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六位掌门弟子仅下届掌门必须不借助法宝亲历天雷,一方面算是变相地考校其修为,另一方面则是磨练其意志。云澜不知这事,只当那历届长老都是赤手空拳亲历天劫而飞升,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敬意。
正思量着,云澜突然瞄到前面熙熙攘攘地好生热闹,不由得动了心思想去瞧上一瞧,不由得软了调子哀哀地求了云浅画。
“师尊,前方似有什么事发生,小九去瞧瞧可好?”
云浅画瞥一眼云澜亮晶晶地眸子便知晓这小丫头必是好奇地紧,一向不喜人多的他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应允。
“快去快回。”
得了通行令的云澜点点头,笑得见牙不见眼,顽皮地打了个千儿便急急地踩着碎步上前查看,仗着身量娇小,硬是叫她挤倒了最前端。
人群中间跪着一个容貌较好的女子,身上穿的衣裙是由轻柔华贵的丝绸制成的,云鬓高绾,单单鬓间一支摇曳的步摇就可看出是价值不菲的珍品,更何况这通身的气派了,饶是出身仙界皇族的云澜也不由咋舌。仙界不喜奢靡,云澜自然没见识过人界皇家这般的豪奢之巨。
云澜和云浅画来人界游历自是都皆掩去了身形的,不然光是二人周身凌然的仙贵之气便会引来不小的麻烦。因而此刻云澜却是不好开口相询,只好细细听来旁人的议论。
“唉,本是堂堂相府千金,竟也有今日这地步。”一小厮模样的人摇头叹息,旁人看这小厮似知道些什么,纷纷相问,云澜也竖起了耳朵。这小厮看众人一脸的热切,不觉有些得意,于是开始拿捏起姿态来,特意清了清嗓子才缓缓道来。
“我也是听我家主子说的。这地上跪着的呀,是杨丞相的嫡出小姐,自小就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一汉子看那小厮慢吞吞的样子,不觉急了,连连出声催促,小厮瞪了汉子一眼,方才接下去说,“也就前儿个,听说杨丞相不知怎的竟得罪了宫里最得宠的德妃娘娘,大伙儿想啊,这德妃娘娘刚怀了孕又正得宠,这枕头风儿一吹,杨丞相还能落好?”众人纷纷称是。
“那这丞相千金怎么上宫门跪着来了?”
“我这不正要说呢嘛,原来,杨丞相本打算送女入宫。”这厢小厮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地说,那边众人便配合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
“可不是嘛,德妃娘娘虽然得宠,但怎么及得上丞相千金的青春貌美。”一秀才模样的人似十分笃定,旁人也只当是如此,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入了宫,铁定是要宠冠六宫啊!那德妃娘娘能不着急吗?
“你还是没说丞相千金为什么跪这。”这时一小孩儿插嘴进来,扬着声稚气童真的很,那小厮不屑的轻睨一眼便又接着叙述。
“听说昨天德妃娘娘摆的宫宴上,丞相千金不知怎的打翻了一碗羹,本也是小事,可德妃娘娘就是认定了她蔑视宫妃,让嬷嬷带下去教导,丞相千金不从,争执间从她的袖里掉出了一个香囊。”
小厮故意停顿,众人听到高潮,心里小猫儿挠似的,只想快快知晓那香囊有何蹊跷,只催促小厮快说。小厮得意一笑,虚荣心满足了便也开口为大家解了疑惑。
“那嬷嬷似识得这香囊中的香,白了脸只说是麝香,后太医查验,果真如此。于是德妃捏了证据一口咬定丞相千金要谋害龙嗣,打发了人禀了圣上,圣上只让德妃自行处理,德妃便命人扭了人到宫门口跪着,说要跪满十二个时辰为龙嗣祈福呢。”众人听完后神色各异,云澜已无兴趣再听那些人各自发表的看法,只暗笑这后宫争斗之烈。
云澜回到云浅画身边,向他说了大概。云浅画无心此事,不置一语。
“师尊,我总觉这皇宫气息有些怪异。”云澜望着眼前威严的城门,感受到一丝与盛然的龙气不同的气息,心下疑惑。云浅画刚走近这宫门口时便觉出不妥,以神识探查了皇宫,早就知晓是何物作祟。
“不错,是狐妖。”
“狐妖?怎的跑到皇宫里去了?”云澜平日修习不上心,此刻仙法不济,暗恼自己曾今的懈怠,只得恬着脸虚心求教。
“师尊,我们要干预吗?”云澜身为仙子,深切知晓六界相行不得随意干涉的法则,不到万不得已仙界绝不能出手干预人界之事。
“不用,这狐妖许是到此一歇。此乃定数,干预不得。”云浅画广袖一背,便踱步离开。云澜往后瞧了一瞧,小跑着跟上揪住云浅画的衣袍,晃晃荡荡地二人的袖袍几次交叠,这般看来竟是异样的和谐。
“原来是羽琉上仙,旁边的小娃娃是谁?哦……竟是她。呵呵,这下好玩了。”此时城楼上倚着一红袍男子,姿态慵懒,邪气横生。一缕黑发从岌岌欲坠的金冠上垂落,映着男子红润如血的薄唇,生生的是倾城妖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