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倒挂在树枝上的悲催身影,姬华君眼角抽了抽,“得,九弟,你狠。&”
“你到现在才知道?”姬华音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抱着贺兰雪就走出了门。
姬华君连忙跟了上去,“九弟,你去哪儿?玉儿跟玥公主两个亲自去厨房给你布置酒席了,你怎么也得赏个脸吧?瞬”
姬华音身形微顿,听完,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了。
而他怀里的贺兰雪,其实,早在他挥拳揍人的时候,已经清醒大半,此刻,偷偷的侧着目,从他臂弯处瞅着那从树枝上坠落的南宫澈,抿着嘴窃窃的笑起来。
对于她那想掩都掩不住的低低窃笑,姬华音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眉宇间不自觉的也划过了一抹笑痕。
不多时,他又带她来到了他的浴池。
看着那氤氲着水汽的池面,贺兰雪好奇,“你带我来这干嘛?洗澡?”
“不然呢?喝洗澡水?”姬华音神色淡淡,但到底还算怜香惜玉,没将她直接抛进水里,而是慢慢的放了下来鱿。
只是,一想到喝洗澡水,贺兰雪就想起前两次的悲催经历,一时瞧着这偌大的水池,腿就发软,她忙抱住了姬华音的胳膊,软着声音哀求着,“我不要在这里洗澡。”
“那你想在哪里洗澡?”姬华音微眯着眼睛,问。
“嗯。”贺兰雪略想了想,笑了,“要不,你给我找个大点的浴桶,里头放点热水,再撒点花瓣,这样,我洗起来又舒服又香喷喷呢。”
“爷这府上花不多。”姬华音凉凉的回了一句。
贺兰雪立刻眨巴着大眼睛,装作可爱乖巧的小模样,笑道,“不多没关系啊,反正我一个人洗澡也用不了多少,走吧,你带我去摘点?”
“少了能让你香喷喷?”姬华音拂开她的手,一瞧她身上被揉的皱巴巴的衣裳,还有那散发的怪味,就无奈的皱紧了眉。
贺兰雪歪着脑袋想了想,“差不多吧。”。
“差的多了,多少花才能盖了你身上这味儿?”姬华音看她耍着赖的不想下水,索性,拎着她就送进水里。
“啊,我不。”贺兰雪对这水池着实是怕了,抱着他的腰就不撒手。
于是,两人一起摔到了水里。
可怜贺兰雪又呛了几口洗澡水,完了,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朝他吼,“你干嘛又推我下来,我说了我不想在这洗。”
“臭死了。”姬华音甩开她,径直朝岸边走去。
贺兰雪连忙狗爬的追他。
姬华音回头,神色凝肃的盯着她,“要么现在洗干净了,要么立刻滚出府去。”
“额?”这样凶?贺兰雪眼巴巴的愣在原地,看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有些懊恼。
可大约是刚才被水一激,她彻底清醒了,这才后知后觉的嗅见,身上这味儿着实让人难以忍受。
不是酒香吗?怎么这样难闻了?
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连忙脱了衣服就扔到了岸上,自顾自站在水池里认真的洗起来。
“唉,少了些花瓣,洗起来就是不一样。”搓了许久,她再抬起胳膊放在鼻端嗅嗅,满意的笑了,“嗯,不臭了。”
搓洗了半天,终于满意了,贺兰雪起身,这才想到,她的衣服都湿漉漉的被她扔了,这洗好了澡要穿什么?
她眼顾四盼,突然瞄到西北角那处角落里的阴影,吓的心脏一缩,“谁?”
“洗好了?”姬华音浅淡如水的声音飘了过来。
贺兰雪嘘的松了口气,可旋即她心下一紧,扭头又朝那处看了过去,双手本能的护在胸前,瞪他,“你,你怎么在那里?”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姬华音说着,慢慢起身,慢慢朝水池边走了过来。
看着他颀长的身形慢慢靠近,贺兰雪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的狐疑,“你不是走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你看了多久啊?”
“爷不会对一个孩子有兴趣的。”姬华音凉凉的哼了声,抬手将衣服扔到了她头上。
贺兰雪一把将衣服拽下来,看着他不动半分情绪的眼神,十分不服,“我不是孩子。”
“嗯?”姬华音挑眉,挑剔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缓缓落下,这水清澈见底,是以,他想看什么,一目了然。
贺兰雪本能的就往水里缩了缩,气的要跳脚,“不是没兴趣吗?怎么还看?”
“想看看你哪里不像孩子了。”姬华音耸眉,似乎很失望的摇摇头。
然后,转身走了。
看着他冷峻的背影,贺兰雪咬牙,再低头看看自己,果真有些泄气,自己年纪不大是一回事,可是这胸脯发育的也太迟缓了吧?她不自觉的用手捏了捏,连颗小橘子都不如。
再回想起前世到死也没能傲然挺立的双峰,她不由泄气起来。
不要吧,重活一世,她一定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
风情万种、迷死人不偿命的真女人。
要让姬华音一见到她,就跟别的男人一样,亲昵的喊她宝贝,碰了她就再也走不动道,再也不想其他女人。
哼
有了理想便有了动力,抱着干净衣裳,贺兰雪出了浴池,走到岸上,哆哆嗦嗦的穿好了衣裳。
很合身,一袭月白色的衣衫比上次那粉红显然要对她的心思多了。
她很满意,只是,一头秀发湿漉漉的很难受,她索性拔了发钗发带,任其松散的披在肩头,只用手指当梳子随意的梳理了几下。
要说,她现在对她身体的哪个部位最满意的话,就顶数这头发了。
大约是遗传了母亲凤轻萝,她亦有别人难以比拟的秀发,平时也不作保养,可是,这头发偏是又黑又亮,细腻丝滑如最上等的绸缎一般,摸起来手感极好。
而且,她跟母亲一样,头发天生的自然卷,平时梳起来看不出,但一旦披散开,那微卷的长发,长及腰际,海藻一般,让她看起来格外的迷人。
出了门,外头阳光绚烂,却是一个人影子都没。
姬华音这人就是怪,平时他这院子里就是连伺候的人也找不见,于是,她就站在廊檐下大喊了一声,“华音,我洗好了。”
砰,一声房门打开的声响后,就听见姬华音低沉的声音,“进来。”
贺兰雪扭头看去,就见他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房门口,顿时,小嘴一翘,笑眯眯的就朝他跑了去。
“你在等我啊?”
