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缓缓立了起来,最后踏着虚空而战,原本粉白的衣衫,只在霎那之间一荡,化为一身血色红袍,裙裾上绣着精美的彼岸花,而那衣领之上,则以金线缀着古老而神秘的图腾。
白初痕和公子垠互视一眼,几乎是同时,单膝跪地,异口同声“恭迎彼岸归来。”
彼岸缓缓了看了两人一眼,那视线,就如在看两只蝼蚁一般,接着,她将视线投向另一人。
白衣似雪,墨发如泼,遗世而独立,似乎天地之内,无人可比其清贵之华。
“摩罗。”
彼岸开口了,无情无欲的语气,偏偏在对上他时,紫眸浸着彻骨的恨意。
云浅画淡淡看她一眼,不欲作答,反而将视线投向跪在地上的两人。
“小九呢?”他问。
公子垠瞟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云浅画微微眯起了眼睛,继而将目光投向了那高高在上的女子。
“彼岸,你三世之债已还完,何苦再归来?难不成你还想祸害苍生不成?”
彼岸的眸子冷冷的,但唇边却绽开了一抹笑意,好似浴血而生的彼岸花,在幽冥之途,牵引黄泉来人。
“苍生,于我何干。天地对我不仁,我也无需再留情。”
说着,她抬手一指,涂着丹蔻的指甲上彼岸花精致的纹路落在了云浅画的眼里,变成了最后的通牒。
只那一刹,地动山摇、山河呼啸,乌云裹挟着雷电轰然而至,一轮血月缓缓升空取代了骄阳,幽幽血光绽放,整个六界陷入惶然。
仙庭云霄殿,天帝坐在御座之上,亲眼看见那血光,笼罩了六界,玉阶之下仙家们无不惶惶。
“血月当空,雀阴归来,天地异象,彼岸已经真正觉醒了,六界之内再无人能阻,即便不问世事的西方极乐世界的我佛如来亦无可奈何啊!”
须发皆白的太白如是说道,一向圆滑的笑容在此一刻也保持不住地变成了惊恐。
莫说众仙骚乱,就是这六界之中何处不是一样?
正如太白所言,那西方极乐世界的众佛,在看见这异常之后,莫不摇头叹息。
南海的观世音,正在竹林打坐,身边的龙女亲见血月取代太阳,也是声带惊慌“菩萨,她回来了。”
观世音闻言缓缓睁开了双眼,低低一声叹息,继而复闭上眼,继续打坐念经。
幽冥三生石旁,似乎是须臾之间,出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水晶的殿宇,幽光莹莹,在一片灰蒙之中显得异样的诡异。
“彼岸,你何不杀了云浅画?”公子垠站在金绣凤凰红罗帐之前,语带愤懑。
罗帐之后,彼岸正闭着眼,闻言缓缓睁开了紫眸。
“云浅画?呵……摩罗于我终究并无大仇。”
公子垠眸中闪过恨意,即便再是不满,但是在彼岸面前,他仍旧只是一个抬手便能杀死之人,莫非不得已,他不会触怒彼岸。
“白骨幽鸟已经回来了。”公子垠换了个话题。
彼岸缓缓闭上了眼,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知晓,她这样子就表示自己不欲再多谈了,公子垠深谙彼岸的性子,静静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