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见你家大人。”贺兰雪心里藏不住事,而且,跟那妖人之间,还是算的清楚明白的好。
“雪儿。”薛嬷嬷也觉得那个大人对丫头殷勤的过了头,体贴的过了头,“你想做什么”
“说清楚。”贺兰雪道,转脸对鸾月,“你带路吧。”
鸾月看她脸色不大好,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也没吭声,转身就走峻。
贺兰雪跟在后头。
外头,马车还未驶动,鸾月带着她走到那辆豪华马车前,脆声禀道,“大人,贺兰姑娘求见。”
“让她进来。”车内,传出少钦清越的声音。
贺兰雪不觉凝眉,进去他就不能出来吗鲫
“姑娘,请。”鸾月亲手撩起了车帘。
贺兰雪一撇嘴,罢,外头天寒地冻的,车子里头总还是暖和一些的。
一低头,钻进了车厢内,温暖的气息顿时将她包裹。
“你这里倒舒服,怎么弄的”她一屁股坐到了矮凳上,十分艳羡的问,一双眼睛没有注意眼前这个华丽妖冶的男人,倒满是好奇的打量起车厢来。
马车她也是有的,可是,她并不十分喜欢,夏天坐在里头闷热,冬天坐在里头干冷,而且行程慢,还颠簸,一句话形容不舒服。
可是,少钦这马车坐着就舒服多了,先不说这妖人花了多少价钱将里头布置的就跟一间奢华的小型寝室一样,单就这暖意从哪儿来的
“你这里头该不是烧了炕吧”
“冷”少钦瞅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将手里的小暖炉递给了她,“用这个吧”
贺兰雪还真就接了过来,小小的铜鎏金錾花小暖炉,精致且小巧,似乎是为她量手定制的一般,捧在手心里,暖暖和和的,一会子功夫,那股暖气便从掌心蔓延了开。
那个舒服
她慢慢抬眼,懒洋洋的朝他望了去,车内空间不大,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越发觉得这妖人真快成妖了,那碧波荡漾的眸子,也蓄了笑意,好似落满星光,璀璨绚烂,几乎要夺了日月光华,直挺的鼻翼下,那微抿的薄唇上,美人裂清晰可见。
活了两世,还从未见过比这妖人更好看的了,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
可惜了,这样好看的人,却成了
那漂亮的薄唇轻巧一勾,发出一个低哑魅惑的声音,“在想什么”
邪魅的气息让贺兰雪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后背靠到了车厢壁上。
“少钦。”她拧紧了小眉头,以十分凝重的神情要跟他谈正事。
少钦却一把拽住她胳膊,将她拉到了小榻上,不容她挣扎,便道,“凳子上凉。”
贺兰雪扭了两下,也是,小榻上铺着厚厚的褥垫,坐着又软又暖和。
“咳,少钦大人。”清了清嗓子,贺兰雪表情认真的看着他,“你不觉得你最近的行为很怪异吗”
“嗯”少钦眼尾微挑,翘唇轻笑,“如何怪异”
贺兰雪眯眸,细细的审视着他,哼了一声,“从咱俩认识,似乎哪次碰面都不大愉快。可是,昨儿你又送吃的又送住的,今早还送马车”
“你喜欢本督粗暴一点对你”他身子略略往前一倾,靠近她,琥珀色的眸底荡漾着妖冶魅惑的光。
贺兰雪第一反应是艳羡的看着他的眼睛,着实勾魂,第二反应却是,本能的一伸手朝他头上拍了一下。
“喜欢个屁喔。”她低斥,“要不是怕打不过你,老子早想弄死你了。”
早在那晚被他扔进浴池蹂躏的时候,她就想弄死他了。
“呵。”少钦低低笑开,声音听起来似乎还很愉悦。
贺兰雪对他翻了个白眼,这人着实不是正常人,听人说要弄死自己,反笑的这样开心,莫非他真想死
“喂,笑够了呢笑够了就听老子把话说完。”
“嗯。”少钦抿紧了唇,但脸上依旧挂着笑意,这笑意跟他以往脸上那种假模假式的笑很不一样,但具体哪儿不一样,贺兰雪也懒的深究。
她只道,“具体的呢,我就是想问,你干嘛突然对我这样好”
“所以呢你喜欢本督对你坏一点”少钦笑着反问。
“正经点。”贺兰雪不悦的睨着他,“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我有不轨的企图”
“何为不轨”少钦挑眉,眸底闪耀着莫可名状的暗芒。