姬华音的视线冷冷的落在她的脸上,那一头秀发披散开,衬的她那张巴掌大的脸越发小的可怜,骨碌碌的大眼睛更是会说话一般,灵透的不得了。
“你平时就是顶着这副模样到处乱跑的?”他略显嫌弃的眼神。
“嗯?什么叫顶着这副模样?难道我有什么不妥吗?”贺兰雪茫然的朝身上看了去,这才发现自己没穿鞋子,一双凝脂白玉般的小脚就这样赤着站在地上,十个小巧的指头不安的动着。
姬华音视线又冷了几分,转身朝房里走去,一面低喝,“进来。”
“哦。”贺兰雪连忙跟着进去,其实,这天炎热,赤足踩在地上也没觉得什么,比不穿鞋子还凉快点呢。
“这是你的书房啊?好多的书啊。”一进屋,就瞧见那大大的书架,里头摆的都是书,这让贺兰雪惊羡不已,对他的崇拜之情又多了几分。
她一向不好学,尤其看到文字就会头疼,是以对那些饱读诗书之人尤其的敬佩。
她站在书架前,手指头在书页前流连,一双眼睛崇拜的看着姬华音,“这些书你都看过吗?太厉害了。”
“过来。”姬华音站在靠窗边的书桌前,刚才也不知在抽屉里找了什么东西,现在喊她过去。
“哦,好。”贺兰雪立刻走到他跟前,扬起巴掌大的小脸,愉悦的瞅着他,“要干什么?”
她突然发现他的个子好高啊,如今的她似乎还不到他的肩膀啊。
“你多大了?”她不由好奇的问,她今年十四,在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中,她的个头也不算太矮,但在他跟前,实在娇小的可怜。
就算她要亲他的话,踮着脚也未必能够的到,除非他能配合的主动弯腰低头,可这样的事,他会配合吗?
所以,倒不如自己努力长高的强。
姬华音好似没听见她的问话,避开她的眼神,指着一旁的椅子,淡淡道,“坐下。”
“嗯?干嘛?”贺兰雪很好奇,不过,但凡他能好好跟她说话,她都能乖乖听话。
这在旁人跟前是绝对没有的,也只有在他跟前,她才能真的乖的像个孩子。
她坐了下来,而且坐姿极其端正。
看她紧绷的身子,姬华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她身后,撩起她肩头的一缕长发。
贺兰雪浑身一僵,本能的扭头看他,看他手里拿的木梳,眼里写满惊愕。
这木梳前世她便见过。
他送她的,后来被她摔断,在她死后,又被他烧了给她的那把,上头刻的并蒂莲,她到现在记忆犹新。
不自觉的,眼睛就有些发酸。
“坐好。”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贺兰雪却未动,红红的眼睛只紧紧的盯着他手里的梳子,幽幽的说了一句,“这梳子真好看。”
姬华音垂下头去,黑曜石般的眸子越发深邃起来,一双唇抿的紧紧的,再没说一个字,就这样安静的、自然的帮她梳理着一头长发。
她头发又多又长,而且卷曲,平时很难打理,尤其是这样炎热的天气,以前,要不是凤轻萝不允,她绝对是想剪个秃头的。
而后来,是他不允。
前世,一热了烦了,她就喜欢揪头发,然后恶狠狠的对着头发发泄,非要剪了它们。
每每那
时,姬华音都会敲着她的脑门,揶揄的损她:本来就不好看,再要剃成秃子,就丑的别见人了。
于是,每每有过剪发的念头,被他一损,她就打消了。
“你”她一直维持着半扭着身子抬头望他的姿势,她想问,他为何会帮她梳头?要知道,在前世,她也没有享受过这待遇,除了他送她的这把梳子。
可话一出口,竟变成,“我想将头发剪了,你说好不好?”
话问完,她自己都愣了,轻扬的嘴角,浅淡的笑意都变得有些僵硬。
姬华音手指一顿,一双眼睛漫不经心的瞟了她一眼,轻哼,“本来就不好看,再要剃成个秃子,就丑的别见人了。”
哗——耳际好似要烟花绚烂绽放,贺兰雪整个人都呆住了,脑子里空白一片,唯有他清俊的眉眼。
猛然,眼眶一热,她朝他一扑,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重生一回,他明明还是前世的模样,可是,她好怕他已经不是前世那个他了,直到刚才他说的那句话,两世重叠,让她瞬间坚信,他就是那个他,一直都是。
“抱着热。”他轻轻扯了扯她的胳膊。
“热也要抱。”她扭了一下,撒娇般的在他怀里闷哼。
而他听着她带鼻音的声音,不由轻笑,“哭了不成?我也不过实话实说,你要不信,就先剪一个试试,抽屉里有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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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