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冰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拉着洛七七的胳膊,又发现自己手上都是泥土,哆哆嗦嗦的收回了手,她扑通一声给洛七七跪下了:“七七,我知道,我之前那样对你,现在没脸要求你再为我做什么,可是……这是我最后的翻身机会了,我不想这么活着啊……我之前错了,我现在知错了,你帮帮我吧,求求你了……”
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现在娱乐圈是别想回去了,名声已经臭了,想要跟公司解约,可是违约金是一笔天文数字,根本赔不起,豁出去演那种片子……洛冰冰只觉得还不如死了好。
唯一肯帮她的,能帮上她的,只有洛七七了。
如果能让她重新选择,她一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因为嫉妒和狭隘,就对洛七七穷追不舍……
洛七七静静的看着跪倒在地的洛冰冰,满脸悔意,泣不成声。
她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两年之前,自己还在洛冰冰的打压之下,连一部像样的戏都接不到。
两年之后,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被逼的最惨的那段时间,对洛冰冰,不是没有愤怒没有厌恶,但是看着眼前一团糟糕的她,到底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举动。
洛七七伸出手,扶起了洛冰冰:“你放心吧,你公司那边,我会帮你解约的,但是也就帮你到这里了,希望你以后踏踏实实的生活,不要再搅合进这种事情里,我只帮你一次。”
“谢谢你,谢谢……”洛冰冰哭成了泪人:“谢谢你七七,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以后……一定会老老实实的,过普通人的生活……”
她向往的那些穷奢极欲,纸醉金迷,当初不是不陶醉的,然而一个不察,就天翻地覆,在地狱中苦苦挣扎。
如果这次能够解约成功,她要改名换姓,带着父母远走他乡,把洛冰冰这个名字彻底埋葬,然后,开始新的人生。
洛七七不再看她,而是转过头询问顾流年:“可以吗?”
帮洛冰冰解约,并不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虽然对洛冰冰这个人颇有微词,但是自家老婆已经答应了,无论如何不会不给这个面子,顾流年面色淡然的点了点头,洛冰冰的一颗心才放下了,千恩万谢的哭了半天,才跌跌撞撞的走了。
顾流年让秦眷把这件事提上日程,速速解决,秦眷当即打电话给洛冰冰娱乐公司的老总,几分钟之后,事情完满解决。
洛七七扶着肚子走上了车子,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一直在想东想西,直到坐到座位上了,才发现顾流年一直在盯着她看,看的她毛毛的:“怎么啦,我脸上有花儿吗?”
“看看我的玛丽苏小公主。”顾流年微微勾唇:“怎么,圣母上身,居然帮了洛冰冰一把,怎么想的?”
洛七七扑哧一声笑了一下,摆摆手,表情还有点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拐着弯儿的说我傻呢?嘿嘿,其实也不是多么圣母,我不喜欢洛冰冰,如果她还是从前的洛冰冰,我会绕着她走的,可是现在她这个样子,我也不想再踩一脚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应该遭遇到这种事情,我这是对事儿不对人。”
看着洛七七说的一套一套的,顾流年存心逗她:“《朝花夕拾》不是有几个女配角色还没落实么?你怎么不介绍洛冰冰去?”
洛七七伸手戳他的额头:“你当我真傻啊,她对我做过的事情,我永远不会忘的,不能因为她可怜,就既往不咎了,帮她跳出火坑,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好吗?”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有道理。”顾流年被老婆的手指头戳的心旷神怡,正想再打趣洛七七几句,就看见她皱了眉头,小脸皱成一团,很纠结的样子。
洛七七单手扶着顾流年的肩膀,咬住了嘴唇,声音有些发飘:“顾渣,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千万别慌,我觉得,我羊水好像是破了……”
一贯不动声色的顾流年,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手忙脚乱,转过头才想让秦眷去医院,秦眷已经机灵的一踩油门,向着附近最近的医院赶去。
而顾流年紧紧的抱住洛七七,这会儿心里从未如此慌张过,声音都带着一点点颤抖:“没事的,七七,你不要紧张,深呼吸……”
之前参加各种孕前培训班,学到的那些常识似乎都喂了狗,全都隐藏在大脑的不知道哪个皮层里,现在顾流年脑子一片空白,亏得洛七七咬住嘴唇,懂事的一声不吭,可是越是如此,顾流年就越担心。
好在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交通四通八达,秦眷就像是小宇宙爆发,把一辆跑车开的虎虎生风,速度险些堪比流星。
不多时就把洛七七送进了医院。
作为一个准爸爸,顾流年曾经无数次设想过洛七七在产房,而自己在外面等待的情景,可是无论之前给自己做了怎么样的心理建设,当这件事真的发生的时候,他还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医院的走廊里急的满头冷汗。
秦眷相对就冷静多了,他定下心来给洛七七的亲朋好友打电话,一个也没漏下。
不多时更加紧张的简眉薛良生,带着慌慌张张的薛凌赶到,顾流年身边又多了三个走来走去,神色一点不比他轻松的亲人,没多一会儿,李燕菲带着左一伦火速前来,两个人不久之前才办完婚礼,如今手拉手赶来,忙着安抚情绪激动的洛七七父母。
商小碗和尹风凌是最后赶到的,商小碗从岚衣赶过来,还穿着碍手碍脚的职业套装和高跟鞋,看着大家一片紧张,她自告奋勇的给安抚大家的情绪,花样百出,最后筋疲力竭的坐在椅子上,是真的笑不动了——七七怎么进去那么久,很担心啊!
担心的情绪是会传染的,这一群人聚在一起,很快觉得时间流逝的更加慢了,尤其是顾流年,他觉得他简直是度过了人生中最紧张最恐慌最无助的小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