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瑛看着古余恨眼里满是萧索,似是触碰了他不希望被人触及的事,江雪瑛一向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还问,什么不该问。(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人多少还是应该有些**,可以在这种寂寞的漫漫长夜拿出来买醉。
现在江雪瑛闭嘴了,虽然她还有很多话要问,例如为何会在紧要关头在她的客房出现然后救了她,可是当她看见古余恨萧索悲怆的表情就把一肚子的问题生生的憋了回去。
酒这样的喝法,就不再是三杯两杯的事了。
巷子深处传来一阵歌声。
“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柳公子,虞美人。
愿与同台饮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歌是醉的,人也是醉的。
江雪瑛眼见一个摇摇欲坠的醉汉,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晃晃悠悠的走到这面摊子。
面摊老板见到这汉子却是高兴的很,想毕这醉汉一定是欠了他不少酒钱面账,待这回一并向这两个人要去。
古余恨看着这醉眼惺忪的汉子,口中喃喃自语道:“百晓生?”
江雪瑛自然是听过百晓生的名号,可却没见过他的人,因为他是一个极为秘密的人。
听说他通晓江湖上所有事。
如果一个人太过不凡,就会特别引起别人的注意,百晓生却是一个平凡的奇人,他不光长相平凡,甚至连性子,举止都与普通人毫无区别。可即使在平凡的人都会有自己的嗜好,而他的嗜好就是嗜酒如命,可在这漆黑的巷子里又有多少嗜酒如命得醉汉!
所以江湖上能认出百晓生的人并不多,所以他活到了现在,一个人如果知道太多的事,往往会早死,这是一个已经成了规定!
江雪瑛眼前一亮,因为她满腹的问题都会有答案了,而能回答她问题的人,自然是百晓生。
百晓生坐到了江雪瑛的旁边,对着老板又叫了三斤高粱,然后酒倒了下去。
江雪瑛看着这么一个醉鬼,秀美微微一蹙,对着古余恨说道:“这就是那个百晓生?”
谁知这时百晓生突然支起脑袋,抻着脖子说道:“我是叫百晓生,却不知你问的那个百晓生是哪个百晓生。”
他拿起面摊子老板送上来的高粱酒直接就往下倒,江雪瑛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喝酒的人。
江雪瑛笑着对张进酒说道:“晚辈想请教前辈几件事?”
百晓生也不答她,自古自的喝起来。江雪瑛倒也不生气,对着百晓生拱了拱手,问道:“前辈可知江湖上近几日出了一个奇人,连败数个高手,其中有南省十三帮总瓢把子马如龙,还有,呃……还有……”
她瞟了一眼古余恨,又接着说道:“还有柳公子古余恨。”
百晓生侧过身看了一眼江雪瑛,迷迷糊糊地说道:“你问他就是了,他们交过手,你又何必问我?”
谁知百晓生这话刚出口,就感觉身边呼呼一阵劲风,古余恨早已不见踪影。
骄傲的人总不愿意被人提起自己伤心事!
百晓生叹了口气,说道:“这柳公子也是个执着的人。”说罢有自顾自的大口喝起酒来。
江雪瑛眼睛呼噜一转,嗤笑道:“我道百晓生是个温文儒雅德高望重的智者,就像江湖上传的那样神乎其神,哪知如今一见却是个沽名钓誉的烂酒鬼!”
百晓生并为生气,仰天大笑,对着江雪瑛说道:“江湖人人都说我通晓世间之事,却不知我是个整日买醉的懒匹夫!”
江雪瑛见激将不成,对着百晓生嫣然一笑,说道:“可我却看出了端倪。”
百晓生问:“什么端倪。”
江雪瑛忽的拿起酒坛,喝了一大口,说道:“我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今晚才知道这世上没有白喝的酒这个道理,你说我笨不笨?”
百晓生说道:“不笨,世上人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可真正懂得这道理的人又有几个?”
江雪瑛明亮灵动的眼睛又是呼噜一转,接着说道:“那前辈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了。”
江雪瑛忽的起身,对着百晓生拱了拱手说道:“后会有期!”
这下百晓生急了,嘴里的差点喷出的一口酒又使劲咽了下去。
他笑了,笑的比江雪瑛都灿烂:“哎呦,江小姐,虞大美人,你可不能走啊!”
江雪瑛也笑了:“我一来不欠你钱,二来不欠酒家的钱,三来腿长在我的身上,我为什么不能走?”
