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天下的谷雨莲花洞天内
“地主家里,也没有余粮啊!”米贼大哥张瑜双手一摊满脸苦笑道。
“大哥,一听这话,老阴阳师啦!”抬棺人陈青牛眯眼憨笑道。
“青牛啊!大哥知道,你这个小老弟,向来以大哥我马首是瞻,很是会溜须拍马。可是,这一次,你他娘的拍到马蹄子上去啦!”米贼大哥张瑜上来就是一巴掌刮煽过去道。
“玩不起,是不是?”陈青牛可怜兮兮低语抽泣道。
张瑜不再理会他这位,大道注定后会无期的小老弟陈青牛,转头色眯眯望向一旁大道【后会有期】的二妹林雪舞。
“米贼也无米?大哥,您这也说讲不过去啊!堂堂五斗米教,入教神仙钱五斗米,好歹那也是米呀!”二妹尸解仙林雪舞遮羞纳闷不已道。
“我滴个二妹呀!你咋就不开窍呢?五斗米,那也得有人入教,才能有啊!你四下仔细瞅一瞅,偌大个五斗米教,除却大哥我这个孤家寡人,还有个鬼啊!”米贼大哥张瑜扶额垂首自惭形秽道。
力大无穷的挑夫孙庆恩,一言不发,挑着龙门境剑客尹相陡的尸首,跋山涉水千万里,实在是太过辛劳啦!
由于米贼大哥张瑜担心尸首腐烂发臭,会影响自己咫尺物内其他宝器的品秩,便将尸首暂时由四弟孙庆恩挑扶看管。
“老孙啊!在大哥面前,你也别总是一张苦瓜脸,整的大哥日常有多给你气受似的。你说大哥我,可曾欠过你百八十枚小暑钱?”米贼大哥张瑜看他孙庆恩就来气道。
“大哥,你以为小弟我愿意啊!虽然这个家伙是个区区的龙门境剑客,但是人家修行结金丹,他可倒好,私筑龙门。敢问是那位书旗天下栖凤阁内的第一歌姬梁静茹,借给他的勇气吗?”挑夫孙庆恩抚摸着自己双肩上的深深凹痕苦笑道。
“小老弟,你辛苦啦!喝碗水吧!搁大哥这儿,甭要客气拘束,米是没有一粒,可是清水澈泉管饱、管够呀!”米贼大哥张瑜强颜欢笑道。
“我寻思着,搁大哥这儿,也没有客气拘束的机会啊!”陈青牛发着牢骚继续低语道。
随后,三人会意,依次附和皮笑肉不笑了一下。毕竟大哥的巴掌,谁也挨不了几下煽刮的。
气氛有些许尴尬,四人不再言语,决定静下心来,思索一下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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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
“冤家宜解,不宜结?此话有瑕疵,那二人要是一对欢喜冤家呢?解了,岂不是在棒打鸳鸯,作下恶业?”剑客尹相陡的魂魄来回飘荡道。
“有啦!”抬棺人陈青牛打了个惊天响指道。
此惊天响指于人无碍,可是对于正在爬附酣睡,南海诸岛之上的疲蛟而言,真真是五脏俱裂,生不如死的感觉。
可能这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吧!
远隔千山万水的南海独骑郎敖霹,双手抱拳向四哥陈青牛道了一声谢。
疲蛟们也该深刻体会一下,什么他娘的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啦!
“有病啊你!有事没事,打个锤儿的响指,吓死人不偿命!”二妹尸解仙林雪舞柔情似水的一巴掌立马拍打过去道。
“啊!我又死了。”剑客尹相陡魂飞魄散前哀怨道。
究竟是惊天响指误伤了他尹相陡的魂魄,还是柔情似水一巴掌被陈青牛及时躲过,神仙手了他尹相陡的魂魄,意义已然不是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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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肖一柱香的工夫,二妹尸解仙林雪舞,就完整取出了剑客尹相陡体内的龙门。
毕竟一招鲜,吃通天嘛!
“就是这个该死的龙门,愁煞我也!”米贼张瑜双手用力捏碎道。
“大哥,您毁龙门,也就毁龙门。您这顺带毁人家剑客尹相陡的尸首,未免有点儿忒不讲究了吧!”抬棺人陈青牛仗义执言道。
“非也!大哥做的对,龙门残垣断壁,一个不小心砸坏了尸首,怎能够怪责在大哥头上。么得道理!”挑夫孙庆恩阿谀奉承道。
“事就是这么个事,啥也没了,拿啥去见缝衣人柳妹妹?”尸解仙林雪舞摊手无奈道。
“无妨!无妨!纸墨笔砚,速速拿来!”米贼张瑜拉开架子道。
“尹相陡!”
三字一笔勾勒,没有一丁点儿的拖泥带水,大哥毕竟还是大哥呀!
“可是,这鬼能认出是尹相陡三字啊?”抬棺人陈青牛实话实说道。
有一说一,确实!这笔法,这行书,这棍棒乱戳的三个大字,莫说鬼怪,神明也他娘未必能够全部认得出啊!
