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于洋跟着纪默宇身后到了安若曦所在的餐厅。
“真是对不起,阿姨,我为今天的事跟您道歉。”纪默宇之所以要赶过来也是为了跟龚爱华道个歉,就算安若曦能理解他,但是对于一个安若曦的母亲来说,安若曦在纪家所遭受的不好待遇,龚爱华肯定比安若曦更难过。
果然,对于纪默宇前来道的歉,龚爱华表现出来的自然是冷漠,她冷哼了一声,坐在位置上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纪默宇,“你说你不喜欢女人就跟家里直说,为什么要让我们家若曦背这种黑锅?现在好了,连我这个当妈的也要看你们家人的脸色。”
“……”纪默宇一脸自责。
“对不起对不起,”于洋在旁边帮着道歉,因为他从小跟龚爱华认识,所以这个歉道的更像是是一个孩子在跟妈妈撒娇,他亲热地坐到龚爱华身边说道,“这事都怨我,是我故意胡说八道。”
于洋的“嘻皮笑脸”让龚爱华故意崩着的脸露出了一丝笑意,她斜睨了于洋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哼,我还不知道你是在胡说八道。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我已经打电话给你妈了,到时候看你妈怎么收拾你。”
说完她换了一副轻松的模样让纪默宇坐下。
“默宇,你也不要自责,阿姨知道你也不想这样。你今天带若曦回家吃饭也是表明你的一个态度,这让阿姨很欣慰。”
纪默宇没有想到安若曦的妈妈会如此深明大义。
龚爱华继续说道,“其实我到你们家之前也料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是,像你们家这样的身份、背景怎么会看上我们小地方来的人……”
“不,阿姨,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跟爸爸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这个阿姨知道,你上学那会不是帮阿姨扛煤气罐就是帮阿姨扛米,像你这样的孩子自然不会秀自己的优越感,可是你家爷爷跟你家那个姑妈不喜欢我们家若曦是事实。”
“阿姨,其实您根本不用在乎他们的意见,我今天带若曦回家吃饭只是想让家里的人认识一下若曦,还有就是告诉家里人我的选择罢了,跟谁交往跟谁结婚我不需要任何的允许,他们也根本就左右不了我。”
“说的没错!”于洋在一边附和,“再说我姑姑跟姑父可是非常喜欢安若曦的,这投反对票的也就是他爷爷跟那两个姑妈,默宇是不会理会他的两个姑妈,而且他两个姑妈之所以投反对票根本就不是因为安若曦是小地方的人,她们是另有所图。”
龚爱华一听另有所图连忙就问,“什么另有所图?”
“当然是恒星集团。”于洋朝龚爱华眨眨眼,“如果默宇不是恒星集团的总裁,你看她们还会不会过来管闲事,阿姨,她们这是见不得自己得不到东西被别人轻而易举的得到,红眼病罢了。”
纪默宇不太喜欢自己家的家事被人拿出来说,他喊了一声表哥,让他不要继续再说下去。
“家里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他跟龚爱华保证,“阿姨,请您相信我,我不会让安若曦受一点委屈!”
“我相信你。”龚爱华说道,“不过我们家若曦明天会跟我一起回蓉城。”
“这么快?”纪默宇有些不舍地看着安若曦。
安若曦朝纪默宇微微一笑,“我本来就该回去了。”
“可是……”纪默宇伸手牵过她的手,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别依依不舍了!”龚爱华看了一眼纪默宇,“等你说服了你们家爷爷,我会让你跟我们家若曦见面的。”
吃完饭送安氏母女回酒店时,于洋在旁边偷偷地对纪默宇说道,“我怎么觉得安若曦妈妈有点像拆散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
……
第二天,纪默宇帮安若曦收拾好行李,然后送她跟龚爱华上了回蓉城的飞机。
这一天他没有回公司上班,而是带着助理赵卓洋去了南非。
这一去就是一周。
恒星集团总裁毫无征兆地不知去向,公司高层就把电话打到纪非骁这里。
“董事长,总裁一个星期没上班了。”
纪非骁正在自家游泳池里游泳,听说纪默宇一周没上班连忙问,“他人呢?”
“不知道。”
纪非骁想想,至从上次家里不欢而散后,纪默宇也有一周没有回来,看样子这家伙是离家出走了。
哈,二十八岁的家伙玩离家出走?
