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灼被吻得忘乎所以,半晌才嘤咛一声缓过神来:“唔……你无赖!”他胆子现在是越来越大了,逮着机会就占便宜。
“媳妇,不要拒绝我,我想你想得心都碎了。”刚刚才尝到甜美的柔软,他怎么值得放弃?
她不会知道他有多在乎她。
尤其是历经过没有见到她的那几日,于他而言,就好像如坠深渊,遥遥看不到希望。
沈华灼无奈,她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尤其是在她在乎的人面前,总也硬不起心肠。
云胡子太了解她,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双手在她后背上轻抚,动作轻柔,好似对待世间珍宝一般小心翼翼。
在男人强大的攻势下,小娘子完全不是对手,几下被她挑得身形轻软,仿似飘浮在云端。
终究是在外面,便是挑得再情动,云胡子也不再多进一步。
趁着她气喘吁吁,将其拥在怀里,让她能够靠他的肩膀上,看着远处的深山。
沈华灼放下心中沉沉的心思,一心沉迷在男人的温柔之下。
在这一刻,她不愿多想让自已伤感。
也不愿追究那些过去的事。
“如果可以,真希望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
农忙的时候,大家一起干活,农闲了,高坐山头闲看风云往来。
可想象是丰满的,生活却是骨感的。
何玉珠在下面看了半晌,只见两个人搂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耐不住大叫:“云大哥!”
沈华灼瞬间从自已幻想出来的各种美丽的泡泡中清醒过来,突然瞪了一眼云胡子,起身离开。
被他一吻勾得差点忘了他们之间的那些腌臜事。
“媳妇……”
小娘子一瞬间变了个脸色,云胡子顿时手足无措,冷着脸瞪了一眼下面的大红身影。
都怪她,她的出现已经严重影响了她与小娘子的关系,必须得做些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沈华灼与云胡子各方奔跑,在柳二郎和王三郎的帮助下总算是做出来了一个简易型的打禾机。
用脚踏带动滚筒的运动用来实现打禾脱粒的效果。
因着做工有些复杂,又不是每个人都是王三郎的木匠功底,所以,不便量产,只是家里稻谷多的便等着轮流使用这个,其他少的,沈华灼还给他们设计了近现代南方所用的禾桶。
椭圆的桶,上面有遮掩,人在里面攻稻的时候,稻谷不会像以前那样随意飞扬,也不用到处去清扫飞得到处都是的稻谷,比以前方便了不少。
引得大家又是一阵赞叹。很快,整个沈家村里都开始普及了这种禾桶,村里上空便再也看不到随处飞扬的稻谷,也再不用担心会被尖利的谷壳突然袭击。
农具改善了,大家的热情上来了,速度快了很多,很快便将田里的活儿干完了,就连第二季的秧苗也插下去了。
双抢过后,还能闲个几日,农家人又得去地里头操心种下的包谷、高粱和土豆。
所幸那些东西早点晚点不妨碍。
然后便真的开始变天。
夏日里的爆雨滚滚而来。一连下了一旬日,沈家村里好几处低矮的房屋差点儿被淹。
里正组织了村里的青壮年把排水沟弄好,才安全下来。
大家忍不住叹息:“这日子真是没法子过了,去年才刚刚大旱,今年看这架势,大概又是一年洪涝年。”
还有人庆幸:“幸好咱们的稻谷都晾晒出来,收了仓,要是收获的时候遇上这样的季节,那可全完了!”
稻谷种的时候就娇弱,收割的时候若是遇上个阴雨天气,真要把人折腾死。
“是啊,幸好,幸好!”
