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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要害怕,本王只是要问你几个问题。”见林香儿仍坐在地上,一脸愣神的样子,襄王似乎很满意,甚至还凝肃的安慰于她。

“不知襄王欲问何事?”回过神来的林香儿警惕的迎向他的目光,倘若他只是问几个问题,哪里有必要大费周章的把她绑了来。

襄王又自椅子上起身,来回踱了两步,同时说道:“近来天师在皇上的寝殿中都做了什么,有什么异样的举动,萧贵妃去的时候他们又说了什么?你且一五一十的道来。”

他思忖着问了这些问题,表面上看起来不紧不慢,显得很从容,可隐约之中,却透着些不安的氛围。

林香儿觉察到这氛围,先是一诧,随即又明白过来,果然白允是不会受制于人的。

只怕襄王引荐了他入宫之后,就彻底脱离了掌控,所以才会想到要从他身边的宫女下手。

难怪要费力将她绑了来,他问她这些问题,说白了就是要她背叛白允,再看一看白允是否依然保有忠心。

忠心这种东西,林香儿很清楚,白允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而对于白允和萧贵妃的事情,她当真不知怎么说,总不能告诉襄王这两个根本就都不是人吧,可襄王既然绑了她来,不问出点有价值的东西定不会善罢甘休,故而她也不能随便编些谎话搪塞,真真是左右为难。

思来想去,她只能委婉的拒绝道:“天师大人本就是襄王殿下举荐的,势必对殿下推心置腹,奴婢一个小小宫女,如何敢揣测天师大人的心思和行动,殿下当真是为难奴婢了。”

襄王却以为她是不肯说,顿时咬牙切齿道:“想不到你待他倒是衷心。”

林香儿自知已经触怒了襄王,不敢多言,忙垂下头来看着地面。

片刻后却听见一阵窸窣声,似是襄王挥动衣袖,对身边伺候的侍从下令道:“拿给她看看。”

伴着侍从的允诺,一张字条递到她的面前。

林香儿抬头一看,正是上次她给黑玉传的信。

这玩意儿怎么落到了襄王手里?

难怪阿菱急着让黑玉来找她,也不知从几时起,她写的东西只怕他们就都未曾收到了。

惊诧间,襄王又道:“想不到庆菱那丫头倒颇有她母后的风范,倒是本王小瞧她了。”

“至于你……”说着,他已踱至林香儿面前:“看来你对天师也并非如所说的那般忠诚。”

被他深不可测的幽黑瞳眸锁住,林香儿心下不禁“咯噔”一沉。

这一遭,她的沉默却让襄王很是受用,稍稍缓和了凝肃的气氛,对她道:“你本来就是一个细作,在如今这般情形下,是要效忠于公主,还是要听从本王,你且思量清楚。”

虽说襄王陈述的是事实,可听到细作两字,她心下莫名觉得很不舒服。

为庆菱打听白允的消息,实则白允都是知晓的,也根本不在乎,所以她做得心安理得。

如今襄王要她告密,虽然白允或许同样不在乎,她却发自心底的不愿意。

又过去片刻,襄王似乎失去了耐心,不悦道:“怎么,你还是不肯说。”

“来人!”随着襄王传唤侍从上来,林香儿的心立刻提起来,心道他莫不是要人搬刑具来逼供吧。

然而,当她抬起头来时,却见他们搬上来的事是一个人。

不对,确切的说是一个妖。

看到一身五花大绑的黑玉被人抬了出来,始终跪坐在地上的林香儿这下惊诧得却站起身来。

“黑玉!”她扑到黑玉身边,唤着他的名字,奈何他却就是不醒。

自他身上嗅到一股扑鼻的迷香,林香儿才明白过来,心中不免嘲笑这黑玉到底道行不足,竟然会着了凡人的道。

对于妖来说,这是何等的屈辱,等到他醒来会出什么事儿,她实在不忍设想。

见她一脸担忧,襄王便继续逼问她道:“如何?现在可愿说了?”

