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放假我怕落上灰，所以收进柜子里了。”说着陈默径直走到旁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那厚厚的一摞书，“书都在这，你……”
“什么？”戚芮等了一会，见陈默不说话有些茫然，“我什么？”
陈默维持着自己严肃的表情，“你最近都不来看书了，整天只顾着谈恋爱，就不打算考研了？这就是你当初说的决心吗？”
戚芮在陈默的目光下有几分尴尬，自己从一开始说考研就不是真心的好嘛，自己不过是找个理由，能够在陈默眼皮底下转悠罢了，哪来的决心，现在他有女友，自己亦有男友，自己怎么可能再继续往他这凑。
戚芮笑的有些苦涩，头微微低下，“我……现在在实习，公司工作比较忙，下班都很晚了，而且……而且陆庭成绩很好啊，又不像我学渣一个，他可是学霸的，有问题直接问他就好了，所以……不过还是谢谢陈老师，之前辅导了我这么久啦，那……书我就拿走了，对了饭卡……嗯饭卡上次听超市的收银员说，年底都要清零的，里面的钱也不能提现，要是不用就浪费了，我这几个月也忘了给你，不好意思啊，你有时间的话，去看看怎么用掉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老师再见。”
说完戚芮也不管陈默什么反应，抱着书也不管地上的袋子了，一溜烟跑出去了，陈默下意识的追了几步，最终却是停了下来，低下了头，俯身捡起地上的袋子，放到了一边，看见垃圾桶里的纸条，鬼使神差的捡了出来，然后展开，上面的字迹自己很熟悉，毕竟这几个月，自己无数次翻开那几本考研书，看着她在上面写的笔记：陈老师，很抱歉，之前饭卡忘记还给你了，因为你不在办公室，就先给你放桌上了——戚芮。
陈默盯着字条看了一会，最终随手拿了旁边的教职工会议记录本，把字条夹了进去。对于戚芮，陈默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学生，直到暑假，两三个月见不到她，觉得自己身边安静的可怕时，他才渐渐发觉，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可是……陈默开学那天，其实打算和戚芮说的，他能感觉到，戚芮对自己似乎是有好感的，但偏偏那天一直没有机会，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的，总之就是戚芮离自己一直有一段距离，有几次自己打算过去，还没到跟前，戚芮却是因为种种原因去了别处。
本打算散场之后喊住她的，却是被陆庭抢了先，和戚芮告白了，而她……答应了。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自己想太多了吧，戚芮性格大大咧咧的，和谁关系都很好，平时和赵老师她不是也聊得很开心嘛，到自己那看书或许真的只是为了考研吧。
后来自己见到过她几次，每次陆庭都在她身边，两人看着很般配，昨天周雪来找自己去吃饭，自己本想拒绝的，但她说是最后一次了。这几个月周雪约过自己无数次，因为自己知道她想复合的念头，也知道自己如今已经不爱她了，但因为曾深爱过，所以不想让她受任何伤害，所以一直婉拒回避她各种邀约。
周雪也是个聪明人，因为见过对方深爱自己时的模样，所以明白他如今已经不爱了，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还要再执着呢，电话里表示她打算回美国了，已经接受了美国一家企业的工作邀约，想要跟他道个别。
所以陈默答应了她，却没想到会遇见戚芮和陆庭，也就是在看到他们之间的亲密时，自己才终于明白，自己有多喜欢她，可……终究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不上课的日子倒是过的飞快，戚芮每天在公司忙碌，下了班和陆庭一起吃吃喝喝玩玩，大半年也就过去了，过年回家的时候，戚母侧面的问了一下，是不是谈恋爱了，戚芮最终还是承认了，戚母询问了一些顾庭的情况，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戚芮自己看着办吧，如果真的打算以后留在江城，和对方在一起，等毕了业之后，带他回来见面，若是觉得可以再回江城。
戚芮倒是没想到戚母这次会这么快松口，可自己却是犹豫了，陆庭对自己很好，自己和陆庭在一起也非常开心，但总觉得……和爱情之间还少了些什么。毕竟在工作假期就那几天，很快就要回江城了，因为宿舍还没开，戚芮准备去找住处暂住一段时间，陆庭却是已经帮她安排好了，一个很温馨的单身公寓，距离公司就十分钟的路程，地铁站就在小区门口，一站路就到很方便。
