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堂而皇之的吃完。
顾宅，程月如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早早躺倒床上。明天，她要去N城出差几天。
忙了一天的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深夜，大床上的人开始不安稳的动作，程月如脑袋不安的微摇，光洁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蓦地，程月如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坐起来，挂着湿发丝的小脸儿惨白。一双睁大的眼睛里还有残余的惊恐。
半晌，程月如重新躺下，再难有睡意。
梦里许言凉掐着她脖子的画面一次一次的在脑海里循环。耳边，是男人阴沉又冷厉的声。音：“你有什么资格呆在我身边？”
清晨终于来到，今日窗外的灵动鸟鸣声却始终唤不起程月如的好心情。梦就是梦，梦里她的那张脸都是模糊不清的，也不知道是前世的程月如还是今生的顾锦眠。
程月如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调整好情绪开始新的一天。
N城，位于南方，一下飞机，这湿热的空气让程月如感觉到一丝闷意，透不过气。
坐上助理来接的车，程月如先去了趟酒店。和合作商约的见面时间是下午，她刚好可以趁这个时间补个眠。
到了酒店，先跟老爷子报平安。
“爷爷，我已经到这边的酒店了，您放心吧。”程月如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打量着。
“嗯，你第一次在国内出差，还是一个人。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还有，那边的助理，让他随时跟着你。”
“好好好，爷爷，我知道啦。”程月如故作无奈的撒娇。这些话，昨天晚上吃饭溜达的时候老爷子都不知道唠叨了多少遍了。
又聊了几句基本的注意事项，顾老爷子突然语气严肃了几分。“眠眠，你要知道这个项目对我们顾氏意味着什么。”
“爷爷我会做好的。”程月如自然知道，之前老爷子就和她说过几次。顾氏回国，只是在帝城站稳了，接下来在国内拓展，就需要这种项目合作开门的。
“爷爷和你说，不是这个意思。你作为顾氏的接班人，要想服众，这个项目做好就是你坐稳的第一层台阶。”
“爷爷，您的意思是……”程月如已经大概猜到了老爷子的心思，这是要让她从林邺城和顾锦悦手里中途抢项目啊。
虽然知道相比二人，老爷子还是偏爱顾锦眠的，可这样明目张胆的从人家嘴边抢食物，程月如还是感觉有些不厚道？反正心里怪怪的。
“你不用觉得心里有什么不好意思或者是愧疚。爷爷知道你什么性格，这些小手段只是为了帮你将来坐稳继承人之位。等你坐上爷爷这个位子，在商务圈子里多混几年，到时候你就知道这些有多正常了。”
“......好的，爷爷，我在这边会尽量处理好的。”程月如虽然这段时间做过几个项目了，可对于这种规模资金的，还是第一次。尤其和外地人做生意，难免有什么她想不到的。
不同于往日好说话的顾老爷子，严肃认真的语气略微带了些逼仄的态度。“眠眠，爷爷要的是你一定会拿到自己手里，不是尽量。爷爷也相信你，想做的话就肯定会做好的。”
程月如怔了一下，的确是没有想到老爷子的态度如此强硬，改口道：“爷爷，我肯定会做好的。”
又和顾老爷子闲聊了几句，挂断电话，程月如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深深的叹了口气。本来以为是过来这边两天和合作商见个面沟通一下就可以回去了。这下子，任务一下子多起来。
要是让顾锦悦知道他们让她来帮忙出差，结果她抢了他们的项目，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气疯。
下午，程月如补了一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画了个淡妆，就带着助理奔赴合作商的公司。
中途，助理接到对方电话说是临时改了见面地点。得知程月如是第一次过来，对方老总特意订了包厢给程月如接风洗尘。
两人到了对方发过来的餐厅包厢，足足等了有二十分钟，对方才来人。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脸上油光肥腻。腋下夹着一个老板包，脖子上大金链子、手上的粗金戒指，还有手腕上的佛珠子。怎么看都是一个暴发户的形象。