“找打不是!大哥这叫形散神不散,说它是尹相陡三字,它就是,你小子敢说它不是?”挑夫孙庆恩继续谄媚道。
“是!如假包换!假一赔十!十全十美!又怎会不是呢!”抬棺人陈青牛眼见大哥右手微抬立马改口嬉皮笑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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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冰原山之巅,痴怨闺妇曲断肠。
“斯人已仙逝,新衣遮枯骨。”缝衣人柳若甯的开山大弟子仰天长啸道。
“哎!弟子不必不如师,这明抢有点儿过分啦!这句话,可是老娘第一个说讲出来的。”缝衣人柳若甯有点儿小脾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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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探子来报!新衣遮枯骨,光这白纸黑字,估摸着糊弄不过去了呀!”抬棺人陈青牛喘息不稳道。
“枯骨?大哥,莫慌!荒郊野外,随便捡拾起几根豺狼虎豹的肋骨,滥竽充数即可。”挑夫孙庆恩建言献策道。
“适可而止,好吧!你们三个这是当去,糊弄鬼的吗?会如此轻松容易?”尸解仙林雪舞扶额道。
“二妹,难道不是吗?”大哥米贼张瑜奸笑道。
领会深意的二位小老弟,会心大笑了起来。
“咦!恶心!下贱!男人,就这?”尸解仙啐了口痰走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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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嘭的一声巨响,贱客付桓旌闪亮登场。
在这谷雨莲花洞天,时常有些奇奇怪怪的人或者物件掉落下来。
天外来客,天外飞仙,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什么的,散修一脉十三人早就见怪不怪啦!
“小老弟,从何而来呀?”米贼大哥张瑜连忙搀扶起奇装异服的外乡人付桓旌问道。
“紫苑酩府洞天,你们四人,这是在打家劫舍,埋人尸骨?”贱客付桓旌强装淡定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米贼大哥张瑜习惯性的右手微抬磨刀霍霍道。
“都无所谓的嘛!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过路行人,与我无关!打扰啦!”贱客付桓旌挥手道别胆怯道。
贱客付桓旌,也是混六界五行中的。那句“散修老祖手一抖,六界英豪跪伏首。”,又岂会不知晓呢!
“道友,请留步!”米贼大哥张瑜难得留客道。
“我不!我偏不!”贱客付桓旌边做鬼脸边蹦跳逃离道。
言尽于此,后会有期,蝼蚁还蠢。
临近门口,贱客付桓旌越发走不动路,感觉自己双肩之上,仿若有一座山岳压着。
“斩仙飞刀、紫金葫芦、陆压道人…………”
米贼大哥张瑜从自己的咫尺物内,如数家珍般的往外掏出法宝珍藏。
“大哥,够了!别再给啦!小弟我承认你,富的流油,行了吧!”贱客付桓旌实在是顶不住道。
果不其然,硕大一尊道祖不知名徒弟陆压道人的巍峨法相,此时此刻正实打实的压在贱客付桓旌双肩之上,这他娘谁顶得住呀!
“张瑜老弟!‘先有鸿钧后有天,陆压道人更在前!’,没听说过吗?你个臭弟弟,捡漏也就捡漏,我这尊可比肩天地的巍峨法相,你捡过来作甚?更何况,大哥我也没把自己给扔了呀!”陆压道人扶额苦笑道。
“哎呦我去!诈尸啦?陆压道人,你不是被化外天魔帝君秦厚璨拼死斩杀了吗?”贱客付桓旌惊呼道。
“小兄弟,成人之美,懂吗?”陆压道人笑道。
“不太懂,这是我记忆殿堂的盲区所在。”贱客付桓旌挠头憨笑道。
“你想啊!他化外天魔帝君秦厚璨,千辛万苦从天外天之地,来我们六界五行中,那是何等的不易啊!不让他名声大噪一时,日后我又怎么会有机会杀一下他的嚣张气焰呢?”陆压道人伏线千里道。
“欲擒故纵,牛啊!”贱客付桓旌伸出大拇指赞叹道。
“大哥,您一路走好!小弟我多有得罪,还望您海涵!海涵呢!”米贼大哥张瑜拘谨送客道。
自古以来,请神容易,送神可就难于上青天喽!
更何况,这位远古大神,可是道祖陆压道人,有他散修老祖张瑜几壶好酒可喝啦!
“小老弟,莫非你也如同那位早已魂飞魄散的龙门境剑客尹相陡一般,曾被栖凤阁内的第一歌姬梁静茹借过一丝勇气?我堂堂道祖座下大弟子,任你呼之则来,挥之即去,我不要面子的?道祖他老人家不要面子的?更何况,我以后,不在六界五行中混?”陆压道人怒不可遏道。
“陆压哥哥!请先浅饮一杯尸解仙酿,莫要气坏了身子。不然的话,妹妹我可是会伤心死的。”尸解仙林雪舞挡在大哥身前娇滴滴说道。
“还是好妹妹,最知道疼惜哥哥呀!喝,必须喝,还要敞开了肚皮喝。喝他个虎虎生风,喝他个身体被掏空。好让某些肖小之辈看一看,到底谁才最知美人心,谁才最配佳人身。”陆压道人笑脸相迎毛手毛脚道。
老色痞配美娇娘,啥都能有!