贺兰雪轻嗤,“别跟我装糊涂,就是那种男人想得到某个女人,百般殷勤讨好的那种。”
“你的意思是,本督想得到你”少钦定定的望了她一瞬,突然绽放开一个媚极美极艳极的笑容来,瞧的人心神没来由的恍惚。
突然,他修长漂亮的指尖挑在了她的下巴,“本督要想得到你,还需要那样费事吗”
“这么说,你对我没意思了”贺兰雪拍掉他的手,松了一口气。
“嗬。”少钦突然往后一靠,脸上又挂着惯有的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幽幽的望着她,也不作否定回答。
可贺兰雪却断定了,至少这妖人对她本身是没兴趣的,这便放了不少的心。
“罢,我先走了,谢你的马车。”将小暖炉丢给他,贺兰雪转身就要下去。
少钦一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将暖炉塞到她手心里,“拿着吧,你会用的到。”
贺兰雪看了他一眼,弯唇一笑,“谢了。”
不管这人在世人眼中如何恶劣该死,但无端的,贺兰雪却对他狠不起来,这在她拿了暖炉,出了马车,被外头寒冷的气息一激,她脑子一清醒,便很懊恼自己的这种没节气,怎么就要了他的东西
鸾月带着她来到一辆空马车前,贺兰雪就见三个小丫头抱着小包袱,可怜兮兮的站在寒风里。
是了,少钦他们并不知道会遇到她,所以,也没有为她备下多余的马车,那么,除了他自己那辆,就只能是这几个丫鬟用的了。
“不知道姑娘要用,这马车简陋了些,还请姑娘不要介意。”鸾月说的客气,但那双漂亮的眼睛就好似这冰冷的天气一般,凉薄的很。
贺兰雪瞅了她们几个一眼,“那你们要怎么办”
“奴婢们骑马即可。”鸾月道。
骑马倒不是不行,只是,必定受着冷风吹,她们必定是不愿意的。
“里头挺大的嘛,大家一起挤一挤吧。”贺兰雪笑着建议,可鸾月并那几个丫鬟,一脸木然的神色,很显然不接受。
薛嬷嬷这时拎了两个包裹,走了过来,“丫头,拿定主意没要嬷嬷动手么”
汗哒哒的哇,别人都送上门了,还能下的了手去抢么
“那个,嬷嬷,咱们一起在这辆车上挤挤。”贺兰雪扶着薛嬷嬷上了马车。
其实,里头空间不大,但是,多挤两个人是不成问题的。
看着车子下面几个姑娘站着不动,贺兰雪起身走到车门口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上来啊。”
“姑娘,您请坐好,奴婢们还是骑马去吧。”鸾月坚持说。
贺兰雪微微蹙眉,看她们虽然恭敬,可明摆着是给她脸子看。
也对,占了别人的马车,她们自然是不高兴的。
但是吧,她也不是那种会为了让别人高兴就委屈自己的人,何况,她现在身上有事,轻易不能遭罪,她更不会亏待自己。
“罢,那我就不勉强了,你们喜欢骑马便去骑吧,不过,若冷的受不住了,随时回来呢。”贺兰雪笑着说完,便放下了车帘,回去乖乖巧巧的坐到了薛嬷嬷身边。
马车边,几个小丫鬟小脸被冷风吹的煞白,此刻,看着马车缓缓行驶,那脸就更白了。
“鸾月姐姐,我们真要骑马吗”
她们虽说是丫头,可都是少钦大人的近身侍婢,平日里也没受过苦遭过罪的,比寻常人家的小姐活的还要滋润的。
以往出门都挺好的,唯有这一次,竟遭了这样的罪。
鸾月目光冷冷的盯着前头马车,语气不大好,“骑马怎么了别人能骑,你们便骑不得了”
一瞧她语气不好,其他几个小丫鬟连忙哄劝着,“鸾月姐姐,不是我们骑不得,而是我们心疼姐姐你啊。这天寒地冻的,骑马多冷啊,姐姐身子骨弱,大人寻常多怜惜姐姐呀,今儿怎么就为了一个外人”
“住嘴。”鸾月厉声喝斥,“大人做事岂容你们非议”
秋月几个连忙闭了嘴,鸾月姐姐有多、维护大人,她们心里是知晓的。
“都给我上马去。”鸾月先从侍卫手里接过一匹马,翻身上了去。
其他几个也都赶紧跟上。
马车缓缓行驶,车子里,薛嬷嬷闭目养神,贺兰雪身上没劲儿,歪在榻上懒懒的。
中午时分,贺兰雪有些饿了,可是撩开车帘,看着外头寒风肆掠,满目荒凉,却连一户人家都没找见。
显然,他们现在正处在荒凉之地。
唔,看来得等找到村镇才有的吃了,贺兰雪郁闷的想,将那小暖炉贴着肚子,继续眯眼小憩。
恍恍惚惚,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薛嬷嬷伸手推了她两下,“丫头,起来吃饭。”
