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夭，你若再不好好反省，别怪我违背对阁苏的承诺！”溯源在石头上又加了封印，语气是不容生硬无情的冷淡。
阁苏，狐族长老！他和溯源还有过约定？
“阁苏，也是上古的幸存者？”我忍不住问道。
溯源把石头放到书案上方，应道“他是上古妖神。”随即又道“上古之事被幸存者纪录在案的不过寥寥数人，更多的，淹没在了岁月长河里。”
“你是因为阁苏才对玉夭手下留情的？”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吗？
“阁苏和玉夭之间，有太多的情感纠葛，玉夭是他亲手杀死亲手封印的，但他，即使再大公无私，也做不到让心爱的人魂飞魄散，所以，他宁愿耗费时间耗费精力去等他醒悟，也不想给她一个干脆，从此太平。”
阁苏他这样做，有考虑到玉夭的感受吗？她是否理解，是否接受，是否会原谅？
“三生殿被糟蹋成为这样，你不心疼吗？”厮杀哀嚎声不绝于耳，他就真的无动于衷吗？
“让他们争去吧！”他翻出一本书卷，翻到后面空白处，随意摊开。
一行又一行的字从殿外陆陆续续飘进，落在书面上，满行后有自动翻页。
难怪，诸多事迹溯源自己都记不清，因为他是用实情来记载的，没有亲身经历的事，本就容易忘记，何况还是经历了那么多的漫漫岁月。
“陌上！”溯源抬起头来看我。
“怎么了？”他对我一温柔，我的心就莫名其妙的发慌。
“君无，并非良人，别再为他参和世俗纷争了。”
“我……”做不到。
他静静的看着我，等我说完。
“君无为什么非要的到《洪荒记事》？”究竟是什么，让他不顾一切的去四处寻找。
“北海龙王的四公主纤羽成魔你知道吗？”他起身，背对着我临窗而立。
三生花的花瓣从窗户里飘洒而进，落在他的肩头和发梢，别有一番风情韵味。
“知道，就在前些时候。”紫衣墨发霜飞扬，几许梦境相思何处是安放？何年何月，我和他还能如从前那般自然温馨的相处。
“她在君无那里偷走了《上古密笺》，盗取里面的上古神力，飞速成神却因为驾驭不了巨大神力而妖化成魔。”轻轻柔柔的一点白，从他发上飞落，我连忙伸手结扎其掌心。却耐不过无常往来风，肆意吹散的无情。
飞花如梦，再美再迷人，最终还是一场空留，只能静静的看着他渐行渐远。
“上古诸神呢？”我问。
“上古神力来自上古诸神的残魂，神力都被纤羽吸纳了，你说，上古诸神会如何？”隔着层层楼阁屋宇，他好像正在观战。
不悲不喜，声音轻柔淡泊的没有一点情愫。幸幸苦苦留下上古诸神一丝残魂，被纤羽一朝尽毁，他为何与这样平淡的不在乎。
至少，也该有那么一星半点的遗憾或是悲凉，他却一点也没有。
“所以说《洪荒记事》其实也是一个保留残魂的洪荒世界？”比《上古密笺》还要厉害几分“里面也有着你保留下来的洪荒之神的残魂？”
他转过头来看我，摇头浅笑“没有，里面一个残魂也没有。”
！！！！！
那君无他在求个什么。
“里面只有无穷无尽的灵力，和种种非自然的能力。”
“可是君无他已经无人能敌了？”还要这些做什么？
“他岁厉害，却并不是无敌，不久之后，便有的是能压制他的对手。”溯源的眼里倒映着我模糊缩小的影子“何况，他还有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他还有社么做不到的？”除了在万狐窟出不来，我并未见到还有什么事难住过他。
他总不至于，为了在一个万狐窟来去自如就要毁天灭地去翻那什么《洪荒记事》吧。
“拂梦仙子虽然复活，却只是残魂依靠龙珠而活，寿命与凡人相同。会随着人时间老去，死亡，一旦魂散，永不再聚，更重要的事，她的生命气息太过于薄弱，经不起一点创伤。昊冥伤了拂梦仙子，从此以后，一旦缺了续命的灵力，拂梦仙子随时都能香消玉殒。”他看着我，满眼的温柔，分不清是哪一种的情愫“续命的灵力耗损颇大，不能断，难蓄养，饶是君无和纤羽也撑不过一年半载。”
原来如此“你什么都知道，也一定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为什么······”不去做。
“就算我插手又如何，该发生的一样会发生，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甚至，还会因此而变本加厉。”