占够便宜的道祖不知名弟子,心满意足,飘然离去。
“陆压哥哥,有事无事常来啊!莫要再让妹妹夜夜思君不见君,独守空房泪千行啦!哦!不对,是红烛捻作相思泪啦!”尸解仙林雪舞掩面泪崩不舍道。
“那好吧!哥哥今日我就不走啦!”陆压道人转瞬返回脸皮颇厚道。
“滚!有多远,就他娘的滚多远!好吧!堂堂道祖座下大弟子,好赖话都听不明白?好歹也是在六界五行中混了几万年,有时有晌,适可而止,还是应该懂得几分的吧!”余下四人一顿拳打脚踹道。
“这下子,可算是六根清净啦!”贱客付桓旌拍一拍手掌灰尘道。
一旁四人,都快要惊掉了下巴。大哥,你适才捶打的可是道祖爱徒陆压道人,怕不是疯傻了吧?还出力最大?挥拳次数最多?
为了贱客付桓旌前程无忧、余生无愁,米贼大哥张瑜准备带他去医道抚天医馆走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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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息片刻后,五人促膝长谈起来。
“小老弟啊!你在我们散修一脉十三人之外,又是无缘无故被装塞进这个谷雨莲花洞天的。而且十三弟最近摊上大事啦!被神帝诸葛云霆喊去饮茶叙旧,不曾回返。他的散修位置算是空悬下来了,你来填补一下?那你就叫装十三吧!”米贼大哥张瑜但凡有一回不被憨驴踢坏脑袋也不至于如此为他人取名道。
“谁装十三?”天外天之地的洞玄真君付若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
“你说是,那就是吧!谁让这散修一脉,以您米贼大哥张瑜为尊呢!我反对,又有个锤子用呢!”贱客付桓旌无奈低语道。
“小老弟,说啥呢?听不见,大点声!”米贼大哥张瑜右手微抬道。
“张瑜大哥,所言甚是!此名,只应天上有,地上哪得几回闻呢!好名字,好!很好!非常滴好!日后小弟我装十三,必定不敢在大哥您面前装十三。”贱客付桓旌毛骨悚然的加大嗓门道。
“大道可期!大道可期啊!”米贼大哥张瑜左右瞅了眼十分欣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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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那就诸事捋一捋嘛!
不在身旁的三姐卷帘红酥手秦蕊馨,身居东海,寿比南山,不喜远游。
眼前的四哥挑夫孙庆恩,老祖嫡传狗腿帮闲,才高八斗!口若悬河!文采斐然!
“赶紧打住!十三弟,不带你这么夸人的,人家都有些惶恐不安,不好意思了呢!”四哥挑夫孙庆恩娇羞不已半遮面道。
“好吧!四哥,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大过也!那就有请四哥替小弟我解惑,这所谓的‘才高八斗’,究竟是有多高呀?有三四层酒楼那么高?”散修装十三故意刁难道。
“非也!‘才高八斗’四字,始于三国时期,曹操有子曹子建,亦是七步成诗的曹植。当时有一才子,名曰谢灵运,自称三国才气为一石,也就是十斗那么重。他曹植文采出众,独占八斗,谢灵运自己占一斗,三国时期其他才子文人总共才占一斗。小老弟,见过夸赞别人的,见过如此夸赞别人,还能够顺水推舟抬高自己的嘛?不曾得见过吧!这才是我辈狗腿帮闲的祖师爷啊!”四哥挑夫孙庆恩自愧不如道。
五哥抬棺人陈青牛,幻想故国桃花盛开的那一日,自己孤身抬棺入西蜀,那会是何等的剑仙风流啊!
之于六哥巡山使节长孙忘情,魔尊巨兽终究是一道修行坎坷,过与不过,随便砍剁?
哎!七姐梳妆女官徐华珺,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梳却了衣妆,谈笑读书郎。
八哥捉刀客李贵庚,恣意挥洒万千字,摆布江湖恶人心。
九姐一字师上官海棠,一字尊为人上师,字字诛心人不知。
十姐他了汉尉迟琳嘉,罢了罢了英雄汉,一声叹息我来赚。
十一哥与十二姐,这二位事儿精,不说也罢。剪不断,理还乱,徒添烦恼谁人愿?
十三哥书中人韩膺,如今名为装十三的贱客付桓旌,不愿再次提及,日后权当是他的一个影子过活吧!
可化作六界内任何一位人或者神,也就意味着拥有那人或神的一切神通,修为境界到了天花板那种古怪地步,书中人韩膺离身死道消也不远矣!
远在神界的神帝诸葛云霆,浅笑回眸道:“【蝼蚁,还蠢】!”。
言尽于此,蝼蚁还蠢,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