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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称是公主的拓跋珍痛得大叫起来:“你这个疯大夫,给我住手!”
她的武功明明是鲜卑排名前十的,怎么会落败在这个三脚猫的手里,她为什么会有这样强横的内力?
拓跋珍看着白芷,恨意像毒汁,流到了心底。
她手臂上的血也跟着流出来了,好痛——
这下子,白芷的心里也感觉到了一点儿痛快。
甄柔也摇摇晃晃被绣儿搀扶起来,在白芷检查了一番伤口之后,终于放心下来:“什么公主?公主岂是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能见到的?还不快些滚?”
白芷说的不错,即便是鲜卑的公主,也不是能够轻易抛头露面的。
更别说跑到一个医馆来找男人了。
这种行为是什么?说难听点,就是荡妇,放在乡下,可是要浸猪笼的。
或许有公主娇蛮霸道的,但却都是暗地里的,这样放在明面上的,还真的不多。
白芷这句话一出来,可就堵死了拓跋珍的退路,她再找证据来证明自己是公主,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淫荡的公主罢了。
这时候外面已经吵了起来。
“谁,谁将我们看白神医的号都领了?”
“谁,又是谁,在医馆里面大闹?”
白芷开门,拱了拱手之后,指着这个号称鲜卑的公主,眼神真挚:“众位客人,评评理,她声称自己是鲜卑的什么公主,要到我的医馆里来闹事,还把我的药女打伤,我大梁还有天理吗?”
听到白芷这么一说,众人都看向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她瞪着眼睛,犹自还在凶狠:“喂,你们这群刁民,看什么看,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本来还在辨别情况的群众们,可是彻底被她给惹怒了。
“没天理了,真是没天理了,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公主?”
“她才是刁民,白神医,将她绑到大牢里,她就老实了。”
白芷挥了挥手:“我没那个时间,算了,乡亲们,还是给你们瞧病要紧,就将她绑了丢出去,算了。”
这话一出,更是群情激愤:“还是白神医心地仁慈,还不快滚。”
拓跋珍真是欲哭无泪,被哑巴绑住推了出去。她还在叫着:“不是,我真的是公主——”
可是,谁要理她?
玲珑医馆已经是拥挤成一堆了,谁又能听到她的声音。
白芷也感觉到,这家医馆,是时候扩张了。
也是时候,吸收新鲜血液进来了。
白芷想了想,让哑巴重新叫号,至于那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公主拓跋珍,却仍旧没有人理会,在医馆外面动弹不得。
绣儿给甄柔上药的时候,轻声问了句:“她真的是公主?怎么出手这么狠?”
甄柔点了点头,微微皱眉,皮外伤,到底还是因为钩子太多太密了,实在是有点儿疼:“出手不狠,还叫公主吗?听闻鲜卑皇族的公主都会武功,而且天生性格泼辣,也都是使鞭,使棍子的多。”
绣儿错愕了一下:“那白大夫还说她是假公主?”
甄柔叹息一声:“绣儿,你傻吗?师父早就看出来了,她不但是公主,她还真的是鲜卑的公主。师父就是让她找不到后台,也捉不到把柄,你没有看到吗?师父她为了我,甚至甩了公主一鞭子。我——”
她的确是心中感动的。
生平第一次,有人如此护在自己的前头,甚至不管不顾,这人是公主,她呢,她不过是小小的庶女。
想着想着,甄柔落下泪来。
绣儿也安慰着她:“柔姐姐,你莫要哭了,白大夫对你这样好,也是将你看成了自己的徒儿,我听着也是很羡慕的,你能喊她师父,可我却只能喊着白大夫白大夫。”
说着说着,倒是自己掉下泪来了。
甄柔又反过来劝了她一回。
绣儿抹干了眼泪,说道:“罢了,都是我从前做下错事,白大夫对我才心有芥蒂。可我,也很想学医术啊。”
甄柔也觉得绣儿身世可怜,十分心酸,惹得自己眼泪又下来了。
两人相对哭了一场之后,甄柔倒是想起了一个办法:“你想学医术,这个倒是不难,但是我也不能背着师父教你,我记得师父曾提起过,等到医馆扩建后,会缺很多的护士。”
绣儿眨了眨眼睛:“护士,什么护士?”
甄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护士,但,师父说的,这样,你先跟我学一些基础,到时候,师父若是招护士,你也可以学点儿医术。”
绣儿大喜过望,眼里的泪花闪啊闪的,对甄柔又跪又拜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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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怎么弄成了这样公主?”贴身的侍婢终于在医馆附近找到了拓跋珍,拓跋珍因为被绑住,有点儿脱力,被侍婢找到之后,脸上更是阴冷地笑了。
“来人,先带我回宫,她把我的手臂伤了。”
拓跋珍瞪着玲珑医馆外的招牌,妙手回春,正是方家送的牌匾。
“赵凤麟为什么会来这样的小医馆治头风?”拓跋珍一边捂着手臂的伤口,一边问道:“你可知道?为什么?”
