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上,左一伦就急匆匆的开口:“七七怎么也在这里,你们到这里干嘛了?她不是演员吗?”
“说的就是,她是演员,所以来参加这个叫烈火军营的真人秀综艺,结果真的挺烈火的,都快把自己烧死了。”李燕菲整理了一下思绪,把自己和洛七七来了之后被教官丁洪海百般刁难的经历说了一遍,末了声音里都带了哭音:“现在我们真的没办法了,如果临时退出节目,肯定会有人说七七太娇气耍大牌,可是留下……我怎么觉得丁洪海明明就是在针对七七,发烧不是大事儿,可是天天这么折磨人,谁受得了?”
她跟着洛七七来,就是要保护洛七七的安全的,可是录制节目之前签了协议,要配合节目组的流程和安排,丁洪海对七七的惩罚,看起来不算出格,但是对于一个身体素质平平的女孩子来讲,真的是折磨,这才刚开始两三天,以后可怎么办呢?
左一伦见多识广,也知道在军队里,如果刻意折磨,使绊子,那真会让人生不如死。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起眼来,若有所思的看向李燕菲:“你说,那个姓丁的教官好像对七七很针对?”
这个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燕菲点点头:“是的,根本就是故意给小鞋穿,我觉得挺奇怪的,七七也不认识他,跟他一点交集都没有,怎么会惹到他呢?那个姓丁的真是……等等,姓丁的?”
一个名字在李燕菲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想起了当初跟着七七去拍杂志照的时候,七七和丁悠然似乎因为这个节目还吵起来了。
而丁悠然那么娇气的人,似乎一点都不惧怕上这种运动量惊人高强度的节目,难道……当时她还想,是不是节目组里有丁悠然的熟人。
现在想起来……
“难道跟丁悠然有关系?”李燕菲转了转眼珠:“左一伦,你能让手下查一下,这个丁洪海,跟丁悠然是什么关系吗?”
“好。”左一伦二话不说答应下来,目光又落到七七的身上:“七七这种状况,不能再参加集训了。”
“我当然知道,可是丁洪海不松口。”李燕菲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左一伦的手:“求求你了,一轮,帮帮七七吧。”
女孩子的小手绵软而温暖,紧紧的抓住男人的大手。
左一伦顿时面红过耳,小麦色的脸上露出了害羞的表情,虽然这种脸红,中和了他的肤色,看上去有些发紫,格外喜感。
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没事,我会想办法的。”
……
医院的彩超室外,顾流年正在跟白慧儿的主治医师交流。
白慧儿的情况比较特殊,她的病拖得太久了,理论上应该尽快安排换肾手术,但是她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如果现在手术,风险又特别大。
这几天虽然精心调养,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上手术台。
眼下每周一次的检查正在进行,如果身体各项体征都有提升,那么就可以提前做手术。
彩超室的门一开,坐在轮椅上的白慧儿被护士推了出来,医生接过检测单,脸上露出了些许担忧的神情,才要跟顾流年仔细的交待,顾流年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他低下头,拿出手机扫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就僵硬住了。
是左一伦给他发的一张图片。
只是一张图片而已,却让顾流年瞬间变了脸色。
那是洛七七,躺在医疗设备简单的医务室里的照片,她的脸色酡红,脸上的表情难受至极,身上穿着宽宽大大的迷彩服,手上还吊着水。
瞬间,顾流年就觉得心脏剧烈的收缩,似乎被一双大手狠狠的攥着,快要喘不上气来。
七七……
怎么会这样子?
左一伦随即发来了一个定位,以及一条留言——“流年,你老婆参加真人秀,被折腾惨了。”
顾流年咬紧牙关,眸底的关切和痛惜,简直要弥漫出来,如有实质。
紧紧攥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他恨不得立刻去到洛七七身边,帮她解决问题,一刻都不想等。
坐在轮椅上的白慧儿从未看到顾流年这样紧张又愤懑的神色,在她的印象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顾哥哥永远是喜怒不形于色,从未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
“顾哥哥,怎么了,是慧儿的情况不好吗?”白慧儿眼中含泪,小心翼翼的轻声问。
“慧儿,你好好休养身体,我有事情,可能最近不能来看你了。”顾流年说完,不等白慧儿回答,又叮嘱了医生几句,转过身脚步匆匆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需要他。
七七这个不省心的小丫头,他就知道,离了自己,一时一刻都会有危险,参加什么真人秀节目,还偏偏选了军营类型的,真是……
顾流年心里焦急,脚步格外匆忙,满心满眼都想着洛七七,一刻不停的在脑海里开始部署,思索着妥善的办法。
不得不说,左一伦实在是很了解顾流年和洛七七的感情,以及顾流年的为人,根本不用长篇大论的描述渲染,只需要一张照片,一点剧透,对方就立刻方寸大乱。
所谓关心则乱,一张心上人发烧卧床的照片,胜过千言万语,根本不需要再说什么其他。
而白慧儿愣愣的看着顾流年飞快的离去,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起医生,医生迟疑着回答:“我好像看见他收到一张照片。”
“什么照片?”
“一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发烧躺在床上的照片,哦对,还穿着迷彩装,弄得跟拍电视剧一样。”主治医生刚刚站在顾流年身边扫了一眼,别的没什么印象,对洛七七倒是过目不忘:“长得好像一个当红的明星,叫……什么七来着。”
洛七七。
白慧儿心里念着这三个字,眼神一点一点冰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