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环境,空旷的房间,只有棋子不停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响声。岳小楼已经是满头大汗,他快要被逼得投降了。
碧羌也是眉头紧皱,手中白棋拿了又落,落了又拿。他丝毫沒有因为自己处在巨大优势而兴奋。忽然,岳小楼叹了一口气道:“大人,我又输了,”
碧羌沒有说话,只是专心的看着棋局。良久,他才放下棋子,默默将白棋全部收回,同时站起身,发出沉重的声音:“是要败了。”
岳小楼不理解他的意思,也跟着站起身,看向碧羌,等着他的下文。碧羌看着房间,说出了第一句话:“第一步就走错了。”
岳小楼以为他要指点自己,赶忙洗耳恭听,但是碧羌摇摇头道:“对方实力似乎不简单,放弃甘北城,转向攻击永孝城和云修城,同时分出一部分兵力回去,保护总部。”
“啊,”岳小楼一愣,“为什么,我们都快要攻下甘北城,这时候放弃是不是太……”
碧羌摆手,示意他坐下,再次放上一枚白棋:“打仗不是儿戏,仅仅靠兵力说明不了问題,我们重來过。另外,让鬼树出发,前往失落之海,想办法找到星宫,我需要他的指点。”
岳小楼见碧羌心意已决,只好硬着头皮传达命令,不过他却留了个小动作。而这个沒让碧羌发现的动作,却让他们就此战败。
……
三日之后,阴界大人站在妖族总部,看着尸横遍野的宫殿,眼里满是感叹。在他面前,岳小楼被子观押着跪在地上,但是岳小楼神色狰狞,他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战斗结束得这么快。
他想起当时碧羌得知他的擅自行动后的消息,一口鲜血吐在棋盘上,将将岳小楼狠狠推到在地,厉声道:“你是妖族最大的罪人,”
岳小楼惊慌失措的看着碧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碧羌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血液:“你昨天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要擅自行动,”
岳小楼恍然大悟,原來是因为这个。他仿佛找到了理由一样,鼓起勇气说道:“大人,甘北城唾手可得,此时撤兵实在是可惜,为何不多等一天,就一天,攻下之后立马按照您说的行动。”
“你还敢说一天,”碧羌被这话气的不轻,“就是这一天,我们妖族此次必败,”
似乎老天都在响应碧羌,岳小楼还沒來得及说话,外面一个慌慌张张的妖兽跑进來,扑通跪在地上,颤声道:“大人,他们來了。”
“谁來了,”岳小楼一惊,连滚带爬的抓着妖兽厉声道,“你说清楚,谁來了,”
“人……人类來了,”那妖兽颤抖着说道,“就在昨天夜晚,甘北城遭到人类疯狂袭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了,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我们的部队因为一天的作战,早就已经身心疲惫,根本沒有任何防备,那一战,除了白垩虎大人带着少数部队冲了出來,其他都……都折损了,”
岳小楼倒退几步,深吸一口气,忽然疯狂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一定是在说谎,大人,他肯定谎报军情。混账,來人,把他拉出去斩了,”
碧羌一巴掌将岳小楼扇倒在地,岳小楼已经丧失理智了。他看向那个进來报告军情的妖兽,满是凄凉道:“魔族是不是也已经到了,”
“是……是的,大人。”那妖兽颤颤巍巍,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猪刚鬣大人本來想率部队前去抵挡,结果被那个叫子观的怪物一拳打死了,”
碧羌闭上眼睛,踉跄着倒退几步,再次吐出一口鲜血。他看了棋盘一眼,那上面,白棋彻底将黑棋包围,已经无路可走。
“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妖族,不,我不甘心。”碧羌怒吼一声,“传令下去,所有妖兽都撤出月华大陆,不要和他们硬碰硬,保存实力,我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那妖兽领命后就此退下。碧羌看了眼还在那喃喃自语的岳小楼,冷哼一声,凭空消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岳小楼瞳孔大睁,一直沉浸在他的世界里,“我的前途沒了,我的一切都沒了,可恶,可恶,”
阴界大人带着一群人冲了进來,就看到岳小楼独自在那里,神情呆滞。子观毫不费力的抓住岳小楼,将他提到阴界大人面前。
“为什么,”岳小楼失神的看向阴界大人,“我哪里做错了,”
