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澜?云澜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只听那位着灰衣的“美丽”师兄叹了口气说道:“轻云上仙并未在府地,只有一个青衣仙人,好像不大好相与,问什么只说不知”
爹爹不在家?他去哪儿了?青衣仙人?说的是十羽吧,十羽那个冰块,会有好脸色才怪。云澜皱着眉,一脸纠结,最好是别出什么事才好,但为何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不在啊……最近长老阁议事频繁,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绿淑渊也皱了柳眉,似乎有不太好的预感,不过余光略过云澜郁结的小脸儿,当即便扬了笑脸对着千绝介绍。
“对了,这位便是掌门新收的九徒弟,云澜。”
千绝闻言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原来是云澜师妹,你唤我六师兄便好。”传言千绝为人温和儒雅,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见过六师兄。”少女糯糯地见礼,引得绿淑渊心中母性愈加泛滥,捎带着看眼前笑得一脸桃花的千绝越加不顺眼,硬生生横插进二人之间对着无辜的千绝一顿呛声。
“千绝,你想干嘛?掌门的人都敢染指!”
然而绿淑渊无心的一句话却让云澜的脸腾地起了火,“掌门的人”这几个字在她听来心中是千般的异样,惶惶然还以为自己的身份败露,不由得小脸儿有些煞白。
千绝发现云澜不自然的神色,清朗一笑替她解围。
“大师姐,瞧你把云澜小师妹吓成什么样了。”继而又转身柔声安慰云澜,“大师姐只是顽笑,你莫要上心。”见云澜扯出一笑,千绝方才放了心。
绿淑渊见自己莽撞吓着了小师妹,赶紧赔罪,哄得云澜真正笑了出声才抚着胸口暗道好险。
掌门的为人看似清清冷冷不管闲事儿,然而一旦正色起来便是几位长老也得乖乖噤声,自己今日吓到了新入门的小师妹,万一叫掌门知晓了,说不定会罚她在静室思过,她的性子一刻也不得闲,绝对受不住的。
正当绿淑渊想向云澜赔罪邀她前往自己住处玩时,云浅画却在此刻步出了羽琉殿的大门,
“拜见掌门/师尊。”三人不敢马虎,马上收敛玩闹之色,拱着手恭恭敬敬地见礼。
云浅画轻轻瞟了一眼云澜,随意应允一声便让三人起身。绿千二人在云浅画面前自然不敢造次,只低着头恭恭谨谨站着。
“小九,随为师回无为崖。”
“是,师尊。”云澜乖乖应下,正想习惯性地扯上云浅画袍角时他却突然转身,淡淡地抛下一句话。
“你平时在崖上若无聊可下崖寻你师兄姐们。”
“是。”掌门有令哪敢不从,绿淑渊和千绝齐声应下。
但云澜却是被拉回了神,此刻已然回到清平便再不能似在人界一般随意了,一想到二人关系才刚有和缓便不得不再次回到原点,云澜不由得有些郁郁寡欢。
而绿淑渊的兴奋之情自是溢于言表,千绝依旧含着笑一脸温和。
随意一扫三人迥异的神色,云浅画隐隐皱了皱眉,刚刚自己踏出大殿时便发觉云澜心情不郁,原以为是她整日呆在无为崖苦闷从而欣羡二人,此刻看来却还另有他因。微一思量,云浅画便转身领着云澜走了,一路上总感觉有点儿异样,一瞟空荡荡的衣袍,随即眸子暗了暗。
“师尊,小九见方才师叔伯们都面有焦色,可是出了什么事?”云澜看着云浅画万年不变的脸上含了一抹阴郁,恐怕此事不一般,心下忐忑,故有此一问。
“三日前丘离破了堪舆梦花阵逃出北海了。”云浅画微皱了眉,语气颇为担忧。
“丘离!可是那被迦叶尊者镇压的清河龙王?”
云澜想起百年前那一场人间的浩劫,清河龙王丘离勾结妖界妖王行罗刹在人界大开杀戒,取凡人心头之血练就邪法“十重天”,先攻陷魔界,后取九幽,最后欲攻上仙界,称霸五界。
仙庭与妖界和丘离的一战几乎让三十三重天也难逃一劫,最后还是刚刚闭关而出的轻云上仙和彼时已受伤的天帝天后力敌丘离、行罗刹和一众妖魔,云澜在他们争取的一刻钟里成功祭起了昆仑镜,借助其穿梭太虚之能向西方极乐请来迦叶尊者,尊者以一身无上佛法坐化镇压丘离,轻云上仙重挫行罗刹方才化解了这一场危机。
云澜听闻丘离竟破了迦叶尊者以自身为代价设下的堪舆梦花阵,着实惊了一下,只怕修养不过百年的六界又将因他而再起风云。
“师尊,小九想回一趟‘云之澜’。”听闻此事,云澜总算知晓自己缘何心中不安,再也按捺不了性子只想此刻便回“云之澜”。
她殷切焦急地看着他,云浅画心中一动,微一沉吟,道:“轻云上仙此刻怕回不了‘云之澜’了。”
云澜一怔,有种错愕猝不及防地望着云浅画,波光流转的眼中闪烁着显而易见的忧惧。
云浅画心中不禁为之一颤,他皱了眉凝向那双眼,薄唇轻启,“当日轻云上仙送你来清平山时便已知晓北海法阵松动,他揣度一行凶险便不欲让你知晓,若不是情形严重,轻云上仙不会出此下策想要将你托付于我。”
因而被云浅画拒绝之后,爹爹才会想拜托天帝伯伯为我另寻仙师,什么闭关两百年,纯粹是借口!
云澜强忍着眸中晶莹泪水倔强不欲落下,但眼眶泛红却是骗不了人的。
左胸堂里跳动的东西似乎在刹那间有些隐隐松动,未及细思,他已然将那荏弱身姿拥在怀里。右手轻轻顺着她颤抖的脊背,云浅画心中幽叹,外人只知仙界贵女云澜仙子自出生起便受尽宠爱,平日里任性娇气,贪玩爱闹,但经过几月相处,他渐渐发觉这个外界眼中的天之骄女其实性子纯良,坚强倔强。
拥着娇小的人儿,云浅画如墨的眸里染了几抹几不可见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