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这样看我,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顾文看着殷东的表情不对,有些不安的问。
这时候肯定不能说实话,殷东淡淡的说:“我是在看你有多蠢!你竟然想把这种事情说给你妈听,是嫌她心脏太好,不会被你吓死是不是?再说了,你爸在外头的事情,她能知道多少?你让她去查,还不如直接找吴冬林问算了。”
“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说着,顾文朝开车的王海生看了一眼,才想到刚才说的话都让王海生听到了。
殷东说:“海生不会露口风的。”
“说得好像我在怀疑海生一样。”顾文有些尴尬的说,心思被人看穿的感觉真不好。不过这人是殷东,他很快抛开这点不自然,又说:“除了我妈,那我最相信的就是铁山叔了,我下午去找他一趟,也许铁山叔会去找你求证。”
“我知道的也不多,都告诉你了。”殷东说完,又转头对王海生说:“这件事情干系重大,我知道你的口风紧,但还是要提醒你在外留个心眼儿。我没避着你说顾家的事,也是怕你中了别人的套儿,做出伤害文子的事。”
这番话除了是告诫王海生,也是在给顾文解释,为什么要在王海生面前说顾家的事。这让两人都有点疑惑,王海生跟顾家八竿子打不着吧?
就听殷东又说:“你卖渔获也走远点,别总是守着镇里的码头,顾文家里有海产公司,你家的渔获通过顾文家卖出去,收购价比在镇上码头卖高不少。”
顾文顿时明白了,笑了笑。
王海生还没明白,挠着头说:“我以前试过去县里的海产公司联系,不过他们都有固定的供货商,不收零货,说是怕质量出问题。我们白山镇的供货商就是固定的那几个,我们只能把渔获卖给他们,让他们赚差价。”
殷东说:“那是行业内的潜规则,海产公司采购部的人拿了供货商的回扣,当然要找个藉口拒收零货。你让顾文回去打个招呼,以我们村的名义创个品牌,保证渔获都是野生的,上岸就直接送到县里,你看海产公司收不收!”
顾文立马表态:“这个没问题,我现在就打电话让采购部的人明天过来,跟你们村里签包销合同。”
说着,顾文推了推镜框,又笑道:“海产公司就是吴冬林在管,采购部更是他的自留地,我现在算是的动他一块奶酷,正好试一试他的反应。”
“他肯定全力配合你这顾氏太子爷,说不定还会对海生大力拉拢。你不用让采购部的人来村里签合同,就让海生去县里签合同吧。”殷东只想给王海生谋利,话语权肯定要掌握在王海生手里,而不是让村里直接插手进来。
顾文秒懂:“行啊,我跟采购部的人交待,在这里就只认海生了。”
“海生,还不给我们顾太子敬个酒。”殷东笑着拍了王海生一巴掌,小宝也有样学样,一爪子拍过去。
“这绝对是亲儿子。”顾文看得大乐,一把将小宝拎过来,抱在怀里,拿筷子沾了一点酒给小宝尝了一下。
小宝皱着鼻子连连吐口水,然后一扭身子,冲着殷东扑了过来。殷东笑着把儿子接过来,喂他喝了点温开水,开玩笑的说:“干爸太坏了,我们让大金咬他好不好?”
小宝竟然听懂了,小爪子朝趴在地上吃腊肉的大金一拍,接着又指向顾文,啊啊啊的叫了起来。
大金还真是通灵性了,猛的蹿起来,就朝顾文咬去,惊得顾文朝后一仰,不妨连椅子带人一起摔倒,就看到露着白森森犬牙的狗嘴,停在他头顶上方,吓出他一身白毛汗。
“回来!”
殷东忙喊了一声,大金才退开,缩回了他脚边。
顾文狼狈不堪的爬起来,哭笑不得的看着小宝说:“这小子才多大啊,都成了一只黑心芝麻包了。”
“谁让你坑他的。”殷东笑着说完,听王海生他妈又在外面喊上了,就让他赶紧走了。
顾文其实早坐不住了,趁势也说:“我也走吧。”
殷东担心他这么火急火燎的赶回去,会露出马脚,故意笑道:“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吧?也许是我家里发生变故,有些杞人忧天了,我说的,也许只是有人捕风捉影。你明天回去再去查也不迟。”
顾文脸上一直维持的笑容消失,语气沉重的说:“也许你说的己经发生了呢!我现在越想越不对劲了,东子,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觉得我妈对吴冬林的态度都不正常。”
刚才有王海生在场,顾文到底还是有所保留,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担忧,此时,只剩下他跟殷东了,才说了心底话。
这种话,殷东真不好接茬,只是苦笑了一下。不过他也没让顾文晚上走,毕竟大湾村到县里的路不好走,弯多路窄,走夜路很容易出事。
顾文天蒙蒙亮的时候走了。
送他走了,殷东反正也睡不着了,就让大金看着小宝,自己拎了个渔篓往屋前面的海湾里去,打算摸一点鱼虾蟹什么的,弄个麻辣味的下酒。
海湾呈马蹄状,布满了各种形状的黑礁石,在这些礁石间有不少小鱼小虾和螃蟹,村里的孩子都喜欢来这里玩,天热的时候泡在礁石之间的海水中,格外的凉爽。
现在是春末,大清早的天气还很有些凉,殷东却一点也没觉得冷,只觉得海风卷起的浪花打在身上,格外舒爽,索性脱掉衣服,穿一条裤衩就跳进水里。
身体入水时,他忽然有一种鱼入大海的亲切感,浑身毛孔都通透了的舒畅。
他把整个身体往水里沉,直没头顶,无意中睁开眼,竟然发现水下视物竟然纤毫毕现,而这时候在水面上天色不明,还不如在水下视物清晰。
也不知怎么回事,殷东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吹银元的微响,那篇由小贝壳所化的蝌蚪文浮现,形成一个漩涡,牵动水中的气流,涌入他的身体,让他莫名其妙的进入师父曾说过的一种状态——引气入体!
殷东感觉在那种状态只过了五秒,或者更久一点,但绝对没超过一分钟,可事实上,他睁开眼睛看时,阳光己经透过水面射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