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七七此刻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只能闭上眼睛。
深不见底的绝望瞬间吞噬了她。
梁思贝狞笑着抬起手,把刀尖狠狠地对着洛七七的脸蛋戳了过去,就在即将落在洛七七脸上的瞬间,紧闭的工厂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她心里一惊,勉强控制着拿住手里的刀子,转过头去,顿时一张脸苍白如纸。
门口处,顾流年一身黑衣,杀气腾腾的带着一群保镖冲了进来,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黑沉沉的手枪,几乎在破门而入的瞬间,乌溜溜的枪口就已经对准了仓库里的人。
逆着门外的阳光,顾流年的一张脸刀削一般,一双黑眸带着冷冽的杀气,迈开脚步快步冲了过来。
洛七七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男人一步步向着她走来,他的手臂轻轻一挥,随着一道银光闪过,自己身上的绳子瞬间被割开,散落到了地上。
她的身体也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向下滑去,被顾流年上前一步,将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滴答滴答,是止不住血的手腕,洛七七长久以来一直绷着的一根弦,终于在等到了自己最想见的人的瞬间,断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接着脑袋一歪,再度晕了过去。
顾流年把洛七七紧紧抱在怀里,空气里弥漫着洛七七身上的血腥味,他的双目渐渐染上了猩红色,是深不见底的暴怒和杀意。
梁思贝早已经呆住了,她雇来的几个人此刻被顾流年的保镖拿枪指着,一个个的举起手来跪在了地上,而她似乎刚刚反应过来一切,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个念头——洛七七才消失了多久,顾流年居然就找到了她,他对这个贱人到底有多在意?
嗷的一声,梁思贝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抓住顾流年的胳膊摇晃:“流年……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这是个误会……是她逼我的,都是她逼我的……”
她的手里还紧紧攥着刀子,刀尖上的血,是洛七七的。
顾流年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狠狠揉捏。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忍让,居然让梁思贝如此肆无忌惮,居然间接的把洛七七送到了梁思贝手里。
咬紧牙关,他一脚踢到了梁思贝的胸口上,这一脚的力道毫无保留,梁思贝猝不及防,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被踢出了一米开外。
她手里的刀尖在慌乱中划到了她的脸上,鲜血涌出,直到跌落在地上,才发出一声惨叫。
浑身的剧痛袭来,梁思贝控制不住的哭喊出声。
脸颊上凉凉的,伸手一摸,全都是血。
梁思贝顾不得浑身的酸痛,惊慌至极的惨叫起来。
而顾流年再也没有看她一眼,紧紧的抱着洛七七,迈开步子,向着门外走去。
在门口处,他停顿下来,对身边的秦眷叮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
秦眷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了然,微微一笑:“我懂。”
顾流年再不停留,抱着洛七七一直向着门外的越野车走去,怀里的女孩浑身冰凉,手腕上的鲜血滴答了一路,触目惊心,顾流年紧紧的抱着她,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一切,抱着她,仿佛抱着整个世界。
直到坐到车上,找了医生给洛七七暂时的止住伤口的血迹,他重新把她抱在怀里,竟是一下也不肯松开。
他的世界,差一点四分五裂。
仓库内。
梁思贝的哭嚎声在空旷的库房内回荡,秦眷被吵得眯了眯眼睛,随手拿出一条手绢,俯身塞进了她嘴里。
顿时整个世界清静了。
顾流年那一脚踹的确实是狠,梁思贝如今根本爬不起来,脸上洇湿的一片都是用自己的刀划出的伤口,被塞住嘴巴之后怨恨的瞪着秦眷,眼泪仍旧在不停地流。
秦眷跟了顾流年很长之间,甚至自家少爷的性格,原本梁思贝这种情况应该立刻送往医院,可是少爷既然让他看着办,就是对谁都没有怜惜。
所以他决定不管。
他不落井下石,给梁思贝再添新伤疤,也不准备救死扶伤。
转而面对着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几个绑匪,秦眷来了兴致,最近顾少情路平顺,变得宽宏大量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杀心,他接过身后保镖递过来的手枪,吩咐手下:“把他们排成一排。”
保镖们心领神会,三下两下把几个劫匪捆成粽子般,让他们跪在地上,排成了笔直的一个竖排,为首的男人被放在最前方,个个神色惶恐的求饶。
而秦眷举起手枪,对准第一个人的天灵盖,二话不说扣动了扳机。
这下整整齐齐的一排劫匪慌了神,因为手脚被绑住,行动不方面,却又不甘心就此去死,求生的**驱使,他们模样滑稽的跪倒在地左闪右躲,企图把自己的前面后面的人暴露出来,去做替死鬼。
一时间,场面又滑稽又血腥。
秦眷看着这些丑陋又自私的家伙,临死之前居然还在做如此无谓的挣扎,哈哈笑了一声,随即冷了面孔,扬手砰砰几枪,弹无虚发。
这些手上沾满血腥助纣为虐的家伙,一点也不值得可怜。
死有余辜。
……
入夜。
顾流年静静坐在洛七七的床边,床上的人儿还在昏睡,找了医生来看过,说是除了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只手腕上的伤口失血过多,要修养一阵才能恢复。
至于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要看个人承受能力而定。
眼下,洛七七身上盖着厚厚的羽绒被,小眉头在睡梦中依旧拧的死死的,两侧的脸颊依旧有些红肿,已经上了清凉的药膏,小嘴紧紧抿着,一副睡梦中还在担惊受怕的模样。
看的顾流年心都皱成一团。
他修长的指尖从女孩的额头一直摩挲到下颚,面对失而复得的爱人,目光一刻都不愿离开,虽然知道没有太大的伤害,可是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她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鲜活的刻在他的脑海里。
一次也不想回忆,然而挥之不去。
就差一点点,一点点,他就险些永远的失去了她,他的宝贝,就要遭受不知道怎样非人的折磨。