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德妃示好(1 / 1)

我疼惜的看她一眼,叹口气道:“月娴,你若不愿意,我也绝不强迫你,但你我都知道,大同的确是个不错的男子。我被关在这皇宫里一辈子是必然的了。但你还有机会,我真心希望你能幸福,能自由。亦真心不愿意让你陪伴着我就此终老一生,你知道吗?”

月娴听得我的话,微微沉吟住了。我见她在沉思中,又道:“你可知道有一个身上流着与自己的相同血液的孩子,并看着这孩子一点点长大,这种感觉有多好么?”

月娴淡笑道:“这感觉,我纵然不能亲身体会过,但八阿哥于我而言,不是亲生的孩子胜似亲生的孩子呵。”谈及八阿哥,月娴脸上也不自禁的溢上母爱般的慈爱神态。

我摇摇头道:“不一样的,月娴,十月怀胎,一朝分挽,那种痛彻心扉的痛,那种神智已然不清醒了,却依然发自本能的坚强的意志,若不亲身体会过,是永远都无法深切了解到的。”我如此一番言词,希望能激发月娴从令一个角度去看待婚姻的意义吧。毕竟,她与恭亲王是不可能的了,我终是不愿看她就如此终老一生。

月娴仿佛也被我打动了,沉吟一会,只叹口气道:“只能怪我自己无福气吧。”说毕,倍加伤感。我看在眼里,疼惜在心里。

我话已至此,或许说也只能至此了。便不再作声了。端起瓷碗将甜汤一勺勺的饮尽。

忽的,听得门外守门小太监高声禀报康熙驾到。

我连忙行礼接驾,一会,便见得康熙进了來。微笑问道:“外面的太阳这么猛烈,皇上怎么就过來了?养心殿到毓庆宫路途不近,皇上可有热着了?”

康熙道:“朕才去阿哥所探看了众阿哥,见时候还早,便來看看你了。”说罢执起我,赞许道:“良儿,你给朕生了个好儿子。”

我听得,心头比蜜甜,笑道:“臣妾替八阿哥谢皇上赞许。”

康熙满意的点点头道:“这也是你教儿有方。八阿哥小小年纪,待人接物温文有礼的。更是待恭敬兄长,爱护幼弟。品行像你。”

于一位母亲來说,听到对孩儿如斯的赞许认同,自然开心的,含笑道:“八阿哥可也是皇上的孩儿呵,这不,父亲作了个好榜样,儿子自然照着学啦。”康熙与裕亲王、恭亲王两位同父异母兄弟的感情一直为众人所歌颂。所以康熙也向來主张他的儿子们要兄友弟恭友好相处。

正说着,又听得门外守门太监禀报德妃驾到。

片刻,德妃便含笑进了來,见得我与康熙都在,请安道:“皇上吉祥,良贵妃娘娘吉祥。”

康熙一声唤起。德妃又道:“不知皇上在此,臣妾冒昧前來打扰皇上与良妹妹了。还请皇上恕罪。”

德妃已好多年沒给过我一个好脸色看了,如何见得她满面笑容的进來,我倒有些许意外。我亦含笑道:“德妃姐姐玩笑了,德妃姐姐來得正好,我宫里的小厨房做了冰糖炖琵琶叶,天气热,正好喝碗滋润下喉咙。”我话毕,月娴便去端甜汤來了。

德妃微微一笑,看一眼康熙,微微一笑,道:“臣妾今日前來,是有件事想与良妹妹你商量下的,如果你觉得可以,我们再去禀报皇上,谁知就这么巧,皇上正好也在。”

康熙问道:“什么事呢?”

德妃微微欠身道:“回皇上,新的秀女这几天便会入宫了,臣妾想邀良妹妹到宫外的观音庙上香祈福,并在那里朝夕诵经,吃斋念佛三天。好祈求众位新妹妹入宫后一切安顺祥和。”

康熙看她一眼,颇为赞许道:“德妃有心了。不过现在天气炎热,观音庙路途也颇远,倒有些辛苦。”转而看向我,问道:“良贵妃,你怎么看?”

见得康熙是赞许的,我只能道:“这也好,每年宫里都是派人去祈福的,今年臣妾与德妃同去,更可彰显诚意,希望众位新妹妹入宫后,身体康健,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

康熙点头道:“既然两位爱妃都愿意,那朕就传旨下去加派侍卫护航吧。”

我与德妃均起身向康熙谢了恩。

晚上,月娴进來给我准备行装,道:“这次去观音庙,决定得好匆忙,都沒來得及好好准备一番。”

我道:“五天后新的秀女便入宫了,德妃提议去三天,也只能明天起程了。”

月娴点头道:“也是。”顿一顿又道:“德妃自册后那天后就不怎么出门了,今天可是怎么了,一进门便满面含笑的。”停顿一小会,又道:“她毒恨了你,毕竟宫外比不得宫里,我们可要皆事小事才好。”

我淡淡道:“谁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咱们见招拆招便是了。”

翌日,我刚晨起正在梳妆,德妃便进了來,道:“良妹妹也起得这么早?”

