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一看,只见迎面走来个女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长得还挺好看,可就是这样我才觉得她不靠谱,哪有大姑娘家家出来干这个的?
我的脸上不禁泛起一抹愁云。
当那女孩走过来后,康宝华为我们互相做了介绍,那女孩名字还挺好听,叫白露潭,而且还很大方,主动跟我握手,康宝华说她是江苏无锡人,出生在玄门世家,精通佛道两家术法,还说有白姑娘在,叫我大可放心。
我说失敬失敬,我叫李琰,师承南华山陆博彦。
我这一番说辞,也并没有说谎,只不过,就我们两个愣头青能行吗?
佛道两家术法我多少还懂些,不过却也都是从影视剧中所学,那些驱邪破煞的道长高僧,看上去就是一副高人风范,可眼下……
白露潭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冲我微微一笑,说:“这位帅哥,我看你印堂发黑,眼角含煞,想必是冲了邪魅,走了北火,不过无妨,有我在你大可放心。”
“噗……”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五百米,这一番话着实惊到了我,若换做卫道士或者老常头说出,许还值得信服,可却偏偏出自一位少女的口中。
之后,她又跟我聊了几句,我听得出来,她似乎对佛道典藏颇为熟悉。
我是前来调查外公死因,顺便混点零花钱,对于玄学道藏等事也分不出真假,只能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说完之后,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庄园豪宅,朗声说二楼六点钟位置煞气冲天,幸好她来的及时,如若不然,定会殃及家人。
说完,她将身后的白布包裹背好,我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然后就听她叫我们一起上去。
康宝华估计也是被儿子给吓怕了,有些犹豫,那司机更不用说,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肯。
白露潭听后淡淡的说道:“你们三个大老爷们阳气重的很,对一切鬼魅之物都有克制的作用,你们不用担心,关键时刻还有我呢!”
就这样,我们一行四人向着小二楼走了上去,惭愧的是,我们三个大老爷们是在白露潭的带领下进去的。
白露潭一边走一边从怀里掏出黄色的道符,找准方位贴在墙壁之上,还跟我们解释说此符名曰涅罗镇宅符,有驱邪破煞之功效。
说着,我们就来到了小二楼左手第一间,康宝华把钥匙递给司机,那司机接过之后,如同得了脑血栓后遗症,颤颤巍巍打开房门。
白露潭瞬间从背后的包裹里掏出一柄桃木剑,又挑起一张道符,无火自燃,口中念念有词起来,看的康宝华双眼发光,露出虞城的神情,而我紧紧攥着胸口的黑曜石吊坠,心说小祖宗啊小祖宗,关键时刻你可得出来救我啊!
房门一开打,我算是见识到了有钱人的祖宅,装修豪华的程度用辉煌大气都不足以形容。
屋子里,鱼缸、花盆都摆放的很到位,连我这个外行都看得出风水不错,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风水有助于阳宅主人的气场,可康宝华的儿子为什么还会撞邪呢?
破门而入后,房间里摆放着一张两米宽的双人床,奇怪的是,康家少爷分明是个大小伙子,但床单被罩却是清一色的大红色。
这还不算什么,更奇怪的是床上躺着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男人,没错,就是穿着旗袍,腰部以下开叉的位置露着白花花的大腿,只不过被腿毛影响了美感,换做是个女人,定会令人浮想联翩。
许是看出了我们眼中的疑惑,康宝华跟我们解释说,床上这个被绳子绑着的男人就是他的儿子,因为担心他暴起伤人,迫不得已才绑了起来,到了时间,有雇佣前来喂饭。
白露潭看完之后对康宝华说他儿子一看就是富贵之命,若一本正心,定能享受一世荣华,但眼下看来,应该是他身上的穿着的戏服有些古怪,但不要紧,叫我们解开绳索,她施法超度了这执迷不悟的恶鬼。
做为公司董事长的康宝华是肯定不会上手的,这种苦差事只能由我和那司机来做,我扭头看了一眼白露潭,只见他将桃木剑竖于身前,抓出一把道符抛向空中,桃木剑连连挥舞,将所有道符穿在剑身,然后朗声念道:“何方妖孽胆敢再次造次,人间疾苦,切莫留恋,尘归尘,土归土,早日踏上黄泉路,莫耽搁,莫耽搁,今日一别无归期……”
我一看她这法事做的好像还是那么回事,当即放下心来,跟司机一起走到康少爷床前,将捆绑着他的绳子一圈一圈的解开。
然而,绳索刚一解开,那原本熟睡着的康少爷霍地坐了起来,动作生硬的很,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他给扶起来似的,吓了我一大跳。
那司机更是退出老远,然我后看到康少爷摆出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他双腿并拢弯曲,坐姿如同女人,右手扶着右脸颊的鬓角处,一点点的向下捋去,怎么看都像是女人在抚摸秀发的感觉。
我不禁回头看向白露潭,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是白露潭仍旧在念诵着听不懂的咒语,什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类。
就在我准备抽身后退的时候,床上的康少爷忽然看向我,然后……然后他竟然发出了女人的嗓音,语调怪怪的,有点像唱戏,说这位公子,可否将梳子递给奴家?
我艹,我表示差点吓的炸了毛,脊椎骨凉飕飕的,鸡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就连房间里的空气都好像变得阴冷的许多。
我本来想后撤,却不知怎地,莫名其妙的将梳妆柜上的木梳递到康少爷的手里。
他接过之后冲我微微一笑,露出一大片牙龈来,我吓的急忙后退,然后我就看到康少爷开始用木梳梳起头发,原本留着寸头的他,那木头梳过刘海之后,竟然没有停留,继续向下梳。
整体的感觉,眼前的康少爷似乎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
我后背麻麻的,心说这康大少爷果真是撞了邪了,在就是精神分裂症,要不然绝对不会展现出如此诡异的动作来。
此时的白露潭貌似已经施完了法术,拿起水杯,将符纸灰倒进水杯中,含了一口,然后猛地喷向正在‘梳妆打扮’的康少爷,并且大喝一声:“诸邪避退!”
这一喷不要紧,只见那中招的康少爷猛然站起身来,用娘娘腔的奇怪语调咆哮道:“哪里来的小厮,竟敢对姑奶奶出手?”
白露潭似乎没有料到她这酝酿许久的一记大招会失灵,楞了一下,说你又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不到阴间投胎,反而留在阳间害人?
“哎……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上有思愁妇,悲叹有余哀,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独栖,原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康少爷先是唱了一段戏文,然后用阴冷的声音说道:“你们这些娃娃竟然连我这百乐门当家花旦都不认识……”
我一看,这根本不是精神分裂,妥妥鬼上身的节奏,就是不知道那百乐门当家花旦是何许人物,当下退出数米远,来到房门的位置与康宝华和司机并做一排,可耻的把白露潭一人丢在前方。
不过白露潭好像并不害怕,相反眼神中充满了喜色,就好像她巴不得康少爷是被鬼上身了似的,只见她将桃木剑横于身前,说好一个当家花旦,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喋喋喋……’康少爷就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阴气森森的笑着,两颗虎牙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