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温良夜的话,元思雅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脸色苍白得仿佛一张白纸,眼睛紧紧地闭在一起,涌起的褶皱盛满了泪水。
他总是会戳到她的痛处,让她无法反驳,却又不甘认命。
她知道眼下是绝望,是谷底,但她还是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奢求,奢求自己今后会有向往的自由。
但是,好像没有了。
好像,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她像是被抛像了一个无底洞,除了黑暗,只有漫无边际的冰冷袭击着她,她一直往下坠落,好久好久了,还没有到底。
是求死不能的绝望。
“一切是由我开始的。”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眼泪浸泡过了般,“那就……由我结束吧……”
说着,她慢慢地放松,脸上的褶皱渐渐铺平,表情是死寂的颓丧,仿佛生无可恋了般。
看着这样的元思雅,温良夜没有任何办法。
他有一千种办法怎么和温靳辰斗,却想不到一种比较有自信的办法来对付元思雅。
也许,是他一开始就用错了方式,导致他现在得不到他想要的。
那就毁灭吧!
等到温靳辰不在了,温家由他做主,他囚禁这个女人一辈子,让她当他的女人,又何妨?
……
而此时,元月月和温靳辰离开医院之后,两人坐在车里,气氛显得特别沉闷。
由司机开车,温靳辰握着元月月的手依旧没有放开,但他的视线却并没有落在她身上。
他望着窗外,黑眸里一直流窜着烦杂的情绪,吐气粗粗的,周身张扬着汹涌澎湃的冷意,压迫着每一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元月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以她的角度,只能看见温靳辰的侧脸,完美的轮廓勾出坚毅的弧度,却怎么看都让她心疼,不忍再单纯的欣赏他的帅气。
她几乎一直都在忽略他的内心世界。
这个傲娇又霸道的男人,从小也经历过很多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他的童年,有的也都是悲痛的记忆。
而他却一直表现得很优越、很强大、很凶悍,而且,很无所谓。
但那些,不过都是他表露出来的伪装啊!
他没有那么不可一世,他也会有伤心,会有不想对别人提起的事情,尤其是,他也有无论怎么处理,都处理不好的伤口。
眼眶渗出些些地湿润,透过模糊的泪眼看他,她的心像是被针扎过一般的疼。
她真不是个好的妻子,从来就没有真正为他分担过什么,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可以做更多。
“对不起。”她轻声喃喃,“对不起……”
温靳辰的眸光一动,从自己烦乱的思绪里回神,回眸,看着元月月,她正一脸悲伤的望着他,见他转头了,她忽然就扑进他怀里,稳稳地抱着他。
她张开嘴,有话想对他说,却觉得,在此刻,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
人在最难受最难受的时候,需要的,也就仅仅只是一个拥抱,一个无言却又温暖的安慰吧!
那么,她就这样抱着他好了!
她挺直了胸膛,想要当他的依靠,哪怕自己是瘦小的,也要让他依靠。
温靳辰低眸,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子,似在努力装出强悍的模样。
他的唇角向上一勾,露出一抹舒心的笑,紧接着,抬手,将她也抱住,紧紧的,让她贴在自己怀里。
这个傻瓜,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让他感动。
心里的那份一直都放不下的痛苦,因为有她的存在,而变得不再那么噬心,终于有个停靠点,可以供他稍微休息一下了。
感受到温靳辰的依靠,元月月眯起眼睛笑,像月牙儿那般迷人,心中是欣慰的。
“想吃什么?”元月月小声问,“我给你做啊!”
温靳辰挑眉,语气淡淡地发问:“什么都可以吃吗?”
元月月一愣,当即将温靳辰推开,来回打量了他一圈,总感觉他想吃的对象,是她。
这个男人,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跟她佯装出一副无所谓、没有受伤的模样呢?
又或者,吃她,真的能让他心情变好?
将两种可能性在心里都仔细想了一遍,她做出一副思忖的模样,再点点头,似乎是做好决定了,才说:“吃吧!虽然我没有唐僧肉那样的功效,但是,要清蒸或者是油炸又或者是爆炒都随便你!我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她冲他挤了挤眼睛,再甜甜一笑,就闭上眼睛,一副等着被下锅的表情,却很没有违和感的,是享受又幸福的表情。
温靳辰来回打量了元月月一圈,实在是受不了她描述的那个恶心的画面,很嫌弃地看了她一圈,又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的笑声从胸膛溢出,沉沉的,轰隆隆的,格外悦耳。
“你呀!”他点了点她的额心,在她睁眼的那瞬间,他凑唇而下,直接吻住她的唇。
她心下一惊,第一反应是斜眼去看开车的司机大叔。
被别人看着接吻,她可没有那么强悍的承受能力啊!
温靳辰的眉头微微蹙起,实在很不爽这个女人在接吻的时候还不认真。
他将头一偏,挡住她的视线,趁着她惊慌的空当,立即撬开她的贝齿。
元月月呆愣着眨了眨眼,在心里叹息了声,随即,轻轻闭上眼,仰起头,以便更好的接受他的亲吻。
耳边传来唇齿相碰触的暖音,全身的热量仿佛都涌到她的脸颊,热得她快要爆炸了。
温靳辰抱着元月月的力气越来越紧,吻她的动作也越来越急,浑身的热量到处乱窜,在他体内猖狂地咆哮着。
很多事情,他都没办法告诉她。
尤其是元家可能是温良夜那一边的事实,他不能告诉她。
他当然可以排除她的嫌疑,她是什么样的人,他从来不怀疑。
她是他生命中的意外,是他不愿意放手的意外。
如果仅仅只是元嘉实从中作梗,事情还好解决,可偏偏,现在又加入了李椿。
他不由去想,当初,元嘉实以元月月为人质,送走李椿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现在再仔细想想,绝对不会是元嘉实向他坦白的那些。
这里面,肯定有他暂时还不知道的事情,而具体是什么,只能慢慢查。
但他知道,他和她之间迟早会面临事实全部揭晓后的局面。
一方是她的生父、是她的养母;一方是她的丈夫,是她要托付一辈子的人,无论她选择谁,心里都不会再像此刻这般坦然了吧?
而偏偏,两全其美的办法,还没有,她必须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