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正身处一片不辨真假的世界中,我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神奇的湖面上,我在上面行走自如,竟然丝毫不会掉下去。
四周山川竹林密布,天空云雾袅袅,四周烟雾缭绕,远处若隐若现的传来对话的声音,我听不太真切。
我欲走上前去,却是走了很久很久,都没能找到声音的源头,那声音似乎正跟我做着游戏,无论我怎么追赶,它永远都是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快它也快,我慢它也慢。
我累了,走不动了,不再管那声音在说什么,我慢慢的躺下,这湖面将我托起,我犹如一片树叶,随波逐流,它会带我去哪里呢?
这是什么地方呢?我又是谁呢?我在这里多久了?这里好安静,我喜欢这里,只是,我感觉有些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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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风渊。
冰床上躺着一位安静的女子,女子面容姣好,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凤冠霞帔,一头淡棕色的长发高高盘起,此时微微凌乱,衣衫不整,但并不影响她的美貌,女子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多好的人儿啊,只是此刻却面如死灰,没了生机,仿佛一具破碎的娃娃。
女子胸前大片的血迹未干,冰床上的一角正滴答滴答的流淌着血珠,看起来这女子应该已经在冰床上躺了许久,地上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洼。
她的身边站着一位同样一身喜服的男子,男子目赤欲裂,头发散乱,整个人都在不停的颤抖着。
男子跪坐在冰床旁边,拉着那女子的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女子已经冰冷的脸庞,“锦瑟,你不要离开我!你不可以离开我的!你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说话的人正是创世神蔺华年,此时的他有些疯癫,眼中满是泪水,说话的语气带着嘶哑。
蔺华年看着躺在冰床上面毫无生机的蓝锦瑟,心痛的恨不得立马随她去了。
蔺华年的脑海中满是和蓝锦瑟的一点一滴,此刻回忆愈发的汹涌,一点点吞噬着蔺华年的神经,蔺华年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一滴泪水滴在了蓝锦瑟的脸上。
蔺华年没有看见,他的那滴泪水,悄悄的渗进了锦瑟的皮肤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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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下雨了?”我躺在湖面上,一滴水突然落在我的脸上,冰冰凉凉的。
“这里也会下雨吗?”我站起来,发现四周并未下雨,那我脸上的水滴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整个人也浑浑噩噩的。
我正坐在地上发呆,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蓝锦瑟。
“蓝锦瑟?好听的名字,是谁呢?是我吗?”我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渐渐的,四周的烟雾散去了,远处有一位老人,正在下棋,他抬头看着我笑了笑,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他身边。
我走过去,棋盘上空空荡荡,一颗棋子都没有,我心中不解,那老人却悠然开口,“姑娘来此,多久了?”
我坐在棋盘对面,看着他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的脸有些僵硬,“我不知道我来这里多久了,老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老伯看着我呵呵一笑,“姑娘,你看着这棋盘,可看出什么来了?”
我闻言看向那空荡荡的棋盘,上面什么都没有,无论我怎么看,都只是一块空棋盘而已,我有些不解,疑惑的看向那老伯。
老伯爽朗地笑着,随即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心中所想,眼中所见,皆为虚妄。”老伯的声音由实转虚,由近到远,最后渐渐变得空灵,我抬头看去,老伯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再看那棋盘,上书,“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我心念一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间推了一把,我来不及反应,突然向后倒去,坠入脚下的湖中。
冰冷的湖水将我吞没,灌入我的鼻腔,我在水中胡乱的拍打,沉沉浮浮,无助,绝望,一瞬间涌上心头。
渐渐的,我没了力气,胸腔中的空气一丝不剩,我向着湖底沉去,我看着四周越来越黑,越来越黑暗,我感觉不到那刺骨的冰冷,我渐渐的闭上双眼,任由自己向湖底沉去。
咚!!
咚的一声,使我惊醒,四周依旧冰冷,却没有了那些黑暗的湖水,我大口的呼吸着新鲜带着凉意的空气,我还活着?
我看着四周有些熟悉的景象,缓慢的转头,发现我身边跪坐着一位男子。
男子此刻衣衫凌乱,头发散乱,低着头,看起来感觉像是被绝望包围。
我看着他,心绪涌动,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我动了动有些麻木的手指,那男子猛然抬头望着我,眼中是不可置信和激动的欣喜。
男子快速起身,轻柔的将我揽进怀里,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不敢用力,在我的额头落下温柔的一吻,“锦瑟,我好想你。”
我笑笑,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看着昔日风光无限的创世神,如今变成这副邋遢样子,反而让我有些想笑,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正昏昏欲睡,耳边再次传来梦中老伯的声音,“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我打了个激灵,脑海中顿时清明,我感觉自己恢复了些力气,便推了推抱着我的蔺华年,“华年,你放开我。”
蔺华年听闻,放开抱着我的手,将我扶起,“你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我坐在冰床上,看着面前面色焦急,像个乞丐一样的人,心中不由得一痛,“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抬手抚摸着面前人的清秀脸庞,此刻有些脏兮兮的,我噗嗤一笑,“昔日风光无限的创世神,如今怎么变得像个乞丐一样了?脏兮兮臭烘烘的。”
蔺华年的脸色有些尴尬,挠了挠头,看着我笑的像个憨憨,我笑意更浓,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嘶。”我倒吸一口凉气,有些不稳,差点摔了下去,幸好蔺华年反应快将我扶住。
“不要笑了,是不是扯到伤口了?”蔺华年语气轻柔,宠溺的摸着我的头。话锋一转,带着玩世不恭的语调,学着人间执跨子弟的风流味儿对我说着,“娘子可是胸口痛了?要不要相公帮你揉一揉?”说着便抬起了手。
我忙躲闪,羞红了脸,“你干嘛啦!登徒子!”
他却一脸的不明所以,带着微微笑意,“什么登徒子?我怎么了?我只是想帮你弄下头发而已,你在想什么?嗯?”话毕便抬手将我的头发别到耳后。
我听闻脸都红了耳朵根,我感觉脸颊愈发的烫了,蔺华年却笑的爽朗,我恶狠狠的瞪他,他反而更加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