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后退两步,围着我转了两圈说:“那你问问看,朕六岁进尚书房,天文地理无所不知,能让你问住了?”
我心里说你就是博士后的料,也未必能一下子回答我的问题,我清清喉咙说:“三道题,万岁爷答对了,奴婢任凭万岁爷发落,如果万岁爷答不对,可要兑现诺言,万岁爷可是金口玉言。”
我故意愁眉苦脸地说:“万岁爷,如果您会,也要装着不会,否则奴婢断手断脚的,怎么服侍万岁爷。”
乾隆不耐烦地说:“少哆嗦,快问吧。”
要的就是你浮燥,我笑逐颜开说:“请听题,有一只牛在吃草,它的头冲北方,请问万岁爷,它的尾巴冲什么方向?”这题太简单了,如果在现代,几岁的孩子都能答出来,可是在这个时代,我还是有把握。
果然如我所料,乾隆想也不想冲口而出说:“这还用问,当然是冲南方,这么简单的问题,只有你这种蠢才能问出来。”
骂吧,你骂得越狠,才更能显出我的聪明才智,等他说完了,我插了一句:“万岁爷见过牛吗?”
乾隆正想再训我两句,听我一问,怔了一下说:“怎么没见过?”
我嘻嘻笑了笑说:“万岁爷,您见过牛尾巴有横着长的吗?奴婢见的牛尾巴可都是冲着地的。”
乾隆一怔,随即在我头上来了个暴栗说:“哈哈,有点意思。如果你真能连夺三魁,朕就赐你一块免死金牌。”他俯身又在我耳边笑着说:“朕可不想杀你,即使你捅点篓子也无伤大雅,一块金牌只不过几两金子,不值什么!”他还挺大方的。
他的手劲挺大,敲得我脑袋生疼,我用手揉着头,乾隆的智商我不敢低估,第一题让他熟悉套路,第二题出起来就难了,既不能太难,也不能太简单。对他来说,太难的好答,太简单的也好答,虽然金子不值钱,但是我的脑袋值钱。
空中一阵鸟鸣,十几只鸟落到院内的树上,我跳到乾隆身边,指着树上的鸟低声问他说:“万岁爷,树上有七只鸟,如果您弯弓搭箭射中一只,树上还剩几只。”
乾隆笑眯眯地看着我,双手微曲,我以为他又要敲我脑门,连忙离他远些。他轻笑一声说:“朕又没有带箭,怎么知道。”
我怕大声说话惊走了树上的鸟,很轻声地说:“又不是真的要您射鸟,鸟是国家重点保护动物,不许随便射杀。”
乾隆不知道现代的动物保护法说:“不许随便射杀?谁颁布的法令,朕怎么不知道?”话题真是越扯越远,我没法和他解释。他可能喜欢看我拧眉立目的样子,见我真生气了,笑着用手指比个六说:“朕想应该是剩六只。”
我听他说个“六”字立即来了精神,我是那种喜怒形于色的人。拧起的眉头舒展开,笑容刚爬上我的脸,乾隆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好像不是六只,不知道这些鸟中有几只呆鸟。”说着俯身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随便向树上一抛,打得树枝刷刷做响,树上的鸟儿惊得四散飞开,他笑着说:“原来你们都不呆,只有她呆。”
我相信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既然能答出来,何必让我空欢喜一场?我还以为那道免死金牌已成为我囊中之物,可怜那块即能保值又能保我脑袋的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