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星眸带了诧异“哦?竟是专门在此等的我?你又怎知我会在此时来此?”
彼岸歪着头,扬着顽皮的笑,亦如二人在无为崖之上的时光,他是清冷的师尊,而她,则是一心恋慕着他的小丫头。
云浅画的脸上有过一闪而逝的神往,彼岸瞧叫了,颊边的笑意愈发深了。
“三日前,画仙台之上人皇画像无端****,紫微星衰落。小九,我问你一句,此事可和你有关?”
咆哮的风卷过他的白衣,落在身侧是满袖的寂寞,深深的墨眸静静凝视着巧笑嫣然的女子,她的眸太过迷人,以至于让他迷失了自我。
“是我。三日前,我让白初痕到人界将人皇捆了来,然后,我将他丢进了忘川之中。”
女子笑着,似乎只不过在讲一件日常琐碎之事罢了。
“你没亲眼瞧见,当时那老东西苦苦哀求我的样子,简直可笑极了。只不过我实在厌烦他那样子,所幸将他丢到了忘川里,呵呵呵……”
说到这里,彼岸不禁掩嘴轻笑,宛若盛开的曼珠沙华,云浅画的眸中闪过痛色,他的小九,怎得变成了如今这副杀人不眨眼的样子?
“老东西拼命想爬出忘川,可惜他似乎忘了,忘川里的,可都是怨灵,但凡是活物皆会被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更何况是身带紫微星气的人皇?不过眨眼之间,他的三魂七魄尽皆被分食的干净。倒是便宜他了。”
彼岸挑了眉,话中似有不甘,然而,听在云浅画耳中却是异样的讽刺。
“你将人皇丢尽忘川,令他尝尽销魂蚀骨之痛,更是连转生的机会都无了,如此你竟还觉得不够?小九,你到底想做什么?”
云浅画语中的痛惜,落在彼岸心底,生生凉了她唇边的笑。
“做甚?我只不过是在惩处一个妄想沾染我的东西的人,莫说销魂蚀骨,就是将他尽受幽冥十八司的刑罚都不能解我万分之一的厌恶。”
彼岸直直凝视着他的眸,一步踏近一步,每一步都生出一朵彼岸花,就像踩了一条血染的路,她就是从末世而来的死亡女神。
“小九……”他的心在疼,当初那个清澈干净的丫头怎得成了如今嗜血的魔头?他的小九不该是如此。
彼岸欺近他身,强迫他低下头来,盯着那双墨眸,一字一句道:“云浅画,我注定是要下地狱的,你必须陪我。”
如此近的距离,足以让云浅画看清她眼底掩藏的脆弱,只那一霎那的心软,就足以他脱口而出“好。”
彼岸笑了,放开了钳制他的手,缓缓退了开去,彼岸花渐渐消弭于无形。
“把东皇钟给我。”
彼岸盈盈笑着,将手平摊开来伸到他眼前。
云浅画看着那柔荑,半响未动。
“小九,东皇钟力量太巨,若是失控,莫说六界,就是你也难逃一劫。”
云浅画脸上的担忧,语中的为难,渐渐的,彼岸唇边的笑冷了下来。
“云浅画,我不是在与你商量。”
她的语气加重了,云浅画感受得到,她的耐心正在消磨,身边的风愈加狂烈了。
“小九,你就听我一次可好?”云浅画最终软了姿态,话中带了哀求。
公子垠站在两人身后,从未见过那自大之人会露出这般软弱的姿态,说到底,还是因了这一人。
公子垠的目光投向彼岸,那个狂风中心的女子,她身上的烟蓝渐渐化为血红,眼角的彼岸花显出形来,衬着她雪一般的肌肤,更显死亡极致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