那个侍婢支支吾吾不肯说话,拓跋珍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你还瞒着我?是不是顾显楼让你瞒着我的?”
那个侍女被一个巴掌扇的连站都站不稳了,嘴角流出血来:“大梁皇帝陛下的确让宫人不要传出那晚上的事来。”
侍女似乎是很怕拓跋珍,捂着脸说道:“公主,我打听了,那天晚上,也就是贤王大人来皇宫那一晚,见过的宫人们都说,贤王很护着那个白芷。”
车驾到了皇宫,拓跋珍的手臂上,由御医严明来给她敷药。
严明稍有不慎,药粉撒多了一点儿,拓跋珍感觉到疼痛,又是一个巴掌扇到了严明的脸上:“高提点的爱徒,高提点走了,你如今也就只是一般的太医院御医,还敢这样随随便便撒药粉,当我拓跋珍是死人?”
她本来就听了侍女的话,心头正是烦躁,想到了唯一一次见到赵凤麟,那种迎风而立,飘飘欲仙的样子,心头更是又烦又痒,将个白芷恨得要死。
因为烦躁,她更是看不起严明:“太医院都没人了嘛?听说你的师父高提点,还是她的手下败将,你就更别提了,怎么就派个这样的人来给我治伤。”
她说了几句,对严明更是厌烦,严明捏着拳头,忍着性子在听。
拓跋珍还没说完,他心里的火已经腾的一把烧了起来。
“你说完了没有?”
拓跋珍本来是对他没有什么观感的,只不过随口说几句,见到严明发火,心里觉得有趣,脸上突然笑了一下。
这笑容里,掺杂了几分狠辣,看的严明心惊肉跳,后悔起来,自己何必和这位贵人较劲。
师父的确已经挂冠而去,但是他也是为了保住自己,若是跟她作对,只怕苦心孤诣保住自己的举动,也就毫无意义了。
严明觉得,自己一直在师父的羽翼下成长,根本没有成长的机会,如今他痛定思痛,是时候开始成长了。
白芷的医术再怎么高明,教导他医术的,却并不是白芷,他怎么可能真的认贼为师?
心中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严明脸上再也没了表情,他冷冷地看着拓跋珍,斜睨着眼睛:“你不想我治,可以,我这就去让院首换人来。”
他侧脸的角度,再加上这个冷冷的表情,让拓跋珍忽然心里动了一下。
像,有点儿像。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拓跋珍命人拦下了他。
“本公主没有喊你走,你也敢走?”拓跋珍上下打量了一下严明,他的身材很高,眉目间一旦冷下去,倒也有几分像那个人,只不过,那人五官更加明朗俊挺,严明有些卑微之气。
严明站住了脚。
“还有什么事?公主殿下?”
拓跋珍眼珠转了一下:“你跟我好好说说,那天的情况。”
严明应了一声是,便坐了下来,一边回忆一边说。
拓跋珍听着,等听到最后,已经是妒火滔天。
赵凤麟,竟然这样护着那个白芷?为什么?
她有哪一点不如她?
拓跋珍眼带怨毒,端坐在椅子上,不由得,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赵凤麟的情景。
她混在鲜卑商队里,本来是想跟着前往大梁去看看繁华世界的,哪里知道,走到半路却碰到了土匪。
对,就是土匪,边界处,常常有官军扮作土匪,打劫他们这样的商队,中饱私囊。
她本来只不过是潜伏的,却没想到土匪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
就是那么老套,那时候赵凤麟真好路过,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就打倒了那些官军。
他迎风而立,衣袂飘飘,犹如神祗降临。那一刻,拓跋珍就觉得非他不嫁。
不过他对救人没什么兴趣,只不过是那些官军当了他的路,才出手的。
因此她上前去问他性命的时候,赵凤麟只给她一个背影,就当她是空气。
如果说开始还有一点儿动心,最后就是赵凤麟的态度激起了她的一股傲气,疯狂了一样,追到了大梁皇室。
她带来了精兵强将,说的清楚明白,就是嫁给赵凤麟之后,鲜卑才会帮着大梁抵抗大夏。
否则,免谈。
大梁的皇帝很是动心,这才把她留下来,住在后宫,就等着哪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贤王赵凤麟出现,跟他提出这件事情,可是她哪里知道,赵凤麟根本不出现在皇宫,她找不到他的人。
白芷——这样的钉子,自然是她除之而后快的。
眉头拧了一下,她凑到了严明的耳边:“我有一个法子,不过要你配合,怎么样?你想不想你的老师回来?”
严明看了一会拓跋珍,点了点头。
“好,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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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为毛收藏掉这么多,大家不想看感情戏么。心塞塞的。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