戚芮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房租多少钱啊，我转给你吧，而且……租了多久？学校开学之后我还是住宿舍吧，比较省钱。”
“不是说梓瑶和裴老师复合了嘛，现在她又不怎么住在宿舍了，你回去自己也很无聊不是嘛。”陆庭敲了下戚芮的脑袋，“这个是我自己的房子，十八岁的时候我妈送给我的，不过我一直住在家里，所以也没什么用处，空到现在，你住的话还有些人气，怎么，住自己男朋友空在那的房子，还要给我个房租？”
陆庭这么说了，戚芮再说房租显然就不好了，只能这么住下了，这半学期显然要更忙一些，因为她除了上班还要准备毕业论文。接到陈默电话时，她正在查阅资料，接通了也没反应过来对方是谁，听到声音有些耳熟，看了眼手机来电显示，发现上面写着陈老师，顿时有些无措，“陈……陈老师，有什么事吗？”
“你之前是不是没有考专业英语？”陈默看着面前的名单有些头疼。
“什么……”戚芮有些懵，“我没考……这个不是自愿的吗？”
“我们专业申请学位证书的话，要考英语，去年年初发过通知的，你没看见吗？”
“啊……”戚芮隐约想起陆庭跟自己说过，自己当成英语考试了，说考过了……“啊！那怎么办，今年是不是还能考？”
“四月份考试，今天考试补报名的最后一天，你手边有电脑嘛……”陈默顿了顿，又觉得戚芮不太靠谱，“算了你信息我这边都有，我给你报吧，先不说了，等会把考试信息什么的发给你，千万别忘了。”
挂了电话，戚芮默默捂脸，真的是太尴尬了，自己怎么就能这么神经大条，要不是陈默打电话给自己，错过了这次考试，那自己岂不是拿不到学位证，到时候毕业就拿个毕业证书，能有什么用。
因为是补报名，所以从报名到考试也没几天，幸运的是戚芮就在本校考，陈默头一天给戚芮发了考试要带的东西，和所有的注意事项，所以戚芮东西带的很齐全，但因为之前也没复习，紧急看了几天，倒是紧张的很。
戚芮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考场监考老师之一会是陈默，戚芮看到他时微微愣住，转而飞快的低下了头，装作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考试开始，戚芮根据提示带上耳机，一边做后面的题目，一边等着报听力，转而也是很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耳机能够自己报听力呢？耳机有这个功能吗？
可等了很久，戚芮也没听到听力播报，左右看了看别人耳机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摘下来了……怎么英语听力有时差？还是说一个一个的报？但又等了一段时间，自己后面的题目都做完了，看时间就剩二十分钟了，也没听到声音，戚芮感觉不太对劲了，保险起见，还是举手准备问一下。
考场有三个监考老师，恰好陈默站的最近，所以直接走了过来，俯身压低了声音，“怎么了吗？”
“老师，听力什么时候报啊？”
陈默被问得愣住，“早就报过了呀，刚才不是提示你们了嘛。”
戚芮一脸茫然，“可我……耳机没有声音啊。”
陈默拿了戚芮的耳机检查了一下，才发现压根没调频，顿时猜到了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听力要调频的吗？”
“什么……”戚芮更懵了，“我不知道……耳机都是我找梓瑶借的……那怎么办啊，我现在……听力不做的话……”
陈默比划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你先检查后面的题目。”
陈默继续转悠着巡场，内心自我纠结着，要是不管她，以她的成绩，肯定过不了，学位证书就要出状况了，可……自己作为一个老师，难道要帮她作弊？一边是职业道德，一边是私人感情，陈默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再看时间，就剩最后五分钟了，戚芮抓耳挠腮的，一副不知该怎么办的模样。
有些学生起身开始交卷，坐讲台跟前的那老师正在收，另一个老师也走过去帮忙，讲台那围着学生，陈默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走了过去，靠在走道旁边，“BCDA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