林香儿却脱口而出道:“这件事本与他无关,襄王何必……”

她实则是在为襄王担忧,奈何襄王却不知,反而冷笑道:“本王得知你曾与这少年同宿于夕南城的一间宅府内,后来和庆菱一同入宫,庆菱便是以他为胁迫,使你潜伏在天师身边窃取情报,可见这少年于你之重要。”

听到这曲折离奇的情节,林香儿的眉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看着黑玉一脸浑然不知的昏迷状,语调生硬道:“襄王当真消息灵通。”

这一句夸赞显然让襄王十分受用,就连他脚下踱着的步子也从容了几分,拿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气势道:“若你一五一十的将所知交待出来,再回到天师身边为本王传递消息,本王不仅可让你全身而退,也会保证不伤这少年分毫,否则……”

他这话威胁的意味已然明显,林香儿却是满心的无语。

她默默在袖子下掐了黑玉数遭,奈何这家伙就是不醒,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数度无果之后,她只能先拖延时间,于是对襄王道:“此事事关重大,可否容奴婢思量思量。”

襄王见她话中有动摇之意,沉吟了片刻后终究还是应允道:“便容你思量半日。”

襄王话音落后,便命人将林香儿也绑了,而后连同黑玉一道关进了一间厢房内。

林香儿则趁着看守的人退到屋外,奋力的唤着黑玉,惟愿他在半日之内醒来。

奈何不知那迷药厉害,还是黑玉当真修为浅薄,怎么唤却都唤不醒。

渐渐的,林香儿也乏了,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惊惶的睁开双眼,却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

费了好一番力,她才回想起方才的经历,却又怎么都觉得太过真实并不像是一场梦。

可是眼前凝视着她的男子分明白衣若仙,而她躺着的床榻也分明就是天子寝宫里,那间耳房中白允常用来打坐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香儿一时有些糊涂,撑着床榻欲坐起来。

然而她起得突然,方才又并未察觉白允正俯身,以袖为她拭着额际的薄汗,待到属于他的气息从极近的地方喷洒在她的唇边,她才恍然大悟,霎时又跌了回去。

幸而白允及时伸手将她捞住,背脊才不至于硬生生撞上床榻。

只是两人又这般的靠近,让她莫名觉得空气有些粘稠,拂在面上还有些滚烫。

她下意识的抬手凉了凉面颊,听见白允道:“你今日去哪儿了?”

“啊?”听到他这样问,林香儿诧然的仰起头,才确定之前的经历果然不是梦。

不等她回答,白允又接着问道:“傍晚时你晕倒在殿门前,可我问过值守的寺人,你分明一早就出去了,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说话间,他的眉宇始终紧蹙,看得林香儿心下滞闷。

她避开他的眼神,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经过,想必是她昏睡过去之后,黑玉却醒了过来,于是将她救出送了回来,可她却佯装无事道:“我只是早上忘了吃东西,出去后日头又晒,回来就晕倒了。”

听着她的回答,白允并没有追问,只是将滑落的被衾拉起,重新覆在她的身上道:“如此,你且好生歇着。”

说完这句,他便要起身离开。

在他转身之际,原本已经闭上眼睛的林香儿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角。

“等等……”她掀开眼睫,欲言又止的唤住白允。

“是襄王……襄王让我到你身边当细作,给他传递消息。”她鬼使神差的还是把实情向他到来,却垂下眼帘,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片刻的静默后,她感觉到白允微凉的掌心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而后听见他道:“无妨。”

这感觉,就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了,她满心的不安与歉疚都被这两个字冲刷得一文不值。

“这你也无妨,你怎么不问我他为什么这么做?我都跟他说了什么?”林香儿控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白允凝视她,眸中隐有不解,却道:“这不重要。”

林香儿心下莫名烦躁,冲着白允吼道:“不重要?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太自大了才会被封印在海底数百年?”

说完这句后,她却又陷入懊悔,心道自己这莫不是疯了?

然而更加出乎意料的是,白允竟然没有反驳她,也没有无视她,反而折回来在床榻边坐下,一脸愿闻其详的表情看着她道:“为什么?”

今日他们两人都反常得不可思议。

林香儿愣了半晌,终究还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说来。

白允听过之后,却对她道:“不必为此忧虑,襄王没有天子之气,终究成不了气候。”

这话倒像是他反过来在安慰她。

林香儿却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要知道如今天子性命危在旦夕,而庆菱的几个兄弟又都还年幼,只怕难以担当社稷的重任,纵观朝野,也就只有与当今天子异母所出的襄王最有可能登上帝位。

她于是追问道:“襄王没有天子气那谁有天子气?”

白允却是不紧不慢的应道:“携天子气者,非在皇城之内。”

“不在皇城内?难道说那人不是宫里的人?”林香儿恍然大悟,却又更加惊异,心道这莫不是要改朝换代。

这时,白允又接着道了一句:“那人就快要来了。”

“什么人?什么时候来?”林香儿“噌”的从被子里钻出来,一脸紧张的攥住了白允的袖角。

她刚想问个明白,却被外面忽然亮起的灯火和杂乱的声响打断。

很快有呼声自外殿传来:“不好了,不好了……”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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