“我不知道你究竟来自那个世界，上古，洪荒，混沌，或者更早以前，但我知道，即便法力耗损到所剩无几，你也一样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溯源神君。在你眼里，在你面前，我们都是蝼蚁，都是你弹指之间即可决定生死的卑微生存者。”尽在咫尺的这张脸，我看了数千年，却从没看够过：梦见过无数回，总觉得太少。“你教我正邪之分，教我大仁大义，教我去爱。却忘了教我，怎么样，才能做回自己，才能做到像你那样的淡泊。”我用尽力气去接近他眼底的温柔，却发更深体会不是温暖而是寒冷“你可以对我们的生死无动于衷，可以为我们的平凡世俗觉得可笑，亦可以将苍生轮回袖手旁观。那你既然要置身事外到如此，又为何还要把自己拉进这红尘苦海里来？为何还要是不是发个慈悲收起一局残棋？你的大爱大义，你的爱，你的立场又在哪里？”
他看着我，不发一语，安静的沉默，宛如百年不懂得寒松千万年冷硬的顽石。
他能眼睁睁看着《上古密笺》被纤羽拿去据为己有，上古诸神魂飞魄散他也不在乎，我真想不明白，他当初苦心收集上古诸神的残魂究竟是因为慈悲心软还是因为一时兴起。
《洪荒记事》！出门的那一刻，我抬头望向飞花和雪的苍穹，除了迷茫还是迷茫。
君无他想求一个长相厮守，有错吗？
昊冥想维护天界和平，有错吗？
君无多了天宫擅取君权有错吗？
昊冥苦苦相逼伤了拂梦有错吗？
“陌上。”空空荡荡的的回廊上，只有我一个人。我回头，并不见溯源半点身影“你······还是回来吧”
他是为我好，我知道。方才的话。也多半不过心的气话。
背对着书房，我在空荡荡的回廊上自言自语“不了，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便寻个地方清修。这里，也早不是我的落脚之地了。”
漂来荡去，终究没有一个地方是我的家。
君无还是凭着自身之力打败了柏子潇他们，满身是血，猖狂如魔。
呃，他本来就是魔。
昊冥，以柔，柏子潇都满身是血的倒在花丛里，无力反击。冲上去与君无缠斗的天兵天将死伤无数，至于十来个孤零零的挡在昊冥他们身前，同样的满身是血。
“君无。”我一路小跑着过来，索性为时还不晚。
君无悬浮于半空，冷眼看着我，不回答。
“拂梦如果知道你为她杀了这么多人，她会难过的，会内疚的，就算你找到了《洪荒记事》又如何，她也一样不能安心的和你长相厮守下去。”
“不要给我提拂梦，若不是因为他，拂梦怎么会变成这样，找不到《洪荒记事》我就拿他的仙根来为拂梦修补残缺的命魂。”君无在我面前缓缓落下，狠狠的瞪着我身后的昊冥。
“他是一界之主，更是众生之主，你把他杀了，会引来天雷惩罚的。”虽然我不喜欢昊冥，但也不想看到君无被滚滚天雷活活劈死，落个魂消魄散的下场。
天道对于仙界最为严苛，其他各界，都在仙界正义的镇压降伏之下，但，当天界制服不了其他各界力量的时候，天道也不会放任不管。
自古以来，都是天界众仙秉承浩然正气执掌各界生死大权，这是天意的选择，不容更改。
君无能力国人，已经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底部，说不定，早已在天道惩罚的行列之中。只不过因为他先前心存闪念，至如今也是被逼，才会得到宽容。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善恶是非，都逃不过天道法眼，君无，若再错下去，只怕无路可回。
“小陌，我真的看不透你了。”君无淡然一笑“你的立场随时都在变，你能分清自己是那一边的吗？”他看着我，冷声问道。
“我······”
“既然都不知道自己的立场，你还在这里一味的瞎掺和什么？”他的声音很冷，没有留下一丝残存的情感，就好像我和他从未相识过。
“我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社么又是一错再错？”他问。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什么是对？社么是错？”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趔趄着倒退两步，一个劲儿的问着自己。
头开始泛疼，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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