这些**。在各个战场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现在。老河口会战和湘西会战还在进行中。**兄弟正在浴血奋战。我们中国的国土岂能让日本鬼子长久霸占。兄弟们。你们能答应吗。”
“不能。”众人齐呼。
卢钢振臂一呼:“杀光鬼子。”
“杀光鬼子。”众多群情高涨。士气昂扬跟着卢钢喊了起來。
陈团长被感染了。
李來海被感染了。
崔起被感染了。
人堆里的李小贵也被感染了。他正斜躺在一副竹子做的靠椅上。他的旁边是卢苇、小林和小麦。
整个山头的战士们被感染了。
还有周围的老百姓也被感染了。
狗伢子的爹过來了。对老杨说:“杀鬼子。中国人都有份。老杨。你只管说让我们做什么。”
老杨握着他的手说:“老人家。打仗杀鬼子是我们军人战士的事情。你就带着这些乡亲们去后山。把他们安置好了。我们也就能打一个安心仗。”
“老杨。你就不要嫌弃我们会碍你们的事。放心。我们打不了枪。还会修工事。还会抬伤员。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啊。”狗伢子的爹对着周围的百姓喊着。
乡亲们都高声地应和着。老杨被感动了。所有的人都被这些朴实无华的乡亲们感动了。
狗伢子的爹又对卢钢说道:“粮食。我们带來了。牛。猪。鸡。我们也带來了。你们只管杀鬼子。吃的由我们管了。”
卢钢拉着老人的手说了一声谢谢后。转身对着战士们喊道:“感谢乡亲们的支持。兄弟们。杀光鬼子有沒有信心。”
“有。”众人齐应。
陈团长的眼有点湿润。他把老杨拉走了。一边走着一边对老杨说道:“老杨。我佩服你了。你们**的宣传与鼓动确实厉害。佩服啊。”
老杨笑笑回答道:“战争的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日本敢于欺负我们。主要在于中国民众的无组织状态。克服了这一缺点。就把日本侵略者置于我们数万万站起來了的人民面前。使它象一匹野牛冲入火阵。我们一声唤也要吓它一大跳。这匹野牛就非烧死不可。”
“老杨。你真行啊。说得这么好。”陈团长啧着嘴赞赏道。
老杨哈哈大笑起來:“我哪有这样的神通。你太高估我了。哈哈哈。”
“哪个说的。”陈团长问道。
“**。**。”老杨一字一顿的说道。
陈团长起先一愣。象缓过神來似的笑了起來:“听说过。听说过。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让老蒋揪心的一个人。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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