如果江湖上有人看到百晓生此刻的窘境一定会笑掉大牙。
又有谁知道百晓生会缺几坛酒钱。
百晓生皱着眉头,似是死了全家一样,对着江雪瑛说道:“我一来身上没钱,而来欠着酒家酒钱,三嘛……”他看着江雪瑛嘿嘿一笑:“三嘛,嘴长在我脸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江雪瑛笑了,百晓生也笑了。
江雪瑛又坐回了凳子上,与江雪瑛同时坐下的还有三大坛高粱酒。
江雪瑛喝了一大碗对着百晓生说道:“那人是谁?”
百晓生沉吟了半刻,眼神里闪过了一抹光,淡淡地说道:“他确实是个不出世的奇才。”
“三个月来,败在他手下的高手已不下十人,马如龙,古余恨又能算的了什么!”
“你以为马如龙的斧子是被他打丢的?”
“马如龙的斧子是他逃命是自己丢的。”
“因为那人连刀都没拔,一招就破了他的左斧右刀!”
“可古余恨到是难得的恨!”
他喝了口酒,看着满天寂寥的星星,一声长叹:“自古多情空余恨!”
江雪瑛说道:“古余恨如何难得?”
百晓生道:“江湖上谁不知道古余恨的痛处。”
江雪瑛急复道:“琴芙蓉?”
百晓生说道:“善才服琴瑟,秋娘妒芙蓉。”
“他二人就在花船上交手,交手前琴芙蓉就在古余恨的怀里。”
“两人都是绝世奇才,只要有一丝破绽就足以分出胜负。”
“而古余恨却直接输掉天时地利人和,所以必败。”
八月十五,深夜,风中夹杂着水的味道,渡头,风吹柳岸,阵阵波涛。
江雪瑛走向那用木板搭成的简易渡头,看着河面随着秋风而起的波纹,月光悠悠,波光粼粼,心情复杂。
秋风是凉的,秋夜也是凉的,就连她那把刃如秋水的剑也是凉的,可更让江雪瑛心里发凉的是一双眼睛!
一双明亮,深邃,坚韧的眼睛。
江雪瑛还看到了一把刀,一把用破布包裹着刀鞘,却露着森森杀气的刀,只有极为锋利的刀才配有的杀气!
那把刀看起来并不像马如龙的大耳连环刀那样厚重,它看起来薄得就像漂浮在天地之间的一片柳叶。
江雪瑛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刀,她只感觉这把刀还未出鞘就给她带来前所未有过的压力。
这种压力简直让任何一个与它和它的主人为敌的对手都失掉自信。
江雪瑛只感觉他是一个悲怆萧索的人,就像关外冰冻的雪峰,寂寥的戈壁,一匹孤独的狼。
他整个人静的就像与涛涛江水绵绵黑暗连在一起。
有一瞬间他就像一把刀,一把浑然天成屹立在天地之间的刀。
她忽然想起百晓生在喝掉最后一坛酒之后对她说的话。
“如果我告诉你他在哪,你一定会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认出,他是那个天上地下极为少有的人!”
他是谁?
江湖上的人只知道他叫阿飞。
可江湖上没人知道他的来历,身份,门派。
人们只知道他横空出世,更是连败了数个高手。
江雪瑛笑了,或许江湖上也只有像江雪瑛这样的女妖怪,在认出他就是那个三个月内连败江湖上十大高手的漠天清才会笑得出来。
她拔出手里的剑,那把剑杀气并不逊于阿飞手里的刀。
阿飞只感觉一股剑气扑面而来,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为何对他下手,为何要杀他,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谁。
他微微皱了皱眉,那股凌厉清冷的剑气似乎要穿过他的眉心。
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阿飞不见了,江雪瑛没有看清他是怎么不见的。
她回过身,发现阿飞依然站在渡头上,面对着茫茫江水,接着他纵身一跃,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在江面上点了两点就落到了距离江面十几丈的渔船上。
他甚至都没有理会这突如其来的女子,在他眼里看着悠悠的江面,江面摇曳在漆黑的夜里,夜已寂寥。
江雪瑛道:“你怎么不还手?”
阿飞道:“我不与女人动手。”
江雪瑛道:“那你也不问我为何杀你?”
阿飞道:“我不必问。”
江雪瑛笑了,她觉得阿飞很骄傲,骄傲的人必定大意。像这种不与女人动手的男人她见多了,她觉得阿飞与别的男人都一样,有的蠢得像个木头,殊不知女人就是利用男人这个弱点要了男人的命!
只见一道寒森森的剑光又一次向着阿飞划过去。
她的剑招很美,她笑得更美。
她用的是七十二式剑舞里最美丽也最毒辣的一招,她相信这世上没有哪个男子能抵挡住她惊心动魄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