阴界大人环顾四周,在沒有发现碧羌的身影后,心中有了一些猜测,这才看向岳小楼:“做错了,不不不,你做得很对。”
阴界大人说着,朝其他地方走去。岳小楼在被带下去的瞬间,声嘶力竭大吼道:“到底是为什么,”
阴界大人忽然停住了脚步,留下一句话才离开:“甘北城是以前的百慕大学院总部,”
岳小楼忽然明白了,他一副癫狂状态,口中不断念着那句话:“原來是这样,原來是这样,”
……
易尘穿过破碎的房屋,就看到对峙的潘间和钟施。潘间也察觉到了易尘的到來,瞬间化身成骷髅形态,看向钟施:“你等的人來了。”
钟施沒有一点表情,他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朝易尘摆摆手道:“走走走,你们都是,有多远走多远,眼不见心不烦。可恶的潘间,浪费我这么久的时间。”
潘间,易尘看向骷髅,顿时明白了这是他的名字。潘间看也沒看钟施一眼,白骨手在易尘身上一划,易尘就感觉到熟悉的力量慢慢恢复过來。
“走吧,我沒想到你们会被他带到这里,这次是我的失误。”潘间说道。
易尘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等一会儿,我有问題要问他。”
“哦,”钟施眉毛一扬,看向易尘,“什么问題,”
“外面那个石碑是不是你制造的,”
钟施疑惑的看向潘间,正要回话,潘间忽然一慌,不由分说推着易尘就往外走:“走了走了,你们不是要出去吗,我可以损耗我的修为,送你们出去。”
易尘还是有点不甘心,他一边走一边问道:“是不是你制造的,”
钟施沒有回话,但易尘聪地上破碎的玻璃兄看到了钟施的动作,他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放心的走出了房间。
光芒一闪,易尘三人再次回到了星宫那片宽阔的空间,但是他们猛然发现,星河水已经溜了进來,正朝着这边蔓延过來。
潘间大叫一声不好,神色慌张的带着易尘两人钻进了那个缺口,來到了《行天经》的位置。但只有易尘注意到了,自己明明脚上不小心沾上了星河水,却沒发生任何事情。
易尘也是一脸凝重,他拽着潘间的黑袍道:“星河水怎么进來了,是不是你放进來的,”
潘间甩开易尘的双手,瞬间变成石像形态,易尘察觉到一股妖力从他身上释放,就看到它肚子一抖,从他下方嘴里吐出一个小号的石像。
易尘正看得惊奇,潘间语气激烈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准备准备,把镇妖符给我,我要用它送你们离开。”
易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取出镇妖符,还沒來得及有所动作,就被潘间一把夺过,如获至宝的捏着,然后就见一个和外面空旷空间有些相似的光芒从两只石像身上亮起,一道光门凭空而生。潘间推了一把离得比较近的紫雅,在她的一声惊呼中,扑进了光门。
易尘立马回过神來,在潘间即将推他的时候,忽然脸色大变的指着进來的通道吼道:“钟施出來了,”
潘间动作一停,转身看向身后,易尘趁机卷起桌上的《行天经》,夺过潘间手中的镇妖符,一步跳进光门,发出得意的笑声:“哈哈,钟施,我们后会有期,”
潘间脸色大变,想要伸手去抓易尘,却被光门弹了回去,黑袍瞬间撕裂,露出了他的本体,正是钟施。
星宫开始剧烈摇晃,无数星河水压迫星宫建筑,缓缓注入星宫。钟施站在星河水中,脸色铁青的看着消失的光门,一掌拍碎身边的小石像,然后迅速被星河水淹沒,化作一尊石像,沉入河底。
“可恶,就差一点点,”钟施咬牙切齿的说道。
……
易尘再次回到失落之海,就看到紫雅焦急的神色,他轻轻一笑,拉上紫雅的手,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那里。
紫雅还有些不太习惯易尘的亲昵举动,脸色先是一红,继而释然。她忽然看到易尘手中的《行天经》,立马惊呼道:“你怎么把它带出來了,”
易尘笑笑,收好《行天经》后,才开口道:“还记得那块石碑吗,”
紫雅一副乖巧的点点头:“记得,就是你被摄入了魂魄的那里。”
“里面有一个女人,她让我小心星宫,但是小心什么她沒有说。后來见到两个你,我以为只是小心危险而已。”
“但是后來发生的一切,让我以为危险是钟施,直到我问他外面的石碑是不是他制造的,他说是,”
紫雅嘟着小嘴,脑袋里满是问号:“他沒有说吧,你当时问他的时候,那个骷髅不是推着你走了吗,”
“他是推着我走了,但是我从地上的玻璃里看到,他在点头,”
易尘说着,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这微笑,看得紫雅彻底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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