此时又不得不感谢一番云娘子。
沈华灼知道了,也只是淡定的回了一句:“我也是听了沈举人的话。”
若不是他的提醒,她便不会提前去研究农时和天气,抢在暴雨来临前把所有东西收回了家中。
沈家村逃过一劫,零陵郡里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他们已经习惯了看沈家村的风向办事,看他们收获的时候,有些熟得早的,也早就跟着动工了。
可泠江两岸的百姓却倒了大霉了,他们原本就靠河近,很多农田根本就是在河滩两岸。
平日里发生旱灾的时候,他们勉强还能够几洼水,可洪涝一来完全撑不住。
尤其是泠江三江洲。
他们地处南北方的划分线上,又是平原地带,地势平坦,一望无际,往日里水土丰盈之时,物产丰富,素有“鱼米之乡”的称谓。
可惜轩辕皇朝自近几十年以来对于泠江一带的治理极其松散。
一般在大旱之年,泠江两岸的百姓截流水源,他们三角洲之地便闹旱灾,一到了洪水之时,上游去掉洪坝,水势汹汹便又成了洪涝之地。
旱涝不保收,人民生活苦不堪言。
“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那他们会不会又跑到我们这里来?”云大梅有些担心,上次的旱灾闹出来的土匪之事已经是她心头永远的痛,再多的时间她也无法忘怀。
“不会的,之前那是泠江以北之地,那里素来蛮荒,朝廷不重视,可泠江三角洲乃是轩辕皇朝的粮食和食盐基地,朝廷不会不管的。”沈华灼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一旁的何万三听了,连连点头:“正是这个理儿,看着吧,不出三日,朝廷必定会派赈灾钦差前往此地治理,你们大可不必担心。”
见多识广的何万三都这样说了,云家人的心才算是勉强定了下来,只大家都认为预防还是很重要的,云胡子带着沈华灼想要去里正家里通知一声,早点做好防备。
没来得及出门,里正便上门来了。
“云娘子,还请你帮个忙!”李老伍亲自上的门,神情间焦急无助。
沈华灼讶异,听得他说起,才知道原来是李香儿要生了。
“生了这是好事啊!”许氏马屁拍的快。
沈华灼知道这其中肯定没有那么简单,然后便见里正脸上一阵阵难看:“难产了!”
沈华灼微愣,李香儿难产了?
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感觉,她好与她无关,她不好也与她无关。
隔岸观火已经算是她厚道。
想那李香儿一直瞧她不顺眼,总想算计她,就连这次刘洪生的事情,估计也有她的事,只是上次她躲得太深了,他们也只是窥得一角,抓不住证据。
“那你还等什么,快去替她看看!”许氏催促沈华灼。
“我为什么要去?”她反问道。虽然嘴上犟嘴,可心里面却有些虚。
李香儿的死活的确与她无关,她不是圣母,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
她有些不敢想下去。
“那可是一尸两命!还请云娘子看在我的面子上,援手一把,感激不尽。”李老伍也或多或少听过一些自家妹妹与沈华灼之间的别扭。此时着急得不得了,却也不敢太过于勉强她。
这治病救人讲究本心,最是勉强不得。
“大姐……”小旭软糯的声音响起,沈华灼眼中全是长得眉清目秀的他。
他也是从那么小那么小长大的,如果她这么狠心,只怕会于心不安。
只是……
“我去一趟可以,但是我不一定能帮得了她。”她毕竟不是稳婆,更不是妇产科科班出生。
“只要你愿意去,一定能够帮到她的。”李老伍苍老的面容大大小的印上了各种褶子,看得人格外的难受。
一个人再自私,再自大,也终究都有自已在乎的家人亲人。
而那李香儿却不知道又是何种情形。
“啊……”
一路脚步匆匆,才进到傅家大院里,便听到了划破天际的尖叫声。
“哎呀,不行啊,用力、用力!”
“刘大娘,姨太太她没力气了。”
里面已经忙乱成了一乱。
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丫头,她们端着一盆盆干净的热水进去,很快便又端着一盆盆脏污血红的水出来了。
一看这架势,李老伍更是站不住了,转身就求。
沈华灼不由自主的抬步:“我知道了,我马上进去。”
产房里,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唯恐透进一丝风。
沈华灼刚踏进去,便被迎面而来的一股血腥味冲了出来。
“打开那边的窗户,通风,换气!”她站在门口大声的道。
里面被捂得太厉害,人又多,一个个呼出的二氧化碳都足够把人给弄窒息了,更不用说本就娇弱的产妇。
一众丫环婆子们都愣在原地。
她们都认识她,知道她是云娘子,可是,她们更知道的是这个人跟主子不对付啊。
她是不是想要害死她们的主子?
“听她的。”李老伍站在门口,发起怒来。
傅老爷最是沈华灼的厉害,要知道他儿子的腿全断了,可是她给治好的。
看她们开了一旁的侧窗,沈华灼缓步上前,看清楚李香儿的模样,心头不由一沉。
只见她以一个诡异的姿势仰面躺在床上,呼吸凝重,声声迟缓,好似一个迟暮的老人,再加上她下面是一滩鲜红的血,那模样,触目惊心。
心里再恨那个人,可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感慨生命的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