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林边推着车子边往外走，就算出了校门，依然没有上车。
好像李安当初对这部电影的票房也是信心不足啊。
申林回想着。
好像还是先在十几家电影院先进行点映，后来反响很强烈，这才扩展到两百多家电影院上映的。
胡宇见申林在电话那边不说话，也是没有打扰他。
他现在总是习惯性的觉得，对申林来说，好像就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事情一样。
这次他也是这么认为。
只要耐心的等申林的安排就好。
思考一番那个世界的事情，申林觉得难道是自己和胡宇对电影的票房操之过急了？
有可能。申林想到。
而且那个世界的经验，往往会在这个世界上起到相同的效果，这也是申林验证过的。
起码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
可李安也是无为而治啊，靠的是电影的口碑才起来的，而不是靠宣传。
自己也这样？等？
最后申林决定还是按照李安的办法试验一下，毕竟那个世界的一切记忆经验，对申林来说就是绝对的财富。
于是对胡宇道：“那边昨天开始上线几家电影院？”
胡宇张嘴就说：“八十七家，明天能上到一百五十家，将近翻一倍。”
申林很满意胡宇的回答，说明这些都在胡宇的掌握中。也幸好今天胡宇打来电话，不然明天大规模上映，可能对这部还没热起来的电影，就是个灾难。
至于为什么，申林没想明白。
“这样，从明天开始，继续八十七家的上映规模，排除里面较大的院线，但就保证这个数量，而其它的院线再等一等。”
“什么？申导，这样不好吧，本来票房就不行，要是我们不加大院线排片，不增加宣传，就保持这样的上线水准，弄不好，一周不到这八十七家院线也会减少排片，甚至下架啊。”
胡宇没想到申林会这样做，这样虽然会缩小成本，但对他们自己可是不利啊。
没有宣传，加之就才一成不到的上座率，随时间的推移，更是会萎缩啊！
好像胡宇说得很有道理啊，可能发行方也是这样的意思。
但这样的文艺片，而且还是在海外发行，宣传是鞭长莫及了，只有靠口碑发酵了。
口碑发酵的前提，一定先是小众的，是一部分人发现的小秘密。
申林觉得，一旦开始发酵，借助着现在的社交媒体，也就是欧洲的短视频和朋友圈的推广，票房超越李安的，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刚才没想明白的事情，申林觉得有点眉目了。
“要是我们连八十七家电影院线都保不住，都坐不满，发行到一百五十家也没意思，上座比例更低，就算是观众觉得电影不错，发现没人看，恐怕也会怀疑自己的眼光，哪里会对别人推荐。”申林解释道。
胡宇有点着急地说：“只是靠观众推荐，而我们不宣传，也不行啊，我们在国内不也是路演的嘛，我们还是头一家呢，要不咱再来欧洲路演？”
申林笑了，欧洲路演，谁认识咱们啊！
不过也难说，据说欧美都要让国人占领了，也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没去过啊！而且你怎么知道观众之间的口碑宣传，就比其它传统宣传方式差？还真不见得，毕竟申林见过有奇效的。
“不是一招鲜就能永远有饭吃。”但申林其实也有点犹豫，不是不相信自己的电影不对付欧洲人的口味，只是口碑积攒太具有偶然性了。
“你想好了？”胡宇反正觉得这次可能是申林没有什么信心了，理由有点牵强啊。
申林叹口气说：“我想好了，就这样坚持一周，告诉发行商，稳扎稳打。要是一周后市场还是不行，到时咱们再想办法。”
胡宇也长叹一声答应了下来，坚持一周就一周吧，反正自己得先做好宣传的准备。这样放羊一样的望天收买卖，不长久啊。
挂了电话，申林再在心中复盘了一下上个世界的记忆。
应该是这样的操作，要是实在不行，咱再想办法，反正咱电影质量绝对过硬，虽然自己抄袭的有点手生，但架不住同行帮衬啊，他们拍得全方位的差啊，跟没长满月的娃一样，死丑的……
虽然欧洲和国内相隔千万里，但架不住有人比申林还关心电影的上映和票房。
正在胡宇和申林商量如何解决上座率的问题时，国内不只是网上，就连纸质媒体上，都开始爆料出来，申林的《饮食男女》在国外的上座率惨淡，无人问津，就是一次失败的案例的经过。
更有媒体把申林的电影和老牟子、陈大导演等在国内知名，在国际上也有口碑的大导演的佳作作比较。
总结出的结论就是，这是有人利用手上的权势，利用舆论演出的一场闹剧。
因为有国外票房这种无法反驳的证据支撑，加上申林本来就得罪了一批人，各种挖苦讽刺都出来了。
要是这场舆论继续造下去，《饮食男女》有可能无法获得任何的国内的大奖，就连很多网友都会怀疑当时支持这部片自己的理由了。
毕竟国人信专家，毕竟人家说国人的记忆力和鱼一样，只有七秒，也就是这个意思。
申林骑车去剧组的路上，路过一个在这个世界还依然有市场的报刊亭，想买瓶水喝，随手又买了一份燕都日报。
没想到上面有自己《饮食男女》的评论。
申林快速的翻看了一下。
评论主要的靶子就是在国内的高票房，以及在欧洲首映遇冷。
看似是关心申林的电影，其实是在挖苦讽刺和抹黑申林，以及支持申林的田壮院长和其他人。
要是只是说自己，要是只是说自己拍摄的《饮食男女》有问题，那自己也就代表李安忍了，但这是打击帮助自己的人，申林不想忍了。
不就是首映票房低嘛，你敢保证明天还低？后天也低？
申林都不用去想，这样的影评肯定不只是燕都日报有，燕都晚报也有。网上更有很多这样的影评。
那就不要怪自己写点啥夸夸自己了。
申林把看完的报纸往自己的双肩包里一放，就往片场飞快的骑去。
下午或是晚上，王世文才会回来，所以现在也没有重场戏让申林拍。
而房元龙那里剩下的也都是拳脚戏，但越是这样，他越是要把自己的想法运到其中，毕竟机会难得。
申林在片场，王世文的房车旁的小桌子那坐下。
动笔之前，申林习惯性的打开手机，随便翻着，当初电影热播时候没有出现的影评，现在倒是因为电影在欧洲遇冷而都冒出来了。
那些影评不是批评电影意境太低，就是说啰里啰嗦太老套，完全都不知道讲了什么。
申林笑了，心想你们是不知道我是靠着写影评买的电脑的吧？
你们是不知道那个世界，网上铺天盖地的对于《饮食男女》溢美之词的影评吧？你们是不知道自己为了写一篇能换来八十块的影评，看了多少大家写的影评吧？
于是申林跟剧务要来了笔记本电脑，打开就开始写题目：《饮食男女》，我想要说的都在这里。
然后从男女情，欲，从饮食文化，从中医，从中国文化，从歌曲，从镜头，从题材的以小见大写起，把那个世界自己看到的，还有听到的，以及李安自己说的内容，全都揉在了一篇影评之中。
写完之后，申林打电话给公司，让工作人员按照要求，把自己需要的电影画面截图，然后美化处理到可以当屏保和海报的美观度，发给自己。
这才算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