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里,清宫剧里的嫔妃都好似戴着一种木板子制成的头饰,上面缀着大花,两边垂着穗子,听妈妈说那叫旗头,也叫大拉翅。
可是进宫以来,没见人戴那种东西,妃子们戴的叫钿子,其制以黑绒及缎条制成内胎,以银丝或铜丝之外,缀点翠,或穿珠之饰。钿子前如凤冠,后加覆箕,上穹下广;将头发分两缕缠绕其上,再插上扁子、簪子、花等饰物。
花盆底的鞋和现代的高跟鞋又不一样,跟在鞋中央,穿着不容易掌握平衡。听王嬷嬷说花盆底是因为过去满族妇女上山采野菜、香菇时,在鞋底绑块木块,防止蛇虫叮咬转化而来的。少数民族的风俗我不懂,所以我也不跟着抬杠,别说一小块木块,就是踩个高跷,也挡不住蛇爬上去。
我偷偷折了一根嫩嫩的桃枝,在嘴里咬了一口,一股清甜的味道在嘴里淡淡地荡漾开,夜晚寂静无声,忽然前院一阵吵闹,隐隐传来哭声,紧接着乱了起来。
乾隆放开绕在我腰上的手说:“晚上不睡觉,这会儿闹什么?朕看江秋波虽然为官还算清明,但却治家无方,连个女人也管不住。”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怕乾隆当真心血来潮管起人家的家事,管好了还行,管不好万一闹出人命可不是玩儿的。那个大夫人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但实际上却个性刚强,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主儿。
好劝歹劝将乾隆劝进屋,临进房的时候,他竟想往我的屋拐,看他耍赖的样子,我实在哭笑不得,连推带劝把他打发走了。刚躺在床上,闻着他在我衣服上残留下的那股淡淡的檀香味,外面的吵嚷声竟然越来越大,时起彼伏,隐约约听有人喊救下了。
看来是大小夫人们为了一个男人的爱而开战了,封建王朝的一夫多妻制给多少女人的心灵蒙上了阴影,我也将是这个制度的受害者。猛然想到皇后,发觉她才是应该得到最多爱的人,而她人前的大度,人后的辛酸,乾隆是否能理解。
第二天一早吃饭的时候,江大人满脸含笑地走进来,从他苍白的脸和不经意间带出的疲惫看得出他昨晚折腾了一宿。乾隆很欣赏他的待客之道,家里出了事,仍不忘招呼客人。我们也是时识务的,吃过饭,收拾行装,江府台亲自将我们送到江宁城外,他虽然前呼后拥,看在我们眼里却好像单人独骑一样落寞。
乾隆坐厌了车,和侍卫换马,又另挑了一匹温驯的桃红马让我骑,但再怎么温驯它也是马,我还没跨上马背,腿就开始哆嗦。弘昼笑话我说:“小魏子,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你怕这个?”天不怕地不怕,两天之内都对我说两遍了。
我一咬牙,在乾隆的拉扯中总算爬上马背,用手死拽着缰绳,生怕拽不住就从马上掉上来,行了不到五里路,全身是汗,手也疼,屁股也疼,原来骑马竟是个力气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