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家里醒来的，手臂上颤着纱布，苏沫阿姨守着我，我开始是茫然的，后来，记忆才渐渐是回来。
大抵女人都爱英雄救美的桥段，我竟对穆然开始念念不忘，那些我们发生过是事情，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记忆里，并且无法磨灭。
在这个还不懂爱和喜欢的年纪里，我好像恋爱了。
就在穆然把我推到在地的时候。
玩世不恭的我，竟开始了思念。
而我，就像是小偷，不敢让人知道我的小心思，我努力的熬过伤好，熬过解除禁令，等我回到学校的时候，被告知，穆然转学了，宋瑶也走了。
就像是双宿双栖的比翼鸟一样，双双离开。
那天下着大雨，我哭泣着，埋葬我的爱情，年少时，刚刚得知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穆然，也就成了，我心口的朱砂痣，触之极疼。
然而，后来想想，也真是可笑极了。
我们并没有开始，所以有什么恨他，不恨他的呢？
我的校园生活又归于平静，我过着自己的生活，依然画着珠宝设计稿，只是作品多了与我年纪不符的伤感。
为此，妈咪曾经跟我彻夜长谈，我就如迷途的羔羊，不知道哪里才有阳光，哪里才是草原，哪里又才是我的天堂。
妈咪告诉我，其实这样的情感很正常，你喜欢你的，但是要懂得克制。
我听着，不作回答，没人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能想起穆然吻我，总能想起，穆然救我时的场景。
我也曾问过妈咪，穆然会不会变成怪物？
如儿时，我眼中的妈咪一样，暴怒无常，骨瘦如柴，我仍然记得，钢化隔离层内，无助的妈咪。
如果有一天，穆然也变成了这样呢？
我想，我可能会真的忘了他。
人类的感情，大抵都这样的薄凉。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十年后，我竟能再次遇见穆然，并且是在我的订婚宴上，我仍然记得，他穿着黑色风衣，风尘仆仆，如帝王一样，来收复沙场。
我愣住了，一眼不眨的看着他，那个一直在我记忆中，不曾远去的男人，我等他，等了十年，终于鼓起勇气走进下一段感情的时候，他出现了。
那样的毫无征兆。
我撩起礼服，几乎是小跑到他面前，他的五官几乎没有变，还是记忆中的那样精致，只是多了些风霜的痕迹。
他笑，如冬日暖阳，“秦同学，别来无恙。”
熟悉极了的称呼，勾起了那段，被我藏在心底的回忆。
他曾经说，谢谢你，秦同学。
我笑，花枝招展，纵使，我已经奔三了，“阿然，我喜欢你。”
如十年前，我轻佻的玩笑一样，只是变了称呼。
穆然，我喜欢你，这次不是开玩笑，我喜欢了你十年，你应该是不知道的。
他笑，温润如玉，“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么？
我在心里问。
我笑，眼泪却掉了下来，“我以为，你会消失在我的记忆里。”
我们明明没有谈恋爱，可是却好像深爱了许多年。
他笑，睥睨天下，“不会。”
我笑着哭，哭着笑，我从没有这样的狼狈过。
我伸出双手，等待他的拥抱，而他也像是如约而至一样，拥抱了我，就像是西方礼仪中，表示尊重的拥抱一样。
我能感受到穆然微微圈紧的手臂，那是对主权的一种宣布。
当然，我们的拥抱，让这场订婚仪式不欢而散，我选定的男人，成了a市的笑柄，而我呢？
闭门不敢出。
那晚，月星稀疏，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归于平静的城市，还留有喧嚣的气味。
我再想，我那样鲁莽的行动是否正确？
今天的我，已经从爹地手里接过了尚峰国际，所以，我的行为是跟我的荣誉与财产挂钩的。
心情烦躁的我，泡了一杯苦咖啡，我想以此来，让自己清醒头脑。
那晚，也是妈咪最后一次与我促膝长谈，仿佛十年前，她跟我谈我的爱情一样。
只是，她老了，而我也长大了。
妈咪说，“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喜欢什么就努力去得到，但要光明正大，母亲希望你什么时候，都不要卑微到尘埃里。”
我努力不让泪水落下，妈咪说，“我知道这些年，你过得不快乐，小小。”
我抱住妈咪，就像小时候，第一次看见妈咪的时候，胆怯极了，我低声说，“我想要她，我想嫁给他。”
我从来不知道，那场还未开始，就结束的初恋，竟在我心里存在了这么久，哪怕已经过了这么久，也应该心如止水，可看见穆然，我的心神都在荡漾。
妈咪，我想嫁给他啊。
应了当年的流言，我是不要脸的小三。
妈咪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就如安慰迷路的孩子一样，“想，就付出行动，但我希望你光明正大，别去想他有的情人，未婚妻；没结婚，谁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可……小小，如果他一旦定下来，母亲希望你，能够坦然。”
我哽咽，“妈咪，我……”
我想说什么呢？
我和妈咪都没有再说话，妈咪留宿在了我的房间里，这是我成年后，第一次跟妈咪睡，很有安全感。
那种逝去的迷茫仿佛也不算什么了。
阳光升起的时候，我是秦小小，素有商场女罗刹之称。
第二天，爹地就带着妈咪去例行检查了，这么多年，用于浩叔叔的话来说，妈咪就是一个奇迹，医学界的奇迹。
妈咪走后，大姑顾曦就经常来，教育我的，与妈咪的一般无二，只是，她告诉我，喜欢就要追，不管未婚还是已婚。
我总是笑着问他，为什么当年不追我爹地？
她总说，我想追啊，你爹地啊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脏又臭，捂都捂不热。
每当这时候，我总是侧过脸看向窗外，究竟是大姑说得对，还是妈咪说得对呢？
无解。
于是，我找了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的楚浅浅，她是嫁给爱情，这件事情，我想她应该最有发言权。
只是，没想到，我听了她的话后，也付诸行动了，结局却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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