纪非骁挂了电话从泳池出来,进屋上楼问老婆于美,“儿子有跟你说他要去哪里吗?”
“没有啊,怎么了?”
“这小子不知道跑那里去了,一个星期没去上班。”
“散心去了吧,”于美回答的漫不经心,对于儿子纪默宇她是了解的,他压根就没有把老爷子跟他姑妈反对的事情放在心上。
当年,老爷子那么反对他去青岗镇上学,他还不是去了。
老爷子在屋里闹又能怎么样,监护人这一拦写的可是她于美这个妈妈。
所以这次,他也许是不想待在帝都出去玩去了。
那个安若曦不是回去了吗。
“你怎么不着急?”纪非骁看老婆漫不经心的样子,忍不住问。
“我着什么急?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于美瞟了一眼丈夫,“再说了,现在他女朋友回去了,丈母娘也得罪了,要是我,我也会离家出走。”
“可是他还有公司呀,怎么能一声不吭地就不见了,怎么也得跟我们说一声。”
“老公,你儿子都二十八了,心情不好出去走走还要跟我们家里说一声,这说了能走得出去吗?”于美切了一声,“我们家默宇就是可怜,上个学要管,交个女朋友也要管,这不上班又要管,他这是过得他的人生还是你们纪家人的人生?”
“我这不是着急儿子的安危吗?”见老婆发了脾气,纪非骁马上软了态度。
“放心吧,我儿子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寻短见的,你什么都不用想,穿上衣服去上班。”
“这不是坑爹吗?”纪非骁气呼呼地丢下一句,转身去更衣室换衣服。
看来他的环球旅行的计划要泡汤。
纪非骁换好衣服下楼时,老爷子正溜完狗回来,他见纪非骁穿的正式连忙问,“你干什么去?”
“去公司。”
“嗯。”老爷子很满意,“你是应该经常去一下公司,看看默宇这小子究竟在干什么,怎么几天都不回来了。”
“他那是几天不回来,他是压根就没去上班。”
“什么?”老爷子一惊,“默宇没去上班,那这些天公司怎么运转?”
“所以我才要过去,公司的高管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说有一大堆的文件等着签字。”
“他人去哪里了?”
纪非骁耸耸肩,“不知道。”
“你……”老爷子急得团团转,“你们是怎么管儿子的,他几天没去上班你们都不知道?”
“爸,我们现在能管他吗?”纪非骁笑着说道,“上次家里闹得那么不愉快,人家安家姑娘连饭都没吃就走了,我们那有脸去管教他!教他为人处事要尊重他人不能玩失踪?可是我们尊重了人家安家姑娘跟她妈妈了吗?来家吃顿饭,脸拉那么长,还喊来两个姑妈轮翻上阵说些难听的话,要是我,我喜欢的人被这么对待,我早走了,还上什么班。”
“你这是在埋怨我?”
“我那敢埋怨爸爸您,不过我真想不通,您为什么那么不喜欢小地方的人,这门当户对就那么重要?”
“不重要?”纪老爷子反问,“当年星河事件你还没有得到教训,如果你娶了何家的千金,我们会损失几个亿吗?”
“您说的很对,如果当年我娶了何桑,何家就不会突然撤资,我们星河开发案也就不会失败,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们纪家会绝后。”
说完,纪非骁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父亲,“爸,现在的男人,如果靠女人的家族推进自己的事业那叫吃软饭,真正的男人靠得是自己的实力,我们恒星集团在帝都可是no1,压根就不需要吃这种软饭。再说了一个男人连娶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能,活着有什么意思。所以您的孙子去哪里了您就不用操心了,反正一时半会他是不会回来的。”
纪非骁边说边往外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他又来了一句,“说不准他跑到人家安家当上门女婿也说不定!”
说完,他大笑着扬长而去。
气得老爷子在后面吹胡子瞪眼,“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不过,想让他妥协,那是不可能的,他不会让历史重演一遍。
这一次,就算安家那个姑娘挺着大肚子要进纪家的门,他这个当爷爷的也不会同意。
“想让再娶这种媳妇除非我死!”
纪默宇去南非干什么,没有人知道,连安若曦也不知道。她只是在纪默宇出发的那天晚上收到他的一条信息。
“等我!”