我转头看去,见德妃一身素淡宫装打扮,站得离我不远,面带微笑的。

我微微惊愕,昨天她给我好脸色看,是因康熙在,但今天却依然,心里难免惊讶。道:“德妃姐姐也好早。”

德妃过了來,坐在我一旁,叹息一声,道:“想着今天要去上香,睡得到底不安稳,便早早起來了。”她如此友好的态度,我颇为意外。心里不由自主的起了一道警戒线。

我微微一笑,道:“这倒显得妹妹我懒惰了。”

德妃又是一声叹息,道:“这次向皇上请旨去宫外上香,一來是为将入宫的众妹妹祈福,二來也是当洗涤心灵呵。”

我不懂的看向她,只见她又苦涩无奈一笑,道:“这些年,我仿佛着了魔一样,自册后大典后,静静的闭门思过了好些天,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人世间的一切,终究生不带來死不带去,争什么?斗什么?争來斗去,待到两眼一闭时,能带走什么。”说罢,执住我的手,又道:“良妹妹,这些年,终因姐姐被蒙蔽的心智,委屈你了。你能原谅姐姐我吗?”说罢,眼角溢出泪水。

这一出來得实在太忽然了,我有种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蹙蹙眉看向她,毕竟入宫这么些年,我不再轻易的相信谁。只道:“妹妹愚笨,不懂德妃姐姐的用意。”

德妃脸微红,眼圈子更红,咽喉发硬道:“我知道,我之前的种种行为。实在不值得人原谅,妹妹不原谅我也是理所当然的。”话毕又黯然泪下。

我深呼吸口气,看着她的眼睛,是那样的真诚与悔恨,想及当年的姐妹情份,心头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下來,道:“姐妹一场,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呢?只要姐姐你不生妹妹我的气,妹妹真心愿意与姐姐再续曾经的姐妹情分。”

德妃听得,眼神一亮,不自禁的执紧我的手,欣悦道:“妹妹你真的肯原谅我了?”

我亦然笑了,点点头。

待得德妃离去,月娴岔声道:“涓儿,你被她这么三言两语便感动了么?”

我苦涩一笑,摇摇头,道:“当年,我刚晋封时,众嫔妃讳忌我的出身,不愿与我往來,她却待我极是友善。一直到六阿哥骤然去世前,我与她都交好。那几年的情分也不是假的,也正因为念着这份情谊,我后來才一直对她诸多忍让。”

月娴听得,急声道:“知人口面不知心,你念着这份情谊,不见得她也念着啊,难道你忘了她曾经是怎么样一次又一次的陷害于你的吗?”

我摇摇头,道:“当然沒忘,但如今我与德妃共同协理六宫,若她愿摒弃前嫌,我亦是愿意与她继续过往的姐妹情份的。”顿一顿道:“毕竟,我终究怀念过去那个爽朗的德妃呵。”

月娴道:“但也正因为如今你与她共同协理六宫,你才不要轻易被她今天的一番言词所蒙蔽啊。你想想,如今皇上已下旨不再立后了,后宫中就属皇贵妃位分最高,按嫔妃制度,皇贵妃位分有一,贵妃位分有二,而你与宜贵妃娘娘已忝居贵妃位分了。她若想再晋位,你们两个终是挡在了她前面。”

我懂月娴的意思,打断她的话,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纵然愿意与她摒弃前嫌,但我亦会提防她。”停顿一小会,抬哞看向月娴,道:“说句心底话,在整个后宫。我只相信你与容夕。”

听得我的话,月娴抿抿嘴,转而苦涩一笑,道:“是我太冲动了。”

我微笑道:“关心则乱呵。正如我对你的终身大事也一样。”

月娴佯装微愠的瞪我一眼。我们均会心笑了。

两位权高位重嫔妃出宫去观音庙朝拜,阵容自是强大的。

前面一队侍卫开路,因位分原因,德妃乘坐的马车跟在了我乘坐的马车后面。马车的两侧均有侍卫保驾护航,场面好不壮观。

观音庙在效外,离皇宫有一段路程。一切准备就绪,待得一年长内监一声起驾,一干人便浩浩荡荡的向观音庙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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