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好鞋子,走进客厅沙发上坐下来,拿起一杯白开水喝了一口问:“我妈呢?睡了还是出去了?”
“太太今天晚上吃了饭就回房间了,说是有点不舒服。”阿姨说。
“哦”我随口应了一声,心里在想要不要敲门,最后决定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上去一趟,这样的才能把余悠然的话带到,才能知道她会不会质问我关于华远烟的事。
主意已定,我就站了起来,对阿姨说:“我也上去睡了啊,阿姨晚安。”
来到楼上关云珠的房间门口,我犹豫了一下伸手敲了三下门,同时问:“妈,您睡了吗?”
只过了几秒钟,关云珠就应了一声:“没睡,进来吧。”
我推开门走进去,关云珠正的敷面膜,只能看到两只眼睛露了出来。
“妈,我回来了,余悠然接我回来了,他让我和您说一下,哥哥今天晚上不回了。”我说。
关云珠笑了笑说:“他,一周得有三天不回来的,我都习惯了。”
“我听阿姨说您身体不舒服,怎么了,要不要请医生?”我问。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不想在下面跟怨妇一样等你们几个回家。”关云珠眼睛弯了弯说,“不行了,不能多说话,要不面膜白做了。”
“好吧,那我先上去了。”我说。
“先别去睡,等一下。我马上就好,咱们已经很久没好好聊天了吧。”关云珠对我说。
我一听就知道,她要和我聊华远烟的事,马上站住说:“好,那我给妈妈按摩一下。”
“你又不是专业的,再把我这张脸给揉坏了。”关云珠笑了笑说。
她说完以后,马上进浴室去洗掉了面膜,之拍拍着化妆水走了进来,然后开始坐在梳妆台前开始一层一层的做每晚的必修功课——皮肤护理。
抹到面霜那一层时,她看着镜子里的我说:“阿紫,华远烟回来的事是谁和你说的?今天怎么忽然会想到要在华远树的面前问这个?”
我一听就知道,我的试探被她看了出来,索性也不再掩饰,直接带气道:“有人传言华远烟流产是因为您,我不相信,所以想问问华远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想试探一下他。”
“顺便也试探一下我?”关云珠笑了笑,“你呀,现在长大一点儿,连你亲妈都想试试了?”
“不是的,我就是不想相信这些嘛。”我说。
“现在呢?你有答案了吗?”她慢条斯理的打理好自己的脸,问。
我脑子飞快的转着,判断着关云珠说这句话的意思,随后我马上意识到,关云珠的这句话算是变相的承认了这一切都是她做的。于是,我顿了顿问:“妈,为什么?”
她看了我一眼,笑着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头在我身边坐下来:“阿紫,你是不是觉得妈妈这么做可残忍了?”
我犹豫着不知道回答是还是否。
“妈,我到现在都不相信是你做的。”我说,这句话真情实意,发自内心。
她叹了一口气说:“我这么做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你哥。本来准备再等一段时间和你说这件事的,但你既然问起来了,现在说也是一样的。”
我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你现在觉得华远树对你怎么样?”她没讲下去,反而问我一个问题。
“挺好的啊。”我想了想实话实说。
“不仅仅是挺好的,而是非常好,对不对?”她反问。
我点了点头,看着她,不明白她这样说是为了什么。
“不仅非常好,而且对你规规矩矩的,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关云珠又说。
她越说我越迷糊,她说得没错,华远树现在对我是这样的,真的是很规矩和尊重。
“现在谈恋受的男女,哪一个能做到他这样的?”关云珠又问。
我听得一头雾水,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妈,您就直说吧,把我绕晕了。”
她笑了笑说:“好吧,你自小没接触过这个圈子,不知道联姻在这个圈子里的重要性,我就直说了。”
联姻两个字让我听得一激灵,狐疑的看向关云珠。
她继续说道:“是你想的那样,华远树这样对你,就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上门提亲,他需要和你结婚的原因是,你哥哥和余悠然在香港的势力。说白了,他看上的是你哥在香港合作的那个人,只不过那人对他不感兴趣,他希望借你,把这一层关系弄成事实。”
我再傻,再不了解香港的情况怎么样,现在关云珠这样一说,我也就知道了。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反应,原来不是我想的为了给华远烟出气,而是为了更大的目的,怪不得今天晚上,他制止华远烟的动作做得那么坚决。
“听明白了?”关云珠没再细说下去,问了我一句。
“那……那……”我说了半天,没说一句完整的话。关云珠看着我结巴,也一个字都没说,我那了半天,最后说:“我知道了。”
话都说到这一步,我还能说什么,继续说着华远树的好吗?
可是,如果我真的听了关云珠的话,以后就要离华远树远远的,那我接近他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明白了,就去休息,以后和他保持距离,你可以看看,最多一年,华家就要倒霉,能把以前挣来的资产留下一半都是好的。”关云珠说。
“那他如果对我并不只是利用呢?如果是真心的,我和他在一起了,对家里有什么伤害?”我问。
关云球看着我说:“一开始就是有明确目的的,你怎么能相信他的真心?”
我又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时候我说不出话才是最正常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程紫对于家的重视,如果不重视早就直接反驳了。
我的沉默换来了关云珠的好感,她语气放柔下来,对我耐心的说:“你再想想,咱们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有点理智。”
“嗯。”我应了一声。
“好了,先上去睡,我不是让你马上就和他断了联系,只不过要保持距离了。”关云珠又说。
我回到房间觉得自己特别郁闷,特别有失败感。
他们这些人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我做点什么都能被一眼识破,华远树如此,关云珠也是这个样子。和他们比起来,我跟个傻子一样。
我原本是要问关云珠为什么要把华远烟搞流产的,但是没问。可,即使没问,从她和我说的那些话里我也能想到是什么原因了。华远烟如果真的生下了程墨的孩子,那以后就更是扯不开的关系。
我想了半天,不知道是不是从信关云珠,让华家自生自灭。但转念一样,我如果现在放弃了,就等于放弃了我自己的孩子。
我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样想了一会儿也没什么主意,就直接睡了。
到了后半夜,我睡到正香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马上翻身起床,拿起手机看了看,余悠然打过来的。
“余哥,怎么了?”我知道他不会无故的给我打电话。
“你来趟医院,解放军总医院。”余悠然在电话里急促的说,“程墨被人打伤了,很严重,你先过来,不要惊动你妈妈。我通知了你老爸,他的意思让你来医院先盯着。”
“好。”我马上就彻底清醒了。
但是,程墨被人打简直就是新闻,他那么横那么厉害,有谁能打得了他?
我尽量小声的和余悠然说电话,他好像还有什么事要忙,简单说了一句:“你过来再说。”然后挂了电话。
我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轻手轻脚的拉开了门。在路过二楼楼梯口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关云珠的房间静悄悄的,应该还在睡觉。
我松了一口气,麻利的出门,发动车子直接往解放军总医院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