就两个字,没有第二句话。
“你说纪默宇去南非是不是跟家里置气呀?”闺蜜黄玲在看望从帝都回来的安若曦的时候,听说纪默宇去了南非,于是问安若曦。
“他不是这种幼稚的人,去南非可能是去出差吧。”
“出差也应该给你打个电话,这一直不联系不像他的风格呀?”黄玲觉得事有蹊跷,“他会不会去南非找什么武装力量来对付他爷爷呀,例如杀人灭口什么的?”
安若曦一听差点把口里的茶喷了出来,黄玲这段时间脑子都琢磨着什么事情,这种脑洞都能开出来。
“纪默宇又没疯,干嘛要找人干掉他爷爷。”
“因为他爷爷不让你们在一起呀!”
“这都不是问题。我相信不管他爷爷再阻拦只要我点头答应嫁给他,我们这个婚照样结得成,其实家人反对不是问题的关键。”
“那什么是关键?”
“是反对过后我的心态。”安若曦叹了口气,“其实我去帝都找纪默宇,初衷并不是想跟他怎么样,我只是想去寻找我失去的记忆。我现在回想我之所以去帝都寻找记忆那是因为我对纪默宇这个人抱有某种我并不知道的执念,我想那可能就是爱情吧,我爱他,真的很爱!”
安若曦转动着手上的水杯把自己的想法一古脑说给好友听,“但是他爷爷这么一反对,我的心里就难过了起来,而我这一难过呢纪默宇就会心疼,他一心疼就会自责,一自责就想着去弥补。我想他一声不吭地去南非肯定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下,重新思考一下我跟他的未来。”
“跑那么远去思考?”
“我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他去南非干什么,挖金矿呀!”安若曦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其实他不用这样的,他们家爷爷反对就让他反对好了,我又不是嫁给他爷爷!”
“对,”黄玲也赞同,“现在只要不是以死相逼,你没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你们去民政局登记又不用他爷爷签字。”
“登记结婚?我还没想这么远。”安若曦实话实说道,“其实我是想跟纪默宇再交往一段时间看看,你看吧我们高中时是好过,但我并不记得了,现在重新在一起我们就相处了几天,如果结婚的话那属于闪婚,情侣间做的一些事情一件都没有做就结了婚,那多亏呀!”
“你还想做什么事?”
“我想做的事多了!”安若曦起来,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记事本,“这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写的,二十件跟男朋友做的事情。”
“你还写这些东西?”黄玲把笔记本拿过来,打开。里面果然列举着二十件要跟男朋友一起完成的事情。
例如共建一个秘密空间,写两个人的秘密日记;一起做甜点一起看日出一起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游行。
黄玲翻了翻,问安若曦,“你是怎么想到要写这些东西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宿舍的女生陆陆续续的就有男朋友,她们晚上在宿舍里聊得最多的就是男朋友为她们做了那些浪漫的事情,我当时就想把饭吹冷了喂给她吃算什么浪漫的事情,我要是交了男朋友一定要做一上结跟她们不一样的,所以就写了这些事情。”
“但是你大学四年并没有交到男朋友。”黄玲说到这里很好奇,她觉得依安若曦的长相不可能大学四年都没有男生追,这不科学呀!
而且安若曦那个时候也不记得纪默宇,她也不可能为了他而“守身如玉”。
“我也觉得很奇怪,”安若曦说道,“其实上大学的时候追我的人很多,有一个学长天天在我们教学楼下等,下雨天送伞天热了送冷饮,可是我就是对他没有感觉。真的,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
“那个学长叫什么,后来有见面吗?”
“他叫黄衦哲,后来碰到过一次,还是在蓉城。”
“啊,就在我们这个地方,他结婚了吗?”
“我没问。”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碰到的?”
“哦,有几个月了,他来我们档案馆借资料,我们就碰到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也分到蓉城,在市公安局档案科当科长。”
“他没有问你的婚姻状况?”
“没有,当天他来查资料,很急的样子,看到我只是吃了一惊也没有说几句就走了。”安若曦说完突然意识到黄玲关注的点很奇怪,“你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如果你没有结婚,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想打他的主意。”
“哎哟,我打他什么主意,我是在想那个黄科长会不会过来追求你,这不是在帮纪默宇分析情况吗?”