“嗯”贺兰雪一吸鼻子,果然有喷香的饭菜香,喜的一睁眼,就见小几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
“这个是”她拿起筷子,惊喜的夹了片鱼肉放进嘴里,“嗯,味道真不错。”
薛嬷嬷没好气的睨她一眼,“什么东西就敢吃,也不怕人下毒”
“不怕啊,嬷嬷,你难道不知道,本小姐就是下毒解毒的高手”贺兰雪笑眯眯的说,又夹了块鱼肉
给薛嬷嬷,“尝尝,味道真好。”
薛嬷嬷没有再吭声,只是,无比痛心的吃着饭。
贺兰雪真的饿了,也懒的管她,自顾自吃的欢。
饭后,她捂着肚子,轻轻叹息,“唔,少钦那人还别说,真是惯会享受的,出门在外,还能过的如此舒适,不错。”
“他比爷好”薛嬷嬷眼神不悦的盯着她。
瞅她那护犊子样,贺兰雪呵呵一笑,“那怎么能比一码归一码嘛。”
“怎么说”薛嬷嬷偏要追问到底。
贺兰雪一眨眼睛,狡黠笑道,“华音他是我男人,他怎么样在我眼里都是好的。少钦嘛”
提起这个人,她还真说不上来。
不过,显然,几顿好吃好喝就有点将她收买了,似乎,抛去那些不愉快的过往,他对人确实体贴入微,而且,长的又那么好看,暂时就不讨厌了吧。
“哼。”瞧她那色迷迷的小眼神,薛嬷嬷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不跟她说话。
不多时,鸾月钻进车内,收拾碗筷,从头到尾,也没再跟贺兰雪说话,悄没生息的就下车了。
晚饭照旧如此。
因为去西夷的路上荒凉的很,很难遇到村镇,所以,要找客栈什么的,挺难。
于是乎,这一夜,他们只能露宿野外了。
黄昏时分,贺兰雪下车活动,就看到少钦的侍从们忙碌着搭帐篷。
“哎,看来晚上得野营了。”贺兰雪哀叹一声,不过,也很庆幸,自己识时务的跟了少钦一行。
不然,以后搭帐篷的活都得归她,毕竟,薛嬷嬷那么大年纪,总不能干这种体力活了。
“贺兰姑娘,外头风大,您还是进车里歇着吧。”鸾月突然走到她跟前,不冷不淡的说。
贺兰雪瞅着她,一张芙蓉面经过一天的冷风吹灌,似乎有些皴了皮,“没事,坐了一天,屁股都麻了,我就出来晃晃。”她笑着说。
可鸾月却轻轻蹙眉,一个姑娘家,屁股这种话也能轻易说出口的真不知道大人怎么会对这样的姑娘另眼相看
“那姑娘随意,奴婢忙去了。”鸾月转身就走。
贺兰雪扯住她,“等等,我有好东西给你。”
说完,她急忙转回车厢,从包袱里取出自己日常用的护肤膏,递给她,“拿着,抹在脸上,能让肌肤滑腻细嫩的。”
鸾月一愣,旋即,将护肤膏塞回到贺兰雪手上,“谢姑娘好意,奴婢粗人,用不上这些。”
拒绝完,她转身朝另外几个姑娘那边去,一起帮着干活。
“嗬,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吗”车帘被掀了一角,传来薛嬷嬷嘲讽的笑声。
贺兰雪满不在乎,打开护肤膏,用指甲挑了一点,猛然转身就朝薛嬷嬷脸上抹去,“要拍马屁也得拍您的啊。”
“死丫头。”薛嬷嬷啐一声,赶紧擦了脸上的护肤膏。
贺兰雪将护肤膏扔给她,“嬷嬷,我去方便一下,您老就在车上歇会,一会等他们帐篷搭好了,我再去哄一间来,嘿嘿,晚上,咱俩睡。”
“去,谁跟你这丫头睡了。”薛嬷嬷傲娇的冷哼一声,摔下了帘子。
贺兰雪呵呵笑了两声,在怀里揣着小棉包,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了。
四下一瞧,这里的人都在空旷场地忙着,她便一个人悄悄的往不远处的一片野林子里去。
找了片枯枝败叶,躲在后头,看着前头那些人,似乎也没人能注意这边,即便注意了,也瞧不到她。
她这才放心的解了腰带,褪下裤子
尼玛,初潮便如洪水血腥味很浓,小棉包早湿透不能再用,她赶紧换上新的。
刚准备提裤子,就听见一阵窸窣的声音,吓的她忙又蹲了下来,回头望去,就见一抹白色人影似乎朝这边走来。
那么喜欢穿白色的人,他们这队伍中,除了少钦,没有第二个。
该死,他跑那边做什么莫非也是嘘嘘
想到这个,贺兰雪脑海里竟诡异的出现一副画面,这妖人不是正常男人,那么他嘘嘘时是跟男人一样站着的,还是像女人一样蹲着的
“你躲这做什么”忽然,头顶传来少钦清凉如雪的声音,吓的贺兰雪往地上一坐,可怜她裤子还没提起来呢。
...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