这是程月如见这人第一眼的印象。
男人身后，一个高高瘦瘦带着眼镜的男孩儿，身上一身西装松松垮垮，背着一个斜肩背包。老老实实的跟在那人后面。这人应该就是对方的助理了。
“不好意思，顾总，久等久等。”刘总进门看到程月如的时候已经是两眼冒光，踩着一双休闲凉鞋边朝着程月如走来，边用豪放的大嗓门表示歉意。那只带了两个大金戒指的胖爪子还在伸着要和程月如礼节握手。
“刘总。”程月如站起来，打算跟对方虚握手意思一下。结果刘总直接向程月如展示了他的热情，肥爪子不仅握紧了程月如的手，还顺势用力一拉将程月如半抱到怀里，来了个西方礼仪。
没想到刚见面这人就这么大胆，程月如着实是吃惊了一下。不着痕迹的将刘总推开，“刘总，请坐。”
助理自然是将一切尽收眼底，虽然说他是林邺城派来这边驻扎工作的，但实际上，还是以顾老爷子的命令为主。
助理主动走到主位上，将椅子拉开，“刘总，您请坐。”刘总的高瘦助理挨着刘总坐在左侧。程月如和助理隔着刘总两个座位的位置坐着。
“顾总，我来晚了，让顾总久等了，先自罚三杯。”程月如还没来得及开口，刘总二话不说已经端起倒满白酒的酒盅两杯见底。
程月如是看出来了，这人不仅是暴发户穿着，这酒桌上也分明是个糙汉子。看这架势，这人今天分明是没有要谈生意的意思。
表情不喜怒于色，程月如和助理对视了一眼。前世的程月如虽然也见过这种拿饭桌上谈生意的场景，可那时候她的职位身份和现在悬殊的厉害。
她今天是作为顾氏集团的代表，而且，是要将项目转移到自己的手里的。纵使今晚是工作的一个相关词汇都提不到今晚她也要耐着性子将这人给哄好了。
而且，还是要在保证自己不被占便宜的情况下。
“顾总，这家餐厅可是我们这边最出名的，这菜也是我让人特意为了你点的这边的特色。你尝尝。”刘总的热情，一直是毫不收敛的。这会儿看着程月如没动筷子，已经站起来亲自给她介绍菜品转桌子了。
“谢谢刘总，我自己来就好。”短暂的视线对视是表示尊重，可若是...程月如看了看已经酒意上脸眼睛开始眯缝起来的胖子。
“刘总，我去个洗手间。”程月如刚站起来，刘总已经跟着起身了。
刘总一手撑着椅子，一手撑着桌子。“顾总第一次来，对这里不熟悉，要不要我......找个人帮顾总带路？”好长的一个停顿，就在助理忍不住要起来帮忙说话的时候，刘总打了个嗝，将话说完。
“不用了，我刚来的时候去过，谢谢刘总的好意。”说完，也不再等醉鬼说话，程月如迈开步子就走。
“呼~”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这人还是让她有些出乎意料。怎么说都是N城数一数二的公司里的老总，怎么就能是这幅德行了。
刚想要用冷水洗一把脸，让自己镇静一下。结果，看到镜子里自己脸上的淡妆，程月如犹豫了。
站在镜子前面思忖了几秒，还是洗了把脸。或许，她洗完脸的样子能让那刘总眼神里的色意减少一些。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出去洗手间没多久，程月如就在走廊的拐角位置和一个人相撞了。
本来程月如是低垂着眸子一边想事情一边走的，撞了人说了抱歉之后想着就可以走了。可事情也巧，她往右那人也往右，她改到左边那人也换到左边。
几次下来，程月如抬头，“先生，您到底要走哪边？我们商量一下，也好节省彼此的时间。”
穆子初在看到程月如抬起的小脸儿时，眼里闪过惊艳之色，左胸膛处的怦然心跳在说明着什么。一见钟情，呵，还真让他们说准了。
“先生？”面前的男人一米八几的个头，身材匀称，价格不菲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的挽着露着半截小臂，下身一条剪裁得体的黑灰色西裤，看不出一丝褶皱。
乍一看，这人与当今娱乐圈的小生偶像有得一拼。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五官深邃，紧盯着程月如的一双墨如夜色的眸子纯是欣赏的目光，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攻击性。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穆子初侧身一步，对着程月如露出一个温润的微笑，如沐春风般的和煦，大概就是形容的这种吧。程月如是这么想的。
她本不是花痴，但人人都是喜欢欣赏美好的事物的。
程月如冲着男人微笑着点点头，就要抬步回到包厢。怎知男人和她方向一致，就连两个人的步调，都出奇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