“这有什么好分析的,我跟他只是他们家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而已,我又没跟他分手。”
“但是这就是一个问题呀妹妹。”黄玲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跟纪默宇现在要面临两大难题,一是他家人的反对,当然你可以说你不在乎;这第二呢就是你们不在一个城市,他在帝都你在蓉城,直线距离都有一千多公里,异地恋很痛苦的,我就深有体会。”
安若曦听黄玲这么一说连忙感兴趣地瞅着她,黄玲跟大表哥宋玉可是黄玲回到镇上当宣传干事后在一起的,他们不存在异地恋呀!
“你以前有人?”她问黄玲。
“什么叫以前有人,那是在宋玉之前认识的,我大学同学。”黄玲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毕业季就是分手季,大学感情再好都抵不过时间跟距离呀!”
“你以前怎么没跟我说过,我还一直以为你没谈过男朋友呢。”安若曦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在大学期间交过男朋友。
黄玲说道,“我不是怕刺激你吗,当年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可是说好了,要找男朋友就一起找,如果其中一个没找到另外一个也不能找,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
“可是你还是背着我谈了!”安若曦起身就去挠黄玲的痒,“好你个黄玲,我拖成老姑娘都是你害得的。”
黄玲笑着说道,“什么呀,你现在可是把纪默宇这样的大帅哥搞到了手,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说不准就成了科长夫人!”
两个人正在休息室笑闹着,安若曦的同事神神秘秘地过来找安若曦。
“小安,有人找你!”
“谁呀?”安若曦停下跟黄玲的笑闹,问女同事。
“公安部档案科的黄科长,就是上次来我们档案馆借资料的那个。”
我去,说曹操,曹操到。
黄玲在身后捂住嘴笑,安若曦见她不老实连忙拧了她一把。这家伙当着她同事的面笑得如此暧昧不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跟这个黄科长什么呢。
黄衦哲过来找她虽然让安若曦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人都来了,再说都是一个系统的,她也不能不见。
于是安若曦就拉着好友黄玲一起去见了这位曾经追求过她的学长。
黄衦哲只比安若曦高一届,跟安若曦不一样,他没有读研究生而是直接上了班,所以他成为蓉城最年轻的公安分局刑警大队档案科科长,也算是年轻有为。
“学长,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又要借档案吗?”安若曦走到黄衦哲面前,客气地问道。
“不,今天不是来借档案,我上次来还档案的时候听你同事讲,说你生病请了病假,你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哪里不舒服,是头被人砸了。”安若曦笑呵呵地回答,然后跟黄衦哲介绍黄玲,“这是我高中同学黄玲,她在我老家镇上当一名宣传干事。”
“您好!”黄衦哲朝黄玲伸出了手。
黄玲也伸出手,在近距离跟黄衦哲握手的时候她仔细打量了一下他。
黄衦哲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行为举止上来看是那种挺温和的男人,个子不是很高但也不矮,颜值嘛也算得上有型有款,不过跟纪默宇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但绝对是那种放在人堆里能找出来的男人。
没想到安若曦在大学的时候居然拒绝过这样的男人,要不是她现在跟纪默宇好上了,黄玲还真有点为她可惜。
“我听安若曦喊你学长,你跟她同一所大学?”黄玲找话地寒喧了一句。
“我们同一个专业。”黄衦哲回答,目光又落到了安若曦身上,他又重新了问了他的问题,“你说头被人砸了,谁砸的?”
“之前……相亲的一个男的。”安若曦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当着曾经追求过她的男人面说自己被相亲对象给砸了,总感觉有点凄凉。
果然,黄衦哲马上就戳到了她的痛处,“你还相亲?”
“没办法,家里安排的。”
“那个男人现在怎么样?”
“谁?”
“跟你相亲的那个男人?”
“他?”安若曦心想她那知道呀,出了这种事情还打听他干嘛?
“他应该被刑事拘留,我听说你还昏迷了一天一夜,这是故意伤人,你可以告他。”黄衦哲说道。
安若曦又是呵呵一笑,心想黄学长果然是公安局的档案科科长,什么东西都能扯到法律。
但她并不想告,相亲被砸已经够丢脸了,还要去打官司,那不更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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