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元月月此刻的状态,温靳辰的黑眉向上一挑,墨色沉静的眼眸里掀起些些地嘲讽——在她心里,究竟有多怕他呢?
既然怕得要死,每次又还反抗他?
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退去了很多狂躁的冷意,薄唇微掀,他冷声发问:“刚才在叶芷瑜家,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虽然心中有愧疚,但被这样明白地提出那个“错”字,提出的人还是他,她的眼睛都瞪圆了。
“我做错了什么?”她不自觉地提高音量。
俏丽的小脸立刻就落满阴霾,胸口来回汹涌的愤懑更是堆积,脸色都跟着由白变红。
他要么不开口,开口就说的是叶芷瑜,是打算在她面前证明他对叶芷瑜的爱有多深吗?
他怎么就不问问,为什么她会和叶芷瑜大吵,就直接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她了吗?
冷光微斜,阴冷的气息更甚,“仔细想想。”他醇厚的嗓音带有压迫的命令。
元月月则更加来气。
她跑去叶芷瑜家是想解决三个人之间的问题,没有任何坏心眼,可现在,她却被冠以“做错事”的罪名?
“我不就是看着比你心爱的女人强悍吗?说吧!她又怎么了?为什么会躺到床上去?”她粗声粗气地发问。
而且,叶芷瑜看起来那么憔悴,既然他担心,就留在那儿照顾她啊!
离开那儿,却跑来找她算账,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找她算账这种事情,难道很紧急吗?
温靳辰危险地眯了眯眼睛,瞥着元月月无辜又郁闷且气愤的神情,他缓慢地哼了声,逼人的狂妄魄力顿时迸射开去。
“月儿。”大掌握成拳头,粗硕的青筋一直顺着向上蔓延,“在叶芷瑜家的时候,你亲眼看见她生病不舒服了,却还是要和她对着干,甚至当她倒下之后,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意孤行地准备离开,就真的没有一丝悔意吗?”
“……”
“你怀疑她是在假装,可毕竟只是怀疑,在你没有证据的时候,大不了就是站在一旁观察,而不是那么咄咄逼人地要她继续给你一个交代、一个说法。”他沉声,“当时那种情况,如果她真出什么事,你有脱不开的责任!”
说着,他再补充一句:“我希望你能永远保持一颗善良的心。”
面对温靳辰的连身质疑,元月月的心“咯噔”一跳。
想起叶芷瑜的模样,她当然会愧疚。
只是,有些愧疚用在对自己不利的人身上,是不是太多此一举?
但现在想想,如果叶芷瑜真的出事,那就是被她气死的,就算她不用负法律责任,这辈子也会良心不安。
元月月越想越觉得后怕,如果当时不是温靳辰在场,她还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呢!
她好疑惑,自己分明不是那样的性子,怎么在面对叶芷瑜的时候,就总是会无缘无故的烦躁呢?
偷看了旁边这个男人几眼,她小声发问:“她……生病了?”
而且,看起来,叶芷瑜还病得不轻。
温靳辰没有回话,眉宇之间的深邃更多,冷峻的面皮微微扭曲。
元月月的心蓦地一沉,鼻头酸酸的,眼眶里涌出些些地湿润,很快就被风干。
“对不起。”她诚心道歉,“我下次会注意。”
注视着她此刻柔弱的不安模样,他心尖微疼,空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将她的手掌包成拳头,尽情疼爱。
“你要保持警惕的心,但不要因为你的警惕而害人。”他柔声,“过好你自己的生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交给我处理。”
她随口应声,依旧是有气无力的柔弱。
她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些些的失望,是纯粹针对于她的失望,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她是信任又放纵的。
她知道,她在叶芷瑜家的做法让他寒心了。
她愧疚又懊悔,哪怕叶芷瑜是在故意激她,她也不能就这样上当受骗啊!
她的脑子里一团乱,郁闷地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再说了些什么,她也只是敷衍着回答几句,没有再和他聊天的意愿,漂亮的俏脸上没有一丝生机。
回到别墅之后,元月月将自己关在卧室,好半天都没有出去。
桂姨觉得不对劲,走到书房去,看着在忙公事的温靳辰,送上一杯牛奶,启唇,想说什么,又觉得不该打扰少爷工作。
“有事?”温靳辰主动出声。
他连眼睛都没抬,依旧专注于手中的合同。
这又是一份和元嘉实签订的合约。
自从他将女儿嫁进来之后,前前后后地,温、元两家公司有不少合作,而且,每次都是温家直接让便宜给元家捡。
温远候对此颇有不满,好几次都勃然大怒,质问温靳辰现在究竟还有没有商业头脑。
温靳辰的食指在书桌上敲了敲,看着眼前这份新合同,他的唇角向上微微扬起,带有一抹冷漠的弧度。
“少奶奶在房间里面待很久了。”桂姨轻声,“少爷是不是……要进去看看她?”
温靳辰这才抬眸,看了眼时间,她反省了五六个小时,也该差不多了。
收好合同,他起身,抖落因公事而升起的疑虑,走到主卧去。
卧室里,元月月趴在床上,将头埋进被褥,无所事事地沉沉叹息。
她想看书,要准备接下来的期末考试,可是,对着书本她就烦躁地想将书撕了、烧了,提不起任何兴趣。
她也想放松地玩几把游戏,可平常很能激起她**的游戏眼下怎么玩怎么觉得白痴,还没玩三分钟,她就将手机扔了。
她想打电话找龙笑容聊天,但想了想,又不知道自己能聊什么。
总之,她就是好烦躁、好郁闷,好无聊,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温靳辰打开门,看着那团在被褥里的东西,黑眸一敛,大步走过去,掀开被褥,抽手爽快又无情。
忽然迎接到光亮,元月月呼吸一窒。
尤其是对视到那双凛冽的眼眸时,她眨了眨眼,心跳慢了好几拍,再偷偷地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动作很大的突然就躲到床角去——夜